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上德不德之蜃魔降世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也；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也。上礼为之而莫之应也，则攘臂而乃（扔，reng，四声）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面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泊（薄）也，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首也。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泊（薄），居其实而不居其华。故去皮（彼）取此。 ——《道德经·上德不德》 虚冰岩原本就是那种极为固执的人，任何事情，一旦确定了自己的看法，很难再改变。封凌证实赌中了这点，这才敢于老虎嘴上拔毛的。 青梳一听虚冰岩的话，就知道情况不妙，看来虚冰岩对于自己，不满的成分很大，这该死的封凌，老是给自己惹麻烦，怎么不乖乖的死在自己手上呢！ 青梳埋怨着，却不得不装着很和善的对虚冰岩道：“现在是正事要紧，我们不妨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暂时搁在一边，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再行定夺，你看成不？” 封凌顿时心中暗叫不妙，青梳作为这次大会的主持人，说话代表着鬼帝，所以她数的话，还是有很大的约束力的。 却不想虚冰岩一点也不买账，含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不上正事了？” 封凌几乎想直接跑上去抓着虚冰岩猛亲几口，这老头实在太可爱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青梳终于色变，对于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的人，青梳还是第一次见到，贵为黄泉的地使，竟然遭受到这样的奚落，青梳强忍着怒气，想要动手，却知道自己与虚冰岩的修为是怕事在同步之间，讨不了什么好。 封凌却在一边挑拨道：“怎么了，地使青梳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我还真是第一见到呢，还是虚怀谷的人比较强势啊，照我看，青冥三大势力，只怕要改改了，黄泉根本就没有能力占据三大势力的宝座。” 青梳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封凌这样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但是自己贸然行动的话，只怕是中了封凌的诡计。 青梳一忍再忍，别图他法的时候，虚冰岩却再次发话了：“我看就是这样，黄泉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如果鬼帝不肯让出来的话，我虚怀谷会有办法让他让出来的。” 虚冰岩的高傲，来自己与自己势力的自信，这也是虚剑寒与虚络炎长期熏陶的结果。 本来虚怀谷就不问世事的，但是虚剑寒和虚络炎从来都不这么认为，自己知道虚中生有心法有着这样神奇的奥妙之后，虚剑寒和虚络炎就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虚云曦的反对，硬是要出来一拼，加上虚冰岩的赞成，虚云曦一点办法也没有。 虚冰岩可说是虚怀谷的武痴，修为虽然比不上虚云曦，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对于虚剑寒两人长期在耳边吹风，哪能忍受这样的讽刺，所以，虚冰岩就在虚剑寒两人的古惑之下，开始了道纪之行。 而虚冰岩一出来，就对于道纪所谓的三大势力，产生了反感，青梳刚才又一味的认为自己黄泉自当凌驾于虚怀谷之上，虚冰岩这才和青梳扛了起来。 青梳终于忍无可忍：“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们知道，蔑视黄泉，是要付出代价的。” 青梳终于发动了对虚冰岩的攻击，而封凌在这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兴趣，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怎样想着办法将这成果扩大了。 看了看场中的人，没有参战的，还有长生殿、壬水、战劫门、浮生谷和尘麓了。 这几个势力，都是封凌不想得罪的势力，这几个方面的人中，宁馨玥赞赏的看着自己，似乎对于自己所作的一切，比较满意。封凌也不知道它心中在想些什么。 战劫门有慧光在，不好下手，壬水的湘夫人怎么说都对自己有恩，能出手的，就只有浮生谷了。 水清灵和楚文轩站在一起，眼睛却是看着自己，充满了担忧。看着水清灵的眼神，封凌不由心中一沉，一种沉重的负担背在了肩上，封凌念头万转，罢了，为了自己着想，有些事情，也是该揭开面纱了。 