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漫卷千军第一百五十五章回程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程 这个雕像用黄金雕就,眼珠则是一种不知名的宝石镶刻,高大威猛,栩栩如生,但这都不是张弃问出这句话的原因,只因这个猛兽的形象,麋身,牛尾,马蹄,鱼鳞皮,一角,张弃脑海之中立即想到了华国古代神兽“麒麟”,这个时代虽多有特异之处,但大多还是与张弃原来的世界相接近,尤其是大宋,简直就是原来世界华国古代的翻版,习俗,文化等无不相像,让张弃自觉不自觉的有种归属感,但这时骤然见到华国古神兽,四灵之首的麒麟出现在了异国他乡,这惊讶就是难免的了。 阿明到是没有想那么多,见张弃询问,赶紧答道:“此兽名乌托,是真主驾前的护教神兽,自古相传,乌托神兽脚下生风,瞬间万里,喷出的火焰能融金化铁,焚山煮海。”这一番话说出来张弃更是确信这什么乌托神兽就是麒麟化身,不过这麒麟怎么成了真主教的护教神兽了却是搞不明白,听阿明话里的意思,也就是知道些传说罢了,这麒麟神兽到底有没有他也是心中无底,就象大宋的神龙一般,自古相传,但却谁也没有见到过。 张弃围着这个雕像转了两圈,手下的将军可是从没见过皇上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不禁面面相觑,莫不是皇上看上了这块超级大的黄金了吧,别是一会儿让我们将这个什么神兽给抬回大燕可就麻烦了,看旁边这个苏丹侍卫长渐渐难看的脸色,心中好像也是这种想法吧,不过看样子这个什么神兽可是人家镇宅的宝物,这要是给人家弄走了,还不得翻脸,皇上英明神武,但却常多出人意料之举,不会是想来真的吧? 张弃这时却是也清醒了过来,看众人神色之间多有古怪,也知此举有些孟浪了,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自己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了,此时伊兰国都就在自己脚下,革兰还有异动,估计大宋那些诸侯在其中也是掺了一脚,要不然就现在革兰人的实力,敢袭击大燕的军队,这得有多少的大事得由自己去作,什么神兽不神兽的关自己什么事,难道天上真有神仙不成,他可是从来没有信过这个。 直起身子,哈哈一笑道:“好,伊兰的神兽果然与众不同,好的很啊……哈哈……” 弄的众人又是一阵摸不着头脑,但见皇上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不看什么神兽,径直走进了大殿,心中都是一松,阿明的脸色也是恢复了正常,众人相视一阵苦笑,跟着这位时常作出些惊人举动偏又雄才伟略的皇上进了大殿。 大燕开元十二月二十,大燕皇帝张弃率军攻入伊兰国都卡木耳,十二月二十四,立伊兰五岁王子莫莫米尔为伊兰苏丹,并晓喻伊兰东部贵族,来归者以前从逆之事既往不咎,东部伊兰贵族除曼丹行省提米雅尔不曾响应之外,大多宣布拥护费萨尔家族从新主政,且为表诚意,不是将自己家族的继承人送往卡木耳为质,就是组建私兵前往卡木耳听命,准备跟随新任苏丹陛下讨伐西部贵族,自此,伊兰东部略定,冬季来临,不宜动兵,大燕各军驻军卡木耳,等待春季来临,战事稍歇,这期间却是传出一条惊人的消息,在皇宫之中俘虏的不少宫人都说前任苏丹赫尔曼并没有离开卡木耳,燕军进城前夕,皇宫无故起火,都说赫尔曼已经**而亡,但赫尔曼的寝宫已经被烧成白地,虽然找到一些尸体,也都是被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是否是赫尔曼的尸体,不过为了打击西部叛军,还是将赫尔曼的死讯传了出去,这样一来,东部本来与沙特家族交好的怀着别样心思的贵族们纷纷争着向新任苏丹陛下表示效忠,作为现在伊兰东部实际上的掌控者大燕皇帝,伊兰公主阿特兰妮殿下的未婚夫婿张弃来说,更是各个大贵族争相巴结的对象,就是象王幕,沈中这样的手握兵权的将军也成了伊兰东部的风云人物,有心人都是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摆在了眼前,苏丹年幼,不能亲临政事,大燕虽是伊兰盟友,但皇帝陛下毕竟不是伊兰人,明面上也无法干预伊兰内政,这政事必定会交给公主殿下,看来伊兰历史上第一位以女子之身掌伊兰政事的时代就要来临了,没有人怀疑公主殿下的能力,以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远去千里,求得强大的盟友,重新振兴费萨尔家族,这样的经历足以写成一部传奇,伊兰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传唱公主殿下的传奇经历,当然其中重点还是与异国皇帝之间的浪漫爱情为主,不过这也说明公主殿下在伊兰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威信,再说公主阿特兰妮也不是想着自己来当苏丹,这反对的人也就少了许多,此事虽然没有宣布,但在伊兰一些大贵族的眼里,这事其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缺了一道通知各方的程序罢了,毕竟作为联系强大的大燕和伊兰之间的纽带,这样的决定也是最合乎现在的实际的做法。 