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晚的谈话【其二】，前排提示前方高能虐狗请准备好各自的狗粮
在岳晨和海伦娜对话之时，麦卡蒂一个人靠在阳台上，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不变的笑容，静静的欣赏着夜景。 “不用隐藏哟，伢子小姐～”麦卡蒂说道，“我知道你在那里。”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美丽的倩影出现在转角，毒岛伢子身穿着以蓝色为底、绣着美丽花纹的和服，宛若大和抚子走了出来。 黑色的长发伴随着她的莲步轻移微微摇动，洁白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秀丽。 那双明亮的眼眸更是闪烁着知性与温柔的光芒。 如果说，战斗时的毒岛伢子像是凶猛狠戾、雷厉风行的希波吕忒； 那么此时此刻的她，恐怕就是温柔贤惠、美丽动人的维纳斯了。 毒岛伢子走到了麦卡蒂身边，微笑着说道：“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比利小子？还是所谓的【英灵阁下】？” “一如往常就好哟。”从兜中取出一支烟，轻轻的含在嘴上，“毕竟我觉得，既然以从者之姿降临，那么我们也可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我实际上算是一个灵体也一样。” “你抽烟吗？”毒岛伢子看着把烟点起火的麦卡蒂，微笑着问。 麦卡蒂对少女眨了眨眼睛：“当然咯，在美国西部牛仔们要是不会抽烟，恐怕要羞愧到自杀啊，怎么，讨厌了？” 毒岛伢子摇了摇头说到：“当然不会，硬要说的话，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比以前更加如同一个男人。” 麦卡蒂仰头看着月亮，毒岛伢子也静谧的望着窗外笼罩在月色的庭院中，轻轻的说道： “总有一种，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平静的看过月色了的感觉啊——” “是啊。”一缕烟丝从口中徐徐吐出，麦卡蒂平静的回答，“毕竟，对于你们来说，这几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啊。” 毒岛伢子微笑了起来：“对于……我们来说吗？” 但随后，她的身体有些颤抖起来：“这个【我们】当中……真的有……我的存在吗？” “…………” 麦卡蒂看着毒岛伢子，并没有说话，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一直看起来异常强势而且冷静的少女，内心也依然有着属于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要听一听……我的故事吗？”毒岛伢子笑着抬起头，眼角流露出一种惹人心痛的悲哀。 麦卡蒂慢慢的收起了笑容，女孩能够向你打开自己的心扉，对他这是一件非常郑重而且神圣的事情。 “这是我还在国中时候的事情……”毒岛伢子说道，“在晚上回家的路上我遇上了变态。” “我有点想为那个人默哀。”麦卡蒂微笑着在胸口为那个倒霉的家伙画了个十字。 毒岛伢子无奈的笑了起来：“是啊，因为我从小就开始修炼剑道，随身都会带着竹刀。” “所以，我故意等着那个痴汉近身，之后，用手中的木刀狠狠地把那个痴汉打成了重伤，腿骨和肩胛骨被我生生打断。” “意料之内的事情。”麦卡蒂笑了起来，“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疼。” “当时其实我的反应已经算是防卫过当了，但是，警方考虑到了我当时的情况，再加上我只是一个国中的学生，所以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便把我送回了家。” 麦卡蒂颔首，这也很正常，各国少年法普遍推广的时代，一般这种事情都比较容易谅解。 “但……这才是问题所在。”毒岛伢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麦卡蒂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对自己的恐惧！ “我……所谓的防御过当，是不对的——因为我当时，并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极度紧张而还击——其实我……” “完完全全的在享受着那个人被我狠狠击倒在地的惨状！” 毒岛伢子感受到了一种从自己灵魂深处传来的阴冷感，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双臂，期冀着这样能够给自己带来一定的温暖。 “是的，没错没错没错——我当时在笑，是的，我当时真的在笑着。” 毒岛伢子蹲在地上，猛地抬起头，此刻的她就像是揭开了最后一层防护罩，里面并不是一个冷静而狠戾的学姐，只是一个正被痛苦折磨的无助的少女。 “我当时真的在笑！”毒岛伢子有点声嘶力竭，“那时候我才发现，自我己，其实一直隐藏着严重的暴力倾向！” “喜欢看见血，喜欢看着别人在我的击打下发出惨叫！