封凌朝着楚文轩走去，哈哈大笑道：“楚兄，上次的一战还未完，若不是有鬼帝阻断，我还真想与你完场那场未完的战斗，不知道这次楚兄是否有兴趣，上来一试。” 楚文轩可是知道封凌的底的，对于封凌与魔为舞的事情，楚文轩可以说是深有感受，只见楚文轩一声冷笑：“封凌，你以为你那点事情我不知道的么？” 封凌不以为然道：“我的任何事情，都不怕别人知道，倒是你，你隐藏了那么久的身份，只怕是再也藏不住了吧，你到底是碧落的人，还是黄泉的人，或者说，你两者都不是，只是纯粹的浮生谷的人？” 楚文轩傲然道：“我当然是浮生谷的人！” “屁话！”封凌大声叱喝道：“你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别人怎么会相信，你以为，水千涟就真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混在浮生谷，一边勾结黄泉，却又一边笼络青冥，三姓家奴也不过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封凌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任何事，魔种一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来隐瞒之说，即使你们知道之后，我又否认过么？在这里，我可以大声的说一句，我就是身怀魔种，那又怎样？如果你认为你制伏我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否则的话，就不要在那里做无谓的吆喝，你这种人，连狗都不如！”封凌毫不留情的叱喝道。 楚文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封凌的言辞可以说是很犀利了，他不是不可以反驳，但是封凌的话，句句敲在关键处，既然水千涟都已经起疑，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呆在浮生谷了。 而为了继续隐瞒下去，势必要上场对付封凌了。 楚文轩只好走了过去，封凌见到楚文轩上来，嘴角露出了微笑，事情至此，已经达到了封凌的目的了。 剩下的，只是找个最好的机会，趁乱逃走，让别人没有报信的机会，相信以自己的警觉，还是有希望生还的。 楚文轩一上来，就释放出自己全部的气势，封凌无奈，只好以四相印硬撑着，对于根尘，封凌还是有点顾忌的。 正在这个时候，左淮名笑着走了过来：“封凌兄好手段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会我是这辈子的劲敌，如今看到封凌兄你在强敌环饲之下，竟然还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实在让我羡慕不已，所以，左淮名也想来试一下。” 封凌皱着眉头：“我和你似乎没有什么过节吧，你弟弟被我打成重伤，照理说你应该感谢我。” “没错！”左淮名点头说道：“我确实该感谢你，因为你，我在长生殿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这都是拜你所赐。但是，作为长生殿的一员，我更加有必要为长生殿的未来着想，我父亲已经跟你说过，长生殿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别无选择。” 封凌这才明白过来，左淮名确实别无选择，谁叫他们的长生瞳，就是蜃魔的眼睛呢？ 封凌以一敌二之下，再也不用考虑，低喝道：“根尘，出来吧！” 随着封凌的一声大喊，根尘剑没有征兆的出现在封凌的面前，人形的剑柄朝着众人一笑，接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环视着周围：“奇怪，怎么这么熟悉呢！”根尘说着，已经化成一条剑臂，凝结在封凌的左臂出，封凌一甩手，白色的战劫刀，终于再次展现。 根尘的修为是再劫界中修炼的，只有接着根尘从劫界传递过来的真气，封凌才能够施展战劫刀。 封凌一摆手，“战魂经天”已经施展出。 这起手式的战魂经天，封凌已经运用的得心应手，有着根尘的配合，封凌是越发的熟练战劫刀了。 无边的劲道，灌注着整个战场，封凌有意的制造混乱，强烈的真气，不断的刺激着在场的虚剑寒与天折羽、虚冰岩与青梳以及在场的众人，逼迫得众人不得不发挥最大的能力。 整个演武台，越发的混乱了。 封凌可不理会那些，对于他来说，越混乱越好。 接着朱雀印，封凌的身子凌空而立，手中战劫刀转动，刹那之间，已经幻化出千万道刀影，缤纷的洒落下来。 “历百世劫难，千古沧桑，惟战而已！劫借战始，战依劫猖。轮回流转，是谓战劫……” 隔着许久，封凌终于再次的吐露出战劫刀的总纲，一字一字的念着，战劫刀如同雷霆万钧一样，落在了演武台上。 “战劫刀第二式——劫狱天罗！” 封凌战劫刀突然绽放出万道光芒，不停的收割着在场众人的性命，修为不高的人，一招之下性命即失。 那些打着把自己势力的人派出来历练的人，只怕这个时候欲哭无泪了，这可是他们的有生力量，只怕就要葬送在这场无谓的战斗之中了。 “快阻止他！”楚文轩大声喝道，可惜面对的是无比混乱的场面，如果没有一个够资格的人来喝止，只怕会继续混乱下去。 战劫刀的目标，不是那些修为有成的人，根本就是那些修为最弱的群体。 楚文轩暗骂一声卑鄙，这个情况，也只有自己上前了，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牵扯进去。 