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哀者胜矣之话说道纪
青冥外围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峰之上，封越离父子就处在这里，整个青冥，也许只有这里没有被战火荼毒了，因为这里是青冥的一道天然屏障，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蓝海，至于海对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封越离曾经说，这里就是天的尽头，只有达到冲夷之境的人，才能度过这片大海，但是封越离却没有去过，也许去过，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传说在天的尽头，那里有着整个道纪最终的秘密。 封凌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就是自己上次回到青冥顺便查阅一下青冥的卷集所看到的，封凌曾经猜想过，或许自己身上的蜃魔，也就是来自那里的吧。 封越离站在山峰之上，双手背负而立，微风轻轻吹过，封越离青色的衣衫随风而动，却给人一种很是随意洒脱的感觉，这个时候的封越离，才最具有亲切感，封凌很是享受这种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气氛里面，封越离没有说话，封凌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就跟随在封越离的后面，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父子的世界。 不用言语，不用眼神，就是靠着心底的这种感觉，封凌竟然能感受到封越离现在心中所想。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凌儿，这种情形你遇到过么？”这是封越离的心中传来的话语。 “嗯，曾经接触过，却没有这次这么清晰。以前孩儿学过的他心通，跟现在的情形有点像。”封凌在心中如实回答着。 “他心通是需要通过一定的媒介才能产生效应，而我们父子这种，才是心底最真实的心灵感应，为父称之为血契。达到为父这种境界，就已经能够慢慢体会到了，不需要惊讶。”封越离说道。 “嗯！” “凌儿，这次为父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能够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要告诉你的母亲，这件事情，任何人我都没有说过。所以，只有你知道。”封越离一改之前的随和，肃容道。 “父亲请说，孩儿一定谨记！” “为父不是要你记得，为父只是想提醒你，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为父虽然能帮你一时，但是帮不了一辈子。为父身为冥主，这个身份就代表着，做什么事情必读配得上这个身份。青冥道纪第一的辉煌，不能在为父的手上丢失，所以一直以来，为父都是殚尽竭虑保持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或许你根本就不能体会……” “孩儿知道！”封凌忍不住差声道，“父亲为了保持这个第一，只怕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吧？” 封越离点了点头：“的确！不过为父这种代价绝对值得，你应该知道游龙印吧？那就是一种损耗寿元换取力量的方法，为父钻研出之后，将力量提升至冲夷之境，然后又在一种，领悟到了更上一层的力量，那就是不磨之境。” 说道这里，封越离突然转过身，竟然开口道：“不磨之境，不是现在的你能体会的，但是为父可以说一下，就是在为父成就不磨之体之后，竟然发现，为父的力量，竟然在一天一天的不断增长，根本就不受为父的控制，不得已之下，为父只好对力量进行封印，没增长一点，为父便放弃一点，这其中的缘由，为父一直也弄不明白，知道上次与蜃魔对战之后，为父渐渐明白过来……” 封凌听着封越离说着这些，先是一种无声的震撼，然后随着封越离的不断说着，封凌的心中竟然没有来由的惊慌，似乎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为父虽然得到了无上的力量，但是与此同时，为父也丢失了对命元的掌握，这也是为父一直以来不能自己掌握的事情，与蜃魔一战，蜃魔破掉为父的不磨之体之后，为父突然才察觉到，原来为父的寿元，已经随着一次次的获取强大的力量，将寿元损失太多。” “那，那……父亲？” 封越离微微摇头:“不用太担心，为父没那么容易死掉，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现在为父的力量已经停止增长，但是寿元也没有流失，只是，力量已经由原来的巅峰，慢慢的下降，这是必然的，刚不可久，力量达到巅峰之后，必然是下降的，所以，为父必然要趁着现在力量没有达到低谷的时候，做很多事情！” “为父说过，作为冥主，必须要对得起这个身份，为父的一声，从未有过失败，即使是面对蜃魔也没有过，所以，为父不允许以后的日子中有失败！” “父亲！”封凌心中不由剧震，他已经明白过来，封越离想做的是什么了，如果封越离去做的话，那就只有继续消耗自己的命元，那么离死亡的日子也会更加缩短了。 