将近新年,当然在伊兰是没有什么新年的,这是宋人的习俗,这数万远征在外的大燕将士却都是兴高采烈,战事暂时结束了,虽然有些想念在大燕的亲人,但是接下来的论功行赏却是让他们乐开了花,本来远征军的军饷就是原来的三倍还要多,这次东部战事结束,由于抄了不少伊兰贵族的家,得珍奇古玩无数,黄金数百万两,又加上伊兰各个贵族劳军之时送的金银钱财,就算是一个大燕普通士卒手中这时也能拿到足够四五年花用的饷银,就不要说那些军官们了,不少人已经想着这次战事结束后,回到大燕该是添房妾侍的事情了。 当然张弃作为一国之君,这样轻松的心情是轮不到他的身上的了,在处理了占领伊兰国都之后的所有事情之后,张弃将大将军王幕召到了自己的跟前,王幕现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作为大燕军中仅有的两位将官之一,这荣宠备置自不必说,能随皇上御驾亲征,建此千古奇功,这激动的心情哪里是笔墨能够描述的料的,直有此生到此,夫复何求之感,这些天来调度大军,分发奖赏,忙的脚不沾地一般,但这精神上却是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一般,一点不见六十多岁老人的模样,走路都是忽忽带风,脸上的笑容更是从来都没有间断过,今日皇上召见,虽是在张弃面前表现一如往常,但这兴奋志得意满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了。 看他这副模样,张弃将脸一沉,“王幕,还记得当年我与你说的话吗?” 王幕听的一愣,小心的看了一眼张弃的神色,见张弃脸若凝霜,直盯盯的看着他,吓得一哆嗦,他之所以有今日,可以说都是张弃所赐,早就将张弃当作了自己的恩主一般,私底下对一些军中好友也是自称皇上家奴,这时见张弃脸色阴沉,这心立刻提了起来,却是不知自己哪里犯了皇上的忌讳,于是小心答道:“陛下,您的话臣怎敢忘怀,您当年说的话都在臣心里记着呢,不知皇上……” “记得就好,这伊兰还没打下来呢,西边上还有那许多的叛军,旁边的曼丹行省还有个居心叵测的提米雅尔,你身为大将军,怎能和那些将领一般起了轻慢之心,你这样怎能叫我将这里的事情付之你手?前些时日,就连沈中还私下对我说要提一支劲旅,趁冬季提米雅尔不备之时攻取曼丹行省,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可以单独统帅大军,肆意攻伐的大燕将官了,这样的战事以后还有很多,但这些时日以来,我看众将全都有些浮躁,我们虽然是百战之师,但骄敌之心一起,你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了,这样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连你都是如此,叫底下的将领们作何想法? 你是老将,你是宿将,我取的就是你这一点,稳重但不失锐气,大燕周围强敌环侍,前些时日我已接到消息,革兰有变,但幸好这是冬季,还有些缓冲的时间,过上几日我就要回返大燕,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得你自己做主,你要记住,我大燕十万男儿到了这里,我们是来建功立业的,不是来这里送死的,用兵之事我付你全权,但你现在……” 一番话虽然还没到疾言厉色的程度,但句句诛心,说的王幕汗流浃背,惭愧万分,脸上更是涨得通红,在椅子上再也坐不住身子,赶紧跪倒在地道:“陛下,臣知道自己错了,陛下如此重托,今后臣一定戒骄戒躁,就算死在这里,也不敢负了陛下的厚恩。” 张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有些疲惫,王幕在行军战阵之上确实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心里也是知道,别看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许多年了,仗也没少打了,要论起这冷兵器时代的战略素养上,他自认在这个时代无人能及,但要说在训练士卒,行军布阵上却是不如这些老将多多,但作为一国之君,他现在明白,一个人不可能事事都看在前面,更不可能事必躬亲,他要作的只不过是督促这些手下人等将自己最大的力量用出来,时刻的给他们一种压力,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也不能太长他们的威风,他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要说做起来就有些不好把握其中的尺度,不能让他觉得你是在跟他开玩笑,要不然他会将你的话当作耳边风,又不能说的过重,有可能事得其反,更不能象以前一样动辄杀人立威,如此下去必定人心尽失,这可当真有些难为张弃了,这一番话也是考量很久才说了出来,心力之疲惫可想而知。 