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成长的代价
一个新兵想要成长，上战场见见血就行；一个将军想要成长，至少得经过几场残酷艰难的血战；而一代名将的成长，几乎是踏着鲜血的道路一步步走出来的。 当今大陆第一元帅炎忠信，成名之战是在渊林帝国境内，战后统计，整个渊林帝国至少有十几万人是直接死于这场战争。 那么，传说中的七武侯呢？ 樊冲从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一步步走向传说中的存在，所付出的代价又岂是一点鲜血，几场艰难残酷的血战，或者几万几十万人的性命所能比的？ 五万年前，玉兰国大小战役，双方阵亡将士少说也有近百万，再加上其后五大帝国损失的上百万联军，光是数字，就足以压过炎忠信等所有帝国历代元帅的战绩。 可这还不够，数百万将士的生命，仅仅是让樊冲军事上的造诣更加成熟和稳定，七武侯之首心理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整个玉兰国的破灭，以及爱妻和亲人的死亡。 老樊图很清楚任何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所以，眼看着事态发展，他分明可以提前阻止，却始终只是充当旁观者。 然而，就连老樊图自己都没想到，最后樊冲固然得到了成长，无论是能力还是心理，可樊冲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似乎超过了他自己的承受能力。 当年，眼看着妻子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已经是樊冲的一块心病，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其他，就是武神卫秉承的祖训！ 但凡武神卫后人，终生不得涉足大陆争雄！ 这是所有武神卫都不得违背的祖训，即便是樊冲，就是因为这条祖训导致爱妻死在自己面前，可他依然不敢违背，所以，多年来，他始终守在妻子墓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离开半步。 老樊图心里很清楚，想要解开樊冲的心结，首先就是要打破这条祖训。 他做不到，这世上以前也没人能做到。 但现在不同了，武尊传人现世，保护武尊传人才是武神卫的首要责任，其他一切祖训都得靠边站。 所以，只要武尊传人愿意，打破这条祖训，就能解开樊冲的心结。 这就是九爷口中的哑谜，炎锋就是因为听出了老樊图的请求，所以才改变了态度，转而选择了上山。 九爷瞥了一眼身边的空处，刚刚那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可当他刚才忍不住发怒，气势全面爆发的那一刻，这小姑娘立马就失去了踪影，居然连他都没怎么察觉。 武神山下不远处，小依依怯怯地瞟了眼半山腰的位置，紧绷的小脸总算松了下来。 “好厉害的老爷爷，幸好依依听了炎佰大叔的话，遇到这种事就远远躲开，要不然，依依现在肯定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孩子声音传来：“你也不简单，那两个老爷爷实力很强，哥哥都没能抽身逃出去，你居然顺利溜了出来。也就哥哥好心，还怕你会有危险，专程让我出来照顾你。” 只几个闪身，整天摆着酷酷小脸的小天，陡然来到炎依依身边，而在小天身后，一个小胖子眯着眼睛，慢悠悠晃着追了上来。 炎依依眼睛一亮，天杀兽和真铠天麟兽！ 武神山上，穿着雄狮翱翔天际的七武侯服饰，看上去全都在三十岁上下，一个个懒洋洋靠在巨石旁边的十几个年轻人，闭着一只眼睛的同时，睁着的另一只眼睛，不约而同瞥着那条上山的必经之路。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根马尾草，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头：“听说武侯大人刚刚亲自跟武帅那小子会过面了，你们说他还敢上来吗？” 不远处一个仰躺在巨石上的年轻人，不由撇了撇嘴：“我们现在的实力也算不错了，前些日子，我还专门找了几个潜龙榜上的家伙过过招，那些人虽然都有点实力，却也不过如此。可在武侯大人面前，我们谁又不是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一个年轻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的也是，他既然见过了武侯大人，那就应该意识到了跟我们之间的巨大差距，估计是没胆子再上来了。我们还是继续睡觉，等早上天亮了就回去吧。” 其他年轻人虽然没说话，可全都一脸的不屑和认同。 武修有武修的骄傲，尤其是武尊的存在，更是给所有武修指明了一条光明大道。 普通潜龙级别的强者，在不借助任何力量的情况下，在同层次的武修面前，或许连十招都接不住。可就算是借助世界之力，也很难是同层次武修的对手。 除非使用法则，武修不懂法则，这样正面作战，普通潜龙级别强者或许依然很难胜出，可至少有机会跟同层次的武修拼个不相上下。 