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道不处之极、微、希、夷！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是以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以丧礼处之。杀人众多，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道德经.有道不处》 长生殿外。 梦子依传扶着两人，一边一个，封凌与御天辰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力，就连行动，也只能依靠着梦子依了。 刚才的战斗，已经让两人彼此之间的嫌隙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松动，不过，封凌并没有动摇自己的意愿，只是，梦子依一个人搀扶着两人，很吃力，封凌已经够用力的撑着了，可自己刚才在左道元的一击之下，受到的损伤不小，而御天辰也差不多。 夕阳下，一个较弱的身影搀扶着两个宽大的身影。 封凌都有点汗颜，御天辰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浓密的汗滴，看得出，他已经很吃力了，可是封凌对御天辰还是那么的不满，因为，封凌可不喜欢梦子依搀扶着御天辰，心中很不愿意。 找了个地方，三人好不容易坐了下来，梦子依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封凌看着梦子依那通红的脸蛋，都有点心疼了。 御天辰从怀中掏出丝巾递了过去，梦子依笑吟吟的接着了，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过一阵子，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你们两个，这个样子，看见了真让人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现在是伤员，每个人都有受伤的时候，落魄了不算什么，以后找回来就是了。”御天辰淡淡道。 封凌闻言，盯了御天辰一眼：“你以后能胜过左道元？” 御天辰自信道：“那是一定的，也是必须的。” 封凌若有所思。 梦子依见两人在说话，就一个人去找点水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封凌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御天辰道：“这次回去，你不去见一下师母么？” 封凌沉吟了一阵，自己怎么不想回去呢，只是自己现在拿什么面目去见呢？自从自己隐约知道自己是蜃魔之后，封凌的心境已经不知不觉的起了变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怀恨的，竟然是一只救助自己的，这太可笑了。封凌移了移脚步，似乎感到脚下有万斤重担一般，十分的吃力。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封凌叹息一声，仰头道。 听到封凌暂时不回去，御天辰不自觉的感到沉重起来，他想到了左道元临走时传给自己的话语：“封凌身上的魔种不日便会发作，你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如若送到青冥，我相信，封越离是有办法的，既然你能通过考验，也就证明你有能力带走他了，你好自为之吧。” 封凌身上的魔种，什么时候发作好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将他带回青冥，那么，万一魔种发作，自己就没有一点的办法的。 这也是御天辰千方百计的想封凌回去的原因，只要到了青冥，御天辰相信封越离一定有办法遏制魔种的发作的。 “对了，你的四相印已经到了四相流转的境界了，什么时候能突破到轮回之境？”御天辰正忧虑着，封凌已经问道。 “你学四相印比我要早，你不知道么？”御天辰惊讶道。 “什么？”封凌有点不懂。 看着封凌**的神情，御天辰就知道封凌一定是没有好好的修炼四相印了，微微惊讶了一下，御天辰解释道：“四相印，其实是很容易分辨有没有达到下一个境界的。” “怎么分辨？”封凌问道。对于怎样提升四相印，封凌还是很想知道的，四相印封凌没有认真修炼过，所以也不是很熟悉。 “四相印来自于两极，以两种最基本的力量为引，化为四相，你知道，每一种印发，都有着其独特的用途。以青龙印为例，共分为六十四种变化，也就是说，青龙印一共有六十四印，这跟其余三印也是一样。” “青龙六十四印，每两种印法叠加的时候，就会产生变化，最初始的时候，四相连环也就需要最为基础的变化，这种变化，也只基于青龙印的叠加，当你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会有进入流转之境的征兆。” “进入流转之境之后，四相印中，青龙印可以与朱雀印相叠加，这也就证明，四相印才是真正的开启，这个时候，也就是开始了四相印的真正能力的时候了。”御天辰朗声道。 “哦？”封凌眉毛一挑，感情自己修炼了这么久，竟然连门槛都没有摸到，这是在让封凌接受不了。 “你可以试想一下，想必你也有过相关的经验，光是青龙印，就可以衍生出六十四种印法，如果朱雀印叠加在一起，你也可以算一下，可以有多少种组合？这还只是两者的组合，如果修炼到了轮回之境，能拼出多少种印法，你可以想象一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四相印，放眼整个道纪，能与之匹敌的，当真少之又少。”御天辰傲然道。 封凌顿时充满了不屑：“真是这样么？那么怎么不见你打赢左道元？” “我说过，我会胜过他的。现在的我，只是出于流转之境的地步，比之左道元，当然还差一点，但若给我时间，不出一年，我必胜过左道元。”御天辰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封凌都听得热血澎湃，一时之间竟然被御天辰激起了心中的豪情。 四相印既然有如此大的潜力，那么自己也不可荒废了，御天辰能够达到流转之境，那么自己也必定能达到。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梦子依已经弄了水回来了。 