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气死你
臭小子，说的好！周伯在心里喝彩道。 有句话叫施恩图报非君子，但黄石可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有付出有回报才是社会的需求。当然，如果有人只付出不求回报的话，那黄石会很开心地对他说：为我付出吧！ “你——”刘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偏偏黄石所言并无过错，只得怒沉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训本夫人？是说我恩将仇报吗？” 周伯退到一边默不作声，局势发展成这样出乎他的意料，而他也不想插足其中，谁叫刘夫人惹人生厌呢。反观黄石那小子，区区一个杂役，竟有这般见识和找死的胆量，令周伯刮目相看。 黄石不予置否道：“不敢不敢，随便你怎么理解都可以。我黄石虽不是乐善好施之人，但在路上碰见小狗追小猫，却也会拔刀相助，用石头把小狗赶跑；如果在我危难之际，有人扶我一把，我也会感谢他。总的来说，我还算是个好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说刘夫人不是好人。 噗哧一声，在场三个女声抑制不住强忍的笑意，捂着小嘴莞尔笑了起来。待见到刘夫人阴沉的脸庞，赶忙闭嘴，若是这样回去被扣了例钱，就不划算了。刘晴儿心底微微叹口气，对黄石隐隐有些愧疚。 刘夫人听到这儿，也不知怎么，自己居然有这个耐心与那混小子周旋，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想得到些好处吗。” 黄石懒洋洋地道：“刘夫人，其实我最想说的就是请你不要瞧不起穷人。刘邦是个小小亭长还能当皇帝，郭子仪不也从囚犯开始，然后考中武举当了大将军吗？你嫌我手脏，但起码会用来救人！你的手虽然娇贵干净，却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会扶一把。所以，重要的是内在。” 刚才刘晴儿从马车上下来时，和翻身被黄石扶起来时，刘夫人从始至终都没触碰过她，只会在一边干叫着。黄石借题发挥，把刘夫人气得不行，胸脯上上下下抖的更是厉害了。 两个花痴丫鬟一脸崇拜地望着黄石：这个男人好有内在哦！ 好小子，这种话也敢说！周伯暗暗乍舌，黄石从病愈返回书院，整个人都变了，变化之大实在难以想象。不过刘邦乃大汉朝开国皇帝，那李嘉诚是什么家伙？李唐皇帝中，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吧？ 刘晴儿闻言，可怜巴巴地望着娘亲，似乎在询问事情的真实性。 刘夫人怒极反笑，再这样下去，不知这小滑头能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重重哼道：“好大的狗胆，周起，你说该如何处置！” 周起，是周伯的名讳。现在刘夫人不叫周伯，直呼名讳，显然怒到了极点。周伯一愣，忙道：“刘夫人，看在——” “放肆！”刘夫人喝道，“这奴才以下犯上，罪不可饶，周起，我命你将他拖下去棒打二十！” “棒打二十！” 众人猛抽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吧！黄石眉头一皱，冷笑不已，浑然不惧。 刘晴儿忙求道：“娘，于情于理，他并无过错，求求你饶了他这次吧！”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刘夫人双目一瞪，为之气绝。 刘晴儿缩了缩脑袋，声如蚊呐道：“女儿不敢！” 刘夫人看了周伯一眼，喝道：“周起，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周伯吐了口气，拜道：“刘夫人，岳麓书院乃当今圣上钦点的书院，从办学伊始便以仁德治学，并无刑责之说，恕老朽无能为力。” 黄石太感动了，有这么多人力挺自己，幸福的要死了。于是他