这群年轻人才刚说完，就见一道身影正从山下不断飘忽着上来了，尽管速度不是很快，可当这些年轻武修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道身影已然出现在他们身前不远处。 那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眼睛一眯，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这道陌生的身影，脚下忽然一动，瞬间挡在了这道身影的前面，双拳陡然轰出。 猛烈而强劲的拳风，顿时如暴雨般倾xiele出去，霎那间，附近的巨石山丘全都被碾成了粉尘，地面整齐地矮了一大截。 可紧接着，所有年轻武修眼睛瞪得老大，却见分明正面承受了这刚猛无比拳劲的那道身影，居然只是稍微顿了顿，旋即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恍若幽灵一般，径直从小胡子身上穿了过去，飞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那一直仰躺在巨石上的年轻人愣愣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茫然四顾：“刚才那是什么？” 那道身影分明是一个人，尽管他们都不认识，可人家正面扛住了小胡子的刚猛拳劲是事实，但随后，恍若幽灵般穿过小胡子的那一幕，这可就有点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身为当事人，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的马尾草早就掉了下来，怔住了许久，茫然的眼神突然定住，狠狠咬牙吐出了几个字：“法则！” 所有年轻武修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各各面色阴晴不定。 武神山早已被他们十二武神卫所掌控，法则强者，山上或许还有一些，但在山下，既懂法则，又在这时候上山的人，除了武帅那小子，还能是谁？ 妄他们刚才还在讨论人家敢不敢上山，甚至对潜龙榜上的那些年轻强者不屑一顾。可炎锋这一出现，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让他们心里再也不敢小瞧潜龙榜上的任何强者。 别忘了，人家武帅实力虽然很强，甚至曾跟早已名闻天下的小刀狂萧应城并肩作战，共同抗衡来自凤舞阁的红衣少年。 可事实上，武帅至今可都还只是潜龙级别的强者，而非实实在在的潜龙榜强者。 他们这些年轻武修，连人家武帅这个潜龙级别的强者都挡不住，凭什么还敢小瞧那些实实在在稳坐潜龙榜宝座的人物？ 刚过半山腰，轻轻拂动的微风骤然一停，炎锋喘着气，从风中显出了身形，瞥了一眼宝石戒指，暗自擦了一把冷汗的同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来老樊图没有说谎，这些武修跟天地元力的亲和度虽然高的有些离谱，可他们真的不懂法则。” “跟天地元力的亲和度很高，应该是源于武修传说中的天人合一状态。只可惜，我虽然也能进入这种状态，但造诣和深度跟武修恐怕根本没得比。” 兴奋过后，炎锋微微沉默，开始暗暗盘算。 “刚才那些人跟天地元力的亲和度大多都在一到两点，我才零点三上下晃荡，差了太多。那一拳的威力也不弱，比我全力使出的乾坤指也差不了多少。” “但他们不懂法则，力量再强，没有法则之力相助，我只要不跟他们硬碰硬，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 炎锋暗自擦了把冷汗，虽然刚才看似很轻松，可其中的艰险只有他自己知道。 幸好是猜对了，如果判断错误，即便没有法则，那些武修也能伤到他，那么，凭那一拳，恐怕就足以让他受伤。 “可惜，一路使用法则‘风行’，风神之力损耗实在严重，每一战过后，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才能继续。” “这还只是风神大典地仙境界二十七个字当中第一个字里所蕴藏的法则，要是早知道‘风行’这么有用，前些日子，我就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参研一番，说不定还能参悟出第二甚至第三个法则呢。” 见识到‘风行’法则的厉害，炎锋虽然有些后悔没有继续参研风神大典地仙境界剩下的二十六个字，可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休息了一下，体内风神之力恢复得差不多后，他连忙起身，周身轻风一卷，整个人再度化作一道残影，继续朝山上飞去。 从半山腰开始，几乎每隔一两里地，总有那么几个武修窜出来拦路。可面对藏在风中不断穿行的炎锋，不懂法则之力的他们，任凭是如何狂猛的攻势，最后终究只能眼瞅着炎锋裹着轻风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