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毒岛伢子颤抖着伸出手，因为恐惧，她的呼吸变得有点沉重了：“从那以后我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我知道，一旦遇到某种情况，那个拥有暴力欲望的我就会再一次出现——” 麦卡蒂的表情凝重的说道：“我想，你所说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毒岛伢子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露出一丝惨笑：“是啊……在丧尸危机爆发的这一刻，我，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不，别说是恐惧了，我甚至……甚至还在这里找到了快意！”毒岛伢子看着麦卡蒂，眼中噙着泪水。 “我在喜悦！由衷的从内而外的感受到喜悦了，我甚至在赞美神，能够给我这样一个任由我肆意砍杀的世界！” 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毒岛伢子险些摔倒，但麦卡蒂却立刻走上前扶住了她。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麦卡蒂。”毒岛伢子无力有些的说道。 麦卡蒂将毒岛伢子扶住，沉默的直视着这个正被自责和恐惧不断侵蚀的少女。 毒岛伢子一直在恐惧，恐惧着那个拥有强烈暴力倾向的自己，她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要么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喜好杀戮的疯子，要么因为自己两个矛盾的思想冲突，在这个已经礼崩乐坏的世界崩溃掉。 所以，她想要寻找一个人，寻找一个真正可靠的，能够寄托自己最后希望的人。 “即便是知道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也依然能在这里陪着我吗？”毒岛伢子看着麦卡蒂，笑容中流露着凄美之色，“哪怕我是一个崇尚着暴力、迷恋着杀戮的疯子，你也依然——” 麦卡蒂突然笑着打断了情绪又有些波动的毒岛伢子，平静的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伢子。” “唉？” “我已经明白了，伢子，不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黑暗也好，嗜血也好，崇尚暴力也好，迷恋杀戮也好，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名为毒岛伢子的普通的女孩。” 麦卡蒂直视着毒岛伢子得眼睛，严肃的说道：“我一直喜欢的、欣赏的，是【毒岛伢子】的存在，所以，不论你的本质究竟如何，也不论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会毫无保留，全盘而彻底的接受你，喜欢你的一切。” 毒岛伢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冀，却也出现了一丝颓然：“但是——我这样黑暗的人，真的可以，被人接受吗——” “黑暗吗？真要这样说的话，著名的逃犯比利小子恐怕有些话要说了。”麦卡蒂——比利小子站了起来，摸了摸别在自己腰间的手枪，微笑道，“毕竟我生前可是毫无罪恶感的杀死了21个人啊～” “听着，伢子。”接着，麦卡蒂扶住毒岛伢子的肩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论你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要你依然是【毒岛伢子】，那么你的一切我都会接纳。” “我当然不支持你沉浸于杀戮，但是，如果你坚持这样的选择，如果你认为这样选择可以让你更舒服一些，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依然要执意走向自己的黑暗，那么，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哪怕奈落黄泉，哪怕冥府地狱，我也会和你一同共赴。” “因为我所喜欢的，正是那个强势而迷人的毒岛伢子啊！” 毒岛伢子呆呆的看着麦卡蒂，一时间，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但同时，多年来第一次开心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浮现。 “谢谢你，麦卡蒂——” 毒岛伢子抱住了眼前这个微笑着的金发少年，虽然他的个子和自己的差距大了一些，而且看上去甚至还要比自己更年少。 但是，毒岛伢子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孩，是一个可靠的男人，一个真的值得自己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的人。 “能遇到你，我真的感到很幸运。”毒岛伢子微笑起来。 麦卡蒂闭上眼睛：“真巧啊，伢子，我也是。” 沉静的夜色中，金发的少年和黑发的少女，紧紧的相拥着。 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有一种心灵上的融合，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由衷的为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而喜悦。 麦卡蒂轻声说道：“接下来，让我为你讲一下，比利小子，在生前的故事吧——” 此时的夜， 仍然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