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莫道黯然销魂
文瑞醉了，自入游戏以来第一次醉的一塌糊涂。他最后的记忆就是搭着阳顶天的肩膀一边喊着大哥，一边往肚子里灌酒，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青纱帐暖，春光旖旎。文瑞做了一个香艳非常的梦，先是温柔缠绵的仙儿，接着是豪放如火的霓裳，然后是活泼可爱的龙儿，接下来又变成了美艳入骨黛丽丝、小昭姐妹，甚至还有那刁蛮任性的虚夜月都出现了。最后还拿着一方染了梅花鲜红点点的手帕对着自己浅笑。 清晨，文瑞习惯性醒来，轻轻呻吟一声，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头颅。手指间仿佛还留有梦中女子的体香，文瑞仔细看了一下床铺，没有什么异样，自己外套搭在床头，内衣裤却依然还在。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出门不久，就已经开始想女人了吗？想想家中娇妻美妾，温柔乡是英雄冢。 听到屋内的声音，小昭敲门进来，放下手中的铜盆，笑道：“公子这便起来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文瑞客气道：“不敢劳小昭姑娘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昭笑道：“公子不必客气，教主特意吩咐小昭来公子门前候着，说是等公子醒来请去前厅用饭。”说着上前便帮文瑞穿戴。 文瑞闭目站立，伸开双手任由小昭打理，闻着小昭身上的幽幽体香，不由得想起那香艳的梦境，好似里面就有小昭？不由得面上带着一丝邪笑。 “公子，公子？”小昭喊道，“请梳洗一下吧。” 文瑞被喊醒过来，不由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有劳小昭姑娘了。” 在小昭服侍下文瑞洗漱完毕，扎了发束，往前厅而去。到得前厅，发现阳顶天等人早已等候在哪里，文瑞连忙抱拳道：“让各位久等，实在抱歉！” 阳顶天哈哈笑道：“无妨，文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昨天兄弟你可是神勇啊，以一敌七，把我们几个都给灌醉了。哈哈！” 文瑞仔细一看，果然，除了阳顶天面色尚好之外，其余六人皆都有些苍白无力，显然昨晚大醉折腾的不轻。文瑞得意一笑，只酒量来说，文瑞还是颇为自得，现实中自己的酒量可是公斤级的，还是高度白酒。 早饭很简单，却很精致，几碟小菜，一些糕点，然后小昭呈来一碗热乎的小米粥。文瑞细嚼慢咽，那边阳顶天早已呼噜噜地吃完。摸一把嘴巴，阳顶天就那样看着文瑞细细吃完。然后啧啧有声：“文兄弟吃饭可真好看，到底是同进士出身，像文化人，比我这粗人强多了。” 文瑞苦笑一下，得，昨晚盗用了古大师一句话就成文化人了，这李隆基赐的同进士出身也不是我愿意的呀。无奈地接过了掉找递过的手帕擦了嘴，文瑞起身告辞道：“阳大哥，兄弟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阳顶天闻言遗憾道：“本想多留兄弟在我教住几天，既然你有事在身，我就不强留了。我便送送你吧。” 都是酒是增进感情的良药，经过一晚的醉饮，阳顶天等人都感觉与文瑞距离拉近了不少。真性情！真汉子！值得结交。众人一直将文瑞送到山脚，才在文瑞推辞下止步，看着文瑞打马而去。自始至终也没有再提代为向鬼王府说项的事，阳顶天和文瑞都懂得，男人之间，一句话说一遍就够了，自然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说多了反而显得不信任对方。 ——————————————————————————————————— 三月初八，山南东道，襄州，郭府。 这个年郭家老爷子郭啸天过得不好，很不好。儿子郭靖被文瑞杀了，孙女郭芙武功被文瑞废了，准备招赘的女婿杨过也惨死文家庄。文瑞、文瑞，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郭啸天就气得直哆嗦，恨不得生啖其rou。现在后宅女眷整天围着失魂落魄的芙儿愁云惨淡，才十岁的郭襄竟然也早熟般唉声叹气，郭府似乎败像以显、颓废已定。 本来郭府如日中天，郭啸天还想着多给儿子张罗几房妾室，以期能够给自己生个孙子，好让郭府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起来。但是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竟然就这样没了，如何能不让他悲痛欲绝？ 更可怕的是，这些年为了结交官场，本身并没有多少产业的郭府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郭啸天是一清二楚的。郭府一直兴盛还好，但若颓势一现，不知道会有多少仇家寻上门来。在这种深深的忧虑之下，年前的时候郭啸天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用家传的温候戟法，换得了兵马大元帅薛刚二百亲随和为自己扫平文家庄的条件。 薛刚的二百亲随皆都是军中的虎赍之士，都是经过常年战争洗礼，在对突厥、黑水靺鞨的战役中层层选拔出来的。单打独斗或许不是江湖高手的对手，但是一旦众人合击，那将会所向披靡。