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刘三良事件
与丘处机一路闲聊，文瑞问了一些剑术上的问题。丘处机虽然惊讶文瑞想自学成才的想法，但还是很耐心地给文瑞讲解了不少自己练剑的心得。通过交谈，文瑞发现丘处机对剑的理解与自己大相径庭。在丘处机看来，没有招式的剑法完全是莽汉乱舞，破绽百出，甚至不能称为剑法，不用招式与人对敌无异于自找死路。 看着丘处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文瑞一阵苦笑，看来还是古大师和金大师武侠理念的冲突啊。等你回到终南山领教了西门吹雪的剑法，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文瑞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如此，文瑞还是获益良多。特别是丘处机讲的手腕和手肘运剑发力的一些窍门，让文瑞豁然开朗。如果掌握了这些窍门，文瑞相信他不但能解决正手拔剑的生涩感，反手拔剑的瓶颈也能突破，速度更进一层。 通过闲聊，文瑞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秦岭东麓，归大唐河南道宋州府林泉县治下，前面的县城就是林泉县城。游戏的时代背景安排在了盛唐时期，现在的大唐天子乃是李隆基。李隆基算是一个极为开明的皇帝，轻徭薄役，政治清明，人民生活安居乐业。据说李隆基自幼便跟随黄家供奉的高手习武，本人武功已极为不俗。 由于对江湖侠士颇有好感，而且时下习武之风颇盛，江湖人士众多，李隆基下令官府，不要过多插手江湖中的争斗。但是如果江湖中人残害良民百姓就不行了，李隆基专门成了一个叫做“六扇门”的衙门，养着一批高手，专门追查残害良民百姓的江湖恶人。 六扇门，文瑞都无语了，游戏都将六扇门整到唐朝来了。看来李隆基的态度很明确，江湖中人大多是一些不服管制的豪侠，你们狗咬狗他不管，反正狗咬狗一嘴毛，死得越多越好。但是如果祸害到我李隆基的子民就不行了，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绳之以法。 到了林泉县城，文瑞发现城门口有一群在围在一起，正在看张贴在城门口的告示。好奇之下，忍不住文瑞走过去一瞧究竟。却原来是一张允州府的海捕文书，上面有一副画像。画像下面是加盖了大印的公文：允州府十二岁男子刘三良，毒杀双亲在逃。此杀母弑父之罪行，天理不容！该男子喜好华服，常以刘德华自称，如有协助抓捕其归案者，赏银十两。 看到“常以刘德华自称”时，文瑞已经确定刘三良是一个玩家了，而且他“性情大变”的时间也跟游戏运营的时间相符。 长叹了一声，丘处机说：“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从崂山过来，路过允州府的时候听人说过。那刘家还算富裕，颇有田产。那刘家公子本也是一个秉性善良之人，只是一个多月以前刘家公子一觉醒来性情大变，整天吵着要去嵩山少林寺学武，还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要改叫刘德华。” 看到本来那些看海捕文书的人都围了过来，丘处机顿了顿，接着说道：“闹腾了一个来月，改名字的事情，他父母权且依了。但是上少林寺学武的事却是坚决不许，家里几代单传，还指望儿子传宗接代，哪能去出家当和尚。那刘家公子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毒杀了父母，席卷了家中钱财不知逃到何处去了。”说道此处，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 丘处机长叹一声：“唉！简直是畜生啊！自己的亲身父母都能下得去手！他日若我遇到此人，定要让其毙于剑下！”周围的看客皆都咒骂刘三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之类的。 文瑞却听到身旁一个男子在低声嘟囔：“又不是自己的亲爹娘，NPC而已，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文瑞心中一动，这句话别人听不懂，但他却是明白的很，又是一个品性不良的玩家，文瑞不懂声色的看了看那人，是一个约二十岁的男子。暗暗记下那人的相貌，文瑞决定踏入江湖之日，一定要先将此人杀了。 进了城，丘处机邀请文瑞一起去酒楼吃饭，因为急着回家，文瑞谢绝了丘处机的好意。与丘处机道别后，文瑞便寻找收购麝香的铺子。他一边寻着，一边想着刘三良的事情。 说来这个游戏的真实度实在没的说，NPC和玩家跟本没有区别，没有任何游戏规则的限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像游戏程序将他们释放出来，便不再过问，任由他们自由发展，自生自灭。其实玩家也是NPC，因为玩家只是精神降临到这个世界，用的还是NPC的身体。 