梦子依扶着两人喝了水，看着两人之间有点解冻的样子，不由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封凌笑道：“在说你啊！” “我？”梦子依不由得惊讶道：“能说我什么？” 御天辰也在一旁笑道：“说我们青冥的公主有哪些好的地方。” 这么一说，梦子依不由得也兴致来了：“那你们说说，我都有什么好的地方，说玩便看着御天辰。” 御天辰微笑道：“你啊，什么都好，没有一点的毛病……” “才不是呢！”梦子依连忙道：“封凌哥哥，你说。” 封凌见到梦子依一双大眼睛一闪不闪的盯着自己，想了想，便道：“嗯，很多，譬如说，武功高强。” 梦子依顿时红了脸。 封凌自顾自的说：“还有什么呢？让我想想，哦，好骗。” 还没说完，梦子依便凑了过来，双手紧捏成拳头，毫不犹豫的击上了风铃的的胸膛。 “哎呦！”封凌一声惊叫，接着便大声的咳嗽起来。 “怎么了？”梦子依一听封凌咳嗽，便着急起来：“伤到哪里了？我一时不小心，都忘记了你身受重伤了。” 梦子依焦急的理顺着封凌的气，一边自责不已。 “哈哈！”封凌顿时笑了起来：“我说过了吧，你很好骗的。”封凌大笑起来，一旁的御天辰也跟着大笑起来，把梦子依一个人气得将两人扔在一边。 御天辰笑饱，便道：“好了，说说正事吧。” “说什么，就知道欺负我。”梦子依不依不饶道。 “我们在说有关修行层次的事情，好了，你也听着吧，这点事情，你也不常听的。”御天辰说道。 梦子依这才安静下来。 “其实，在整个道纪，武学修为是有层次的，一般来说，人的潜力在发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遇到瓶颈，一旦突破这个瓶颈，才会有新的发现。” 御天辰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所见过的，一般人在修行遇到瓶颈的时候，我是说，是第一次的时候，也就修炼到了自身的极限，突破了这个层次，才可以展开更加高级的修行。” “就拿四相印来说，最基本的四相连环，如果到了快突破的时候，我们便把这个境界称作极！” “极？”梦子依疑道。 “不错。这只是对那种境界的一种称呼，一个人的自身，会不断的遇到这种情况，在此情况下，能做出突破的，才算是整个道纪有数的人物。” “也就是说，能在道纪上称雄的人，必定是已经突破了极的人了。” 封凌闻言之后，若有所思。 “这个极，没有意志力相当强的人，是很难突破的。”御天辰说道。 封凌疑道：“这么说，我并没有突破极了？” 御天辰摇头道：“不是，你的四相印没有突破，但是战劫刀已经突破了。” 封凌闻言一笑，似是释怀了，想必自己也早知道这一点。 “你们所见到的，剑化，刀化，以及瞳化便是在突破极之后所能拥有的能力。达到这个层次，才能拥有新的变化。”御天辰说道。 “那么，突破之后的层次，是什么？”封凌问道。 “整个道纪，在极之后，那个层次的修为，被称作微，也就是细微的微，在这个层次之后，对于武学的定义，已经非常细微的了，所以这个层次，被称作微。”御天辰道。 微。 入微。 封凌心中暗叹，现在的自己，也就身在这个层次了，可是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心的能力，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劫界，但是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 “入微之后，很多东西，都能一通百通，很多想不到做不到的地方，也能在这个境界做出新的变化，四相印，也就是流转之境，能做出的变化已经非我的想象了。”御天辰发出一声感慨。 封凌微微点头，这个境界，自己没有体会到，是因为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或许慧远发现了，问一下他也许就知道了。 “在四相印修炼到入微的瓶颈，能做出突破的，那将是更高的层次，也就是今天你所看见的，左道元的层次，那个层次，师傅名之为希。” 希！ 大希！ 这个就是左道元的境界，封凌把御天辰的话记在了心中。 “希之境，我们所见到的，也就是左道元了，那个能力你也见识过了，瞳解！化身为瞳之后，又将瞳之运用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我知道，左道元其实今天确实手下留情了，相隔一个层次，不是我能比拟的。” 封凌默然，左道元轻松的就在自己刀下救走了左家兄弟，看样子还有余力，看来，自己确实实在是坐井观天了。 “那么，希之境之后呢？”梦子依问道。 “那个境界，我没有遇到过，不过我相信，碧落黄泉之主肯定是已经达到了。”御天辰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达到了？”封凌问道。 “师傅说，三十年前，他就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而那个时候，碧落黄泉的人，跟师傅是不相上下的。”御天辰淡淡说道。 封凌心中暗震，看来，碧落黄泉的实力，实在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你还没有说，那个境界，是什么？”封凌道。 “在那之后，就是我们需要仰望的存在。那个境界，师傅名之为夷。具体身情况，我也不知道。” 夷！ 封凌心中一震，似乎那才是他的目标。 “那个境界，有什么能力？”封凌问道。 “不知道，或许，这要去问碧落黄泉之主了。”御天辰笑道。 “为什么要去问他们呢？”梦子依不解道。 “因为，迟早我会找上他们的。”御天辰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一下封越离呢？”封凌问道。 “去问师傅？没有必要了。我看，师傅已经超出那个层次了。”御天辰淡笑道。 什么？ 超出那个层次了？ 封凌心中突然一种无力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封凌无力道。 “我不用想，我就是知道。师傅这三十年虽然没有动武，不过，我知道，师傅，已经不是我们能企及的了。”御天辰叹息道。 封凌沉默。 极、微、希、夷！ 这就是境界的顺序，自己现在的情况，还只是入微而已，要到达夷之境，还不知道要道什么时候。 然而，夷之后呢？ 封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