至于文家庄，薛刚答应只要等剑神燕十三仙去，必会想法率军将其踏平。 郭啸天老谋深算，也知道要杀死已经进境天道的文瑞很难，何况加上剑神燕十三！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一定要懂得隐忍。等燕十三死了，要杀文瑞就要简单的多，面对数万大军任你武功再高也只有引颈屠戮的份，文瑞会扔下文家庄众多妻儿老小不顾，独自逃跑吗？郭啸天相信他不会。因为文瑞是英雄，是的，无论对他有多么地仇恨，郭啸天也不得不承认文瑞是个英雄。而英雄和枭雄最大的区别就是英雄不会丢下妻儿老小独自苟活，但枭雄不一样，只要保的性命，一切都可以重来！当断则断不断自乱，就像郭啸天的父亲，郭盛当年就是果断突围，才能保的性命，才有如今的郭府。 想到此处郭啸天握紧了拳头，文家庄终将被薛刚踏平，郭府大仇终将得报。而我郭家也一定会重新崛起兴盛。就在月初，薛刚的二百亲随已经分批到达郭府，冲任护院，抵挡任何仇家的报复。而郭府虽然男根断绝，但是还有郭芙、还有郭襄，再招赘进两个孙女婿，郭家中兴指日可待！ 就在郭啸天为自己打气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在门前叫战，直接叫嚣让郭啸天出来送死。闻听此言，郭啸天立时须发皆张。这许多年来，自己何曾如此被人堵着门叫骂！现在有二百军中虎赍在手，郭啸天底气十足。 郭啸天喝道：“取我画戟来！我去会会此獠！” 出得府门，郭啸天只见在府前广场之上一三十多岁男子傲然而立，此人两鬓斑白，垂下两缕长发随风而舞，右手负于背后，左臂衣袖飘飘，竟然齐肩而断！ 郭啸天手执画戟，喝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来人愤然道：“南疆杨过，特来为亡妻报仇！” 啊？此人就是杨过？竟然没死？郭啸天心中惊异，对于郭芙等人与杨过之间的仇怨他已从郭芙的口中得知，但是没想到这厮当日被一掌一戟打在心口，落入滚滚江水，断无生还之理，今日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郭啸天当下问道：“你当日受了致命之伤，为何却能生还？” 杨过悲愤地哈哈一笑：“天可怜见，我杨过心脏竟然是长在右边的！老天赐我一命，好让我抱杀妻之仇！” 听到杨过心脏长在右边，郭啸天心中奇哉怪也，这等奇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郭啸天却也不怕，按郭芙的说法，杨过的武功也就比她高一点，跟儿子郭靖相当。自己要拿下他虽然费力但也应该不难。 当下郭啸天喝道：“老天留你一命，你不知道好好珍惜，今日自己却来寻死，说不得老夫只好成全你了。”言罢，郭啸天一招仙人指路刺向杨过右胸，竟是想将他一戟毙于戟下！ 杨过看也未看郭啸天刺来的画戟，只是长叹一声：“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一滴眼泪滑落，随意一掌便拍向郭啸天。 掌未到，掌力先至，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浑厚掌力，郭啸天心中大惊，连忙变招横戟格挡。“碰！”得一声，灌注了自己内力的画戟竟然高速颤动不已，再看郭啸天已是双手虎口破裂，不由自主的颤抖，险些让画戟脱手离去。郭啸天心中骇然，好雄厚的内力！得亏自己用的乃是温候当年所用之物，乃天外陨铁炼制而成，当年温候就是凭此画戟力战群雄，所向披靡。若是换了普通的画戟，在杨过这一掌之力下怕是当场就要折断。 杨过不等郭啸天有所反应，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掌力比起上一掌更是浑厚许多，“啪！”郭啸天终于承受不住，画戟脱手而出，高高抛起复又落下插在青石地面上嗡嗡颤抖不已。郭啸天蹬蹬后退三步，脸色涨红，胸腹起伏间终于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吐出。郭府内瞬时涌出数十彪勇之人将他护在中间。 看着那些一脸煞气，明显带着行伍之色的大汉，杨过傲然道：“郭啸天，你还是自我了断吧，免得再造杀戮。” 郭啸天犹疑不定，这杨过的武功与芙儿描述的截然不同，简直是云泥之别，难道他受伤之后另有奇遇不成？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二百虎赍，若是今日过多折损便是不妙了。 迟疑一下，郭啸天说道：“我家芙儿已经被废武功，孙女婿也已经身亡，就是我那儿子郭靖也受了英年早逝。这些都是你的好友文瑞所为，应该够还你杨过的债了吧！” 杨过闻言摇头道：“文兄弟大情我杨过自会铭记在心，但是杀妻之仇不得不报，否则将来九泉之下我有何颜面去见爱妻！” 闻言，郭啸天知道今日无法善了，当下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了兵器再战。”言罢，在虎赍的护卫下入府而去，府门随即关闭。 杨过嘲讽般一笑，看了插在地上的那画戟一眼，郭家就是以戟法成名，除了画戟，你还能换出什么花样？就在此时，杨过听到院内“咔咔”一阵密集的声响，暗叫不好。只见数百虎赍手执弓弩瞬时出现在院墙之上。 杨过目眦尽裂，怒喝一声：“卑鄙小人！”密集如蝗的弩箭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