第三十四章 阴影
邢州城内,王景仁正在将军府内闭目品茶 侍卫急促前来慌乱的喊道:“将军,大事!大事!” 王景仁不为之所动,闭目道:“何事如此惊慌?” “打起来了,咱老营弟兄和新营打起来了” “胡闹,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打架,走,去看看!” 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围着大量士卒,正中央两方将领对峙两方,隐隐有一触即发的迹象,幸好双方都在努力克制着,尚未出手;新营一方领头的正是史中南、景延广,此时獠牙营和陷阵营正外出‘拉练’并不在城中。 只见景延广双目发赤,头上青筋爆起,史中南死死的抱住他怕他冲动; 扒开人群王景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躬身行礼,王景仁一扫周围情景,对着前面一人怒喝道: “鲍信,此是作甚,想造反了吗?” 鲍信一见是王景仁连忙上前一把匍匐在地大声哭泣道:“大将军此次要为咱们这帮老弟兄做主啊!都是因为李昪那厮实在欺人太甚,咱们自己老营弟兄都快无立足之地了。” 王景仁呵斥道:“放肆,李正伦身为壮武将军,岂是你等可诽议的,到底何事,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鲍信擦了把脸咽声道:“咱老营弟兄找军需少监史中南商议事情,我等好心与其提了稍许建议,那知他不但不听我们的建议反而把我们驱逐了出来,我们这些老营兄弟气不过就上前与其理论,只是稍微推让了他身旁士卒一下,那知他立即叫来景延广这厮调来一营士卒围殴咱们。” 王景仁望向史中南冷冷问道:“史少监,可有此事?” 史中南抱拳道:“启禀大将军,此些人纯属无理取闹,属下并无越轨之处。” 鲍信道:“营中大部给养都配于新营,而老营中士卒则无半分,每日惨淡度日,好不凄惨!” 史中南道:“此事都是由李将军特地安排,大将军也知此事,有何异议?” 王景仁点了点头:“此事征得某同意,汝等有和异议?” 鲍信顿时没了言语,慌乱道:“他…他还中饱私囊!” 史中南跨前一步,大怒道:“放屁,老子什么时候中饱私囊过。” 鲍信道:“如没有中饱私囊,那为何克扣我老营粮饷?” 史中南道:“那是因为你等cao练散漫,李将军以此惩戒之。” 鲍信冷声哼道:“此明显欺压我老营,大将军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 王景仁心中了然,自李昪统领cao练事宜以来,新营明显要比老营勤奋数倍,而老营几个老资格校尉不服管教消极应对才惹出这一档子事来; “你等身为军中校尉却带头滋事,不论是何理由,来人,把这几个拉出去,各打二十军棍,其余人速速散去,各执其位,不得生事!”立即有军士如狼似虎的把几个带头的校尉拉了出去,惨叫声顿起。 王景仁一挥手臂转身回到将军府,脸色铁青。 身后参军附耳前道:“将军,此事可不简单那!现营中已有不少诽议,如若放纵下去恐引起军中sao乱!” 王景仁望了他一眼冷声道:“继续!” 参军道:“如今新营隐隐各成体系,如不及时采取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景仁双目圆睁,怒道:“有何后果,有何不堪设想?” 参军轻声道:“军中有传言道李昪欲带兵投向晋贼,不知大将军知否!” 王景仁一挥手哈哈大笑:“此事决无可能!河滩大战李昪以一己之力突破晋贼围击,让李存勖损失惨重,李存勖恨不得喝其血、啖其rou,何能收留于他?” 参军继续道:“据说李存勖对其很是欣赏,河滩之战放李昇突围也是由于李存勖不忍伤他性命之故!” 王景仁微微一皱眉头道:“此乃风传而已,不足为信!” 参军继续道:“此事军中流传甚广,不可轻视啊!何况现在军中新旧两营对峙,此一切皆李昇逃不脱干系!”
“李昪乃将才,练兵处罚得当,并无过错!” “话是这样说,然如此下去将军大祸至已! 王景仁眼眉一挑问道:“有何大祸?” “如今军中只知李昇不知将军矣!再过些时日恐怕…”参军故意停顿了下; “恐怕什么?” “恐怕将军性命难保!” 王景仁勃然怒喝道:“休得胡言!汝欲乱我军心乎?” 参军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躬身道:“将军,我心可昭日月啊!” 见王景仁没有说话参军继续说道:“军中精锐‘獠牙’与‘陷阵营’具是李昪一手带出,统领之人皆是其心腹,李昪集军中精良装备于两营,将军置于险地矣!” 王景仁眉头再次深锁:“此待如何?” 见王景仁语气开始有所松动参军加紧道:“就算李昪无反意,可他手下士卒呢?置大将军于何地乎?老营中弟兄皆一心护卫大将军,如到时候李昪作乱老营中弟兄亦死无葬身之地啊!” 王景仁沉默了下去脸色变得铁青,半晌后冷冷道:“竟至如此乎?” 参军做出一个手划脖子的动作,小声说道:“将军,你看是不是…” 王景仁双目一瞪:“胡闹,此事怎可如此草率!”长身而起,负手在中央急促的来回踱着方步,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参军脸色黯然,接着道:“陷阵营景延广、獠牙营史弘肇、军需营史中南具是其心腹,另外新营中大部士卒皆对其叹服,将军如不采取行动,我等危矣!” 王景仁突然顿住,锐利的眼神直刺入参军脑中:“此事不得声张,你知我知,切不可传第六耳,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负手转身,紧盯着那放在案几上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属下省得!”参军转身退出房门,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