左淮名却是退到了后面，眼中血色的光芒一闪：“夜之瞳！暗夜修罗！” 在场的众人，只感觉天色一暗，接着自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黑压压的天空，覆盖在自己的头顶。 封凌顿觉不妙，这个时候，左淮名有着足够的时间，引导众人退出，只留下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就要面对众人凌厉的攻势了。 封凌疑虑之间，左臂一阵晃动，战劫刀自然的消失，根尘直接从封凌的左臂处剥离下来，封凌感到很古怪，但是心灵中传来的连续却让封凌以外的看着根尘，只见根尘木讷的盯着上面那黑色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眼睛……眼睛……” 封凌心中一紧，不会这个时候发生那样的事情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封凌的话一样，根尘突然消失在封凌的面前，直接进入到劫界之中，封凌正准备遁入劫界之中，阻止根尘的动作的时候，脑海中一阵强烈的刺痛，几乎让封凌昏迷过去。 封凌脸色刹那之间变得无比的苍白，但是知道事情在紧急关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牢记着水千涟交给自己的“一念心清净，天地皆归悉”的那种意境，凝神以待。 那种刺痛的感觉如同潮水一样扑来，瞬间就将封凌淹没，封凌咬牙苦撑的同时，额头灿烂的光芒一闪，顿时洞穿了整个长生瞳造成的幻境，片刻之间，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光源。 在那里，封凌已经失去了任何表情，整个人就那样漂浮在空中，额头那圆形的封印，终于再次破裂。 巨大的压力，将在场众人压得都喘不过气来。 “蜃魔出世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顿时，演武台仿佛是平静的湖水突入巨石一样，泛起了渲染大波。 蜃魔出世了！ 所有的人，在同一时间，都泛起了这个念头，同时心中隐隐有着一种复杂的感觉，是期待，也是惶恐！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注视着这千年难得一遇的蜃魔降世，只见封凌的全身，已经冒出了鲜红的血液。 这些血液不断的涌出，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紧紧的包裹着封凌，诡异的形成了一个无比恐怖的空间。 血液似乎流不尽一般…… 在场的人已经鸦雀无声，都紧张的盯着这诡异的一切。 封凌的身体已经被鲜血完全的包裹，一瞬间，所有的血液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突然慢慢的进入到封凌的体内。 封凌的面容再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在场的众人有着不同的反应，青梳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 天折羽这是兴趣很浓的样子，左淮名的眼中充满了焦虑，水清灵和慧光的神色焦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宁馨玥则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封凌，丝毫不放过一个细节。 终于，血液慢慢回收，只留下封凌额头上那个圆形的封印，还在挣扎着，却被一个血色的圆环牢牢的扎在了封凌的额头。 封凌终于睁开了眼睛，眼中包含的神色却让在场的众位心中一沉，这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怎么那么沧桑，让人泫然欲滴呢！ 不过这都只是一刹那之间流露出来的，转眼间，封凌的眼神已经转为冷漠，漠视着在场的众人，目光缓缓游离，终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期待已久的眼睛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封凌抬起了右手，一道光剑，超越了任何人的想象，就那样扎在了左淮名的身上。左淮名甚至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大家一起上！他已经是蜃魔了！”青梳高喊着，率先奔了上去。 所有的人此时已经没有了犹豫，蜃魔的灭世传说，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众人的心中，这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形成了一个利益同盟，就连水清灵慧光以及宁馨玥，也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青梳一边，踏上了征讨蜃魔的路。 封凌傲然的漂浮在空中，眼睛里面充满了漠视。 “杀生！不要放过一个活口！” 根尘，也就是杀生，凭空闪现出来，在人群之中扬起了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