张弃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是在伊兰皇宫的一处偏殿当中,这里除了张弃带来的侍卫,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了,这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但在这伊兰,这样的茶叶却是价比黄金,平常之人就是见也未必见到过,不过张弃对这些贵族式的享受向来不怎么在意,喝茶更是如同牛嚼牡丹一般,就是几个铜钱一斤的茶叶和几千两银子一两的茶叶在他来说喝起来也是一样。
张弃晃了晃自己有些晕沉的脑袋,接着说道:“行了,你起来吧,快过年了,待得来年春天还得有几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就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但军纪的事情一定不能松了,有那些敢扰民的狠狠的办了他们,这伊兰以后就是我们的粮仓,我们的国库,决不能出些什么差错,估计过些时候那个什么真主教就会派人来这里跟咱们协商传教的事情,别看这些人手里无刀无枪,看起来势单力薄,但在这伊兰振臂一呼,可是万众响应,影响着实大的很,那时我可能已经在回大燕的路上,你想办法拖住他们,条件嘛,我回去之后自会派人与他们谈,不要得罪了他们,好生款待,好言抚慰,只要将这个真主教握在了手中,这次战事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你好生去作,天地大了去了,这些许的功劳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我可不取你这一点,今后要是杀到了极西之地,那还得了。” 王幕这时已经站起身来,被张弃一会儿厉声斥责,一会儿又是和风细雨,温勉有加,磋来揉去,心中那些志得意满的念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时一心的想着就是怎么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对自己先前的作为真是愧疚的死的心都有了。 三日之后,张弃秘密启程回返大燕,将军中之事全部交给了王幕,除了军中一些高级将领和公主阿特兰妮之外,谁也不知道大燕皇帝陛下竟然只带着两个人就踏上了回程之路。 知道此事的将领都是极力劝止,认为最少也应带上数千精锐,再说还得经过革兰草原,革兰人又是居心叵测,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这还得了。 但张弃却是说了,这次回去不能大张旗鼓,再说就算革兰人有了异动,除非将十万大军都带上,数千人马除了惹人注意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谁又能想到一国之君竟然轻装便服回反大燕呢,所以张弃力排众议,只是带上了博兰图鲁和邓闲上路,其余人等一个不带,众人见皇帝陛下计议已定,按照皇上的性子已是不能更改的了,虽然都是暗暗担心,但也都不再说什么,于是在大燕开国一年新年的前几天,张弃带着博兰图鲁和邓闲两人踏着茫茫白雪,走上了回返大燕之路。 大燕顺州白鹿原之上,一处已经初见规模的聚居营地中炊烟袅袅,一派祥和安静的景象,但在营地四周十里之内,军帐遍布,刀枪林立,却是给这本应是有些温馨的景象平添了许多的肃杀之气。 营地当中最大的一处帐篷之内,十几个人团团而坐,坐在上首的赫然正是大燕二等将官蓝远山,下手分坐两人,一个正是顺州节度使韩起,一个就是顺州刺史曾经的黑山部族酋长扩廓,其余众人不是大燕军中将领,就是现在顺州的各级官吏。 自从张雄回到大燕之后,对革兰人一直不怎么放心的大燕朝臣们经过多日商议,最后蓝远山亲自请命到了顺州,带来还有十万大燕将士,加上顺州节度使韩起帐下的五万人马,加起来一共十五万大军盘踞在了顺州,因为冬季来临,大军在边境之地退回了白鹿原上,一来补给方便,二来革兰人向来没有在冬季作战的先例,就算来了,只要在白鹿原上将对方挡住,凭借后方不断的支持,也不惧怕革兰人什么。 蓝远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见众人已经到齐,这才沉声道:“诸位,今日将大家召集到这里不是为了别的,皇上远征伊兰,战事顺利,据前几日来的战报,已经击溃伊兰主力,拿下伊兰国都已成定局,但革兰人现在动向未明,皇上将这家里的事情交给了我们,希望诸位感念皇恩,能不负皇上所托,新年将近,却是让诸位到这天寒地冻的所在,我蓝远山代大燕朝廷向诸位说声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