NPC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段智能程序。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玩家只是夺取了这个世界某个人的身体而已。不同的是，在这个世界NPC死了后，随着尸体的腐烂，除了亲人的记忆，一切就都归于虚无。而玩家却可以换一副NPC的躯体夺舍重生。这样看来玩家更像NPC，而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人！ 别人他管不了，但是文瑞下定决心一定善待自己的NPC亲朋，就好像仙儿，自己一定不让她再受苦！ 在城里转了许久，文瑞都没有找到一个专门收购麝香的地方。不得已，文瑞向路人询问了一下，那人惊讶地看了文瑞一眼，说前面有一家专门出售香囊的香桂坊，那里会收购麝香。说完，不等文瑞道谢，那人便匆匆离去了。 文瑞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走了没有多远，果然发现一处店面，匾额上“香桂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店门口挂着一个幌子，上书“童叟无欺”。店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多是一些丫鬟、小姐之类的。 文瑞刚要抬脚入店，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胖子从店里急匆匆走出来。那人看到背着獐子的文瑞，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小哥可是要出售麝香的？” 文瑞点点头，那人忙引着文瑞从一边的小门里进入后院。请文瑞坐下，那人又看了看文瑞放在地上的獐子，笑呵呵地说：“鄙人是香桂坊的掌柜，姓花，花不香。呵呵。刚才忽然问道一股麝香味，便连忙出来查看，果然看到了小哥。呵呵。” 文瑞大为惊讶，要知道麝香还在獐子的麝腺里没取出来呢。故而獐子身上虽有香味却是很淡，只有靠近了才能闻到略有淡淡香气。当时文瑞可是背着獐子站在街上的，许多路人都没有察觉，这花不香坐在屋子里，竟然能够闻到，可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小哥莫奇怪，我自小鼻子就比较灵敏，擅于分辨各种味道，所以被聘为这香桂坊的掌柜。”花不香说道，随即又幽默了一下，“不过有好处也有坏处，若是遇到臭物，那可就遭了罪了。呵呵。” 文瑞呵呵一笑，感觉花不香确实是做掌柜的料，天生具有很强的亲和力。急着回家，文瑞也不再与花不香闲谈，说道：“花掌柜，我们还是先谈买卖吧。我这獐子是昨天才打的，整个香囊（麝腺）保护的相当完整，没有破损。这头獐子也是正当壮年，里面的麝香可是上品。你开个价吧。” 花不香呵呵一笑，又查看了一下獐子的香囊，确实完好无损，没被人动过手脚。点点头，暗自估量了一下，花不香说道：“小兄弟，你也看到我们的幌子了，童叟无欺。老哥看来，这只獐子最多也就出二钱干粉，若是你不相信，可以拿回去自己晒干了再来。若是相信老哥呢，老哥就给你开个价，二十四两银，怎么样？” 二十四两银，那个大嫂说这头獐子最多能出二钱干麝粉，算来花掌柜已经给出了十二两金一两麝的高价了。但花掌柜为什么主动提价呢？文瑞摸着下巴想到。 看到文瑞不说话，花不香还以为文瑞对这个价格不满意呢，忙道：“小兄弟，虽说今年雪大，獐子捕获的比往年要少了些，但是能用得起麝香的大户人家毕竟不多。所以价格只能给到这个位置了，再高的话我们就要蚀本了。” 哦，原来是大雪的缘故，文瑞这才了然。文瑞呵呵一笑，敲着茶几说道：“花掌柜，这麝香也可以入药的，不知道那药铺里……” 听出文瑞话里的意思，花掌柜忙道：“小兄弟，千万别卖给药铺里，麝香这么珍贵的香料当药吃了绝对是暴殄天物。再说那药铺里也只能给你开到二十四两银，我给你的价格绝对公道。毕竟我们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还希望你下次再来不是？” 听到花掌柜对药铺的成见，没想到这花掌柜还是个爱香之人。文瑞思忖了一下，是那么个意思，开铺子的最终要的不就是货源吗？没有货源哪里来的客源和利润呢。文瑞起身道：“得，二十四两就二十四两，相信花老哥也不是那短视之人。” 文瑞得了二十四两银，花掌柜得了急需的麝香，皆大欢喜。拿了银子，文瑞抬脚便走。却被花掌柜拉住了：“小兄弟，莫要忘了你的獐子，伙计很快便取了香囊给你拿回来。” 文瑞呵呵一笑：“獐子就算了，送给花老哥下酒吧！”说完便走了。看着文瑞的身影，花不香暗自点头，这小子，硬是要得。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却又不失豪气大度，将来成就定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