封凌别无它法，冥主这个身份，已经伴随着封越离一生，从未有过败绩，而以后的战斗，只会越来越多，封凌几乎不敢想下去，这一切，可以说，封越离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封凌的双眼不由湿润了，自己从为为父母做过什么，却要承受这么多恩惠。 “所以，以后的命运，需要你自己去掌握了，为父也不能帮你太多！”封越离沉声说道，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这件事情不必告诉你母亲，这么些年来，她也够cao心的了，头发都白了很多，我不想让他伤心，万一，万一为父有个不测，你就要好好的照顾你母亲了。”这些话，似乎都不是封越离说出来的一样，什么时候，他封越离也如此儿女情长了？ “父亲，你不会有事的，以你只能，怎么会参不透这命元呢？”封凌哽声道。 “也对！有什么事情是我封越离做不到的呢！有你这句话，为父的斗志又燃起来了，走吧，回去吧！我们边走边说！”封越离率先向青冥走去。 封凌紧随其后，这个时候，他一步也不想离开封越离，也许，只有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的珍惜。 封凌不知不觉的，觉得父亲老了很多，道纪第一这个身份，真的就是眼前的父亲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封凌的脑海之中，不由得闪过这句话，没来由的，封凌感到心中一阵寒冷，一种害怕的感觉，突然在心中蔓延开，封凌突然想逃避，这一切，恍惚都不只真的，封越离可是道纪第一人，怎么会这种事情呢？ “凌儿，不要慌神，为父不是说过吗，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自乱阵脚！”封越离一只手突然拍上了封凌的肩膀。 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温暖的气息，封凌不由抬头，迎上的是封越离鼓励的眼神：好男儿在世，当顶天立地！ “父亲！”封凌忍不住喊了一声。 封越离突然拉着封凌的手，走了起来。封凌不在意间被握住，不由一愕，却已经被封越离拉着走了起来。 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封凌仿佛落入了回忆之中，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就是这样拉着父亲的手，随着父亲拜访浮生谷等一些地方的，只是这些记忆太遥远，封凌都快忘记了，这一下被封越离握着，传来了小时候熟悉的感觉。 封凌的心暖暖的，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此刻不是已经得到了么？ 封凌一阵感动，不由握紧了封越离的手：这是我的父亲！ 两人就这样拉着走了起来，封凌也越来越轻松，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这种感觉传导进心间，就连小朱雀都被这种奇妙的感觉引出来散心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太不害臊了，竟然也学着小孩子拉起手来了！”小朱雀刚一出来，就被两人的奇异举动惊呆了。 “闭上你的鸟嘴，我们父子想怎样使我们都事情，用得着你这只鸟来管闲事吗？”封凌心情大好，不由得和小朱雀斗起嘴来。 “呀呀呀！封凌你太可恶了，本小姐可不是什么鸟，本小姐可是朱雀，堂堂四方守护兽之一，不要以为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可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告诉你们，本小姐的后招可多着呢，改天叫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朱雀毫不示弱的说道。 小朱雀那娇蛮的神情和尖锐的语气，顿时让封凌哑然失笑。气得小朱雀不停的用那小嘴在封凌的脸上脖子上乱啄一气。 “呀呀，看你都做了什么事，本少爷可是至今是童子身啊，你可不要乱来，坏我清誉！”封凌大声叫道。 “我呸，封凌你是在太可恶了，真是气死我了，本小姐要毁约，这个破地方本小姐不想呆了，你放我出去！”小朱雀唧唧喳喳叫了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你看，我老大还为说话呢！如果你能说服他，那么我什么意见都没有！”封凌朝着封越离一指，看着小朱雀道，小朱雀立即不说话了，对于封越离，它有种天生的畏惧感。 “凌儿，好好的善待朱雀吧，或许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人家帮忙的呢！毕竟，人家也救过你一次！”封越离转头说道。 “看到了没有，你老大说话了，要你以后好好善待本小姐，不然本小姐可不伺候！”小朱雀立即神气活现起来。 “好好好！你想本少爷怎么伺候你啊？要不要天天抓几条小虫来给你开开荤啊，猜你这么久也没吃过荤吧！”封凌说着说着，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惹得小朱雀不由又是一阵乱啄！ “封凌，你……好歹本小姐也救过你吧，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小朱雀不服气道。 “是鸟吧！还有，别以为你那个时候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你可是打算借着我的身体重生的，只不过这重生，却是轮到了我的头上！”封凌顿时撇撇嘴道。 “气死我啦！本小姐何曾受过如此窝囊气，竟然还要与你这阴险小人共生，真是太让本小姐丢脸了！”小朱雀已经抓狂了！ “好了，不要闹了！凌儿，以后，四相印，你就不必再修炼了，如果非要修炼的话，就选择朱雀印吧，这可能对朱雀比较好一点，或许，真能有什么奇迹发生也说不定！”封越离看着快要达到的青冥，说道。 “是，父亲！那么孩儿以后选择修习什么武学呢？”封凌不由问道。 “当然还是你的战劫刀了！”封越离毫不犹豫道。 “可是孩儿的手已经断了，而且右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修炼！真气不能度过手臂的经脉！”封凌解释道。 “不用担心！你的经脉，是为父封住了，暂时不要想那么多，按照为父说的做就行了！”封越离吩咐道。 “原来真是父亲做的，可是为什么……” “不要想那么多，不仅你的右手被为父封住了，就是你左臂的伤势，也是为父吩咐天辰做的。暂时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为父自由道理！”封越离放开拉着封越离的手，进入了青冥。 封凌顿时心中又多了几个疑问，虽然知道左臂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但是右臂也无法动用战劫刀，这让封凌真有点不舒服，而且刚刚有点熟练的四相印，竟然也不让修炼，封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既然是父亲吩咐的，封凌自然打算听了。看到封越离已经走远，封凌连忙追了上去。 “你只要勤加修炼自己的战劫刀就行了，至少要能控制住你体内那一半的蜃魔，有朱雀护体，为父倒不怎么担心，只是你要靠自己，尽快强大起来，这是为父对你的唯一要求！”封越离说到这里，眼神严厉起来。 “孩儿知道了！”封凌连忙答应。 “有关蜃魔的一切，你都需要严加注意，不要与慧远有所接触，恐怕再有变化！”封越离继续吩咐着，封凌很不愿意这样的对话，但是封越离既然这样做，封凌也没有办法。 “爹，你说，蜃魔以后会不会降生了？” “那是必然的！慧远肯定制止不了蜃魔的降生！”封越离抬头看着远方，轻轻说道。 “可是慧远的定力很强的，而且又有梵迦摩助他……” “梵迦摩不会助他制服蜃魔，相反，还会助长蜃魔的成长！”封越离淡淡道。 “为什么？”封凌不明白。 “事情很简单，梵迦摩为了能制止蜃魔的降生，肯定会采取极端的手段，但是却会刺激慧远的心灵，让慧远的心灵出现破绽，从而激发蜃魔的提前降世！” “既然如此，为什么父亲不制止呢？” “为父要做的事情很多，何况，这一次，为父也算是欠了梵迦摩一个人情，总要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吧！而且，你认为，为父阻止得了么？道纪这么多势力，能够允许慧远的存在么，即使是你，我封越离的儿子，还不是照样被追杀，遑论他梵迦摩的徒弟呢！”封越离脸上似乎露出一丝苦笑，封凌也跟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师傅，封凌哥哥，你们快来啊，师娘在等你们呢！”不远处，梦子依看着两人出现，高声叫道。 封凌只好挥手示意。 看见梦子依，封越离突然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说道：“凌儿，你之前跟你母亲说的，让她做主和子依成亲，不是说真的吧？我看的出，你对子依，爱恋不深的！” 封凌这才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到子依拉着我的手，就不让内心说出来，怕伤害她！” “我看得出来，子依我一直当做女儿看待的，你若娶她，其实我也没什么意见的，毕竟，这是你母亲的心愿！只是你自己要分清楚，谁都不想伤害子依，她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天辰对她也很爱护，我知道，你们都把她当做meimei在看待，天辰可能有点心动，但是本座有意撮合他跟馨玥，所以他这份心就淡了。当然，一切看你的意思！” “我知道了，爹！我会想清楚的。” 梦子依已经小跑过来，脸上已经由于运动红成一片了，鼻尖上更是腻了一些细汗。 “看你，怎么这一下就出汗了，快擦擦！”封越离微笑道。 “师傅，等了你们这么就还没来，我可是找遍了整个青冥呢，当然累了！”梦子依耍娇着，挽上了封越离的手臂。 封凌看着梦子依那天真无邪的脸庞，脑中不由闪过水清灵的影子，那是让封凌想忘记却忘不了的人。 梦子依拉着封凌，有点不满伸手拍了拍封凌道：“封凌哥哥，在想什么呢！快走吧，不要让师娘等急了！” “没什么啊，爹刚才吩咐我一些事情，当然要好好记一下了。”封凌这才排开脑中所想，跟着梦子依走去。 “真虚伪！明明想着另外一个，净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小朱雀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这是善意的谎言！”封凌回击道，不再理会小朱雀的牢sao，打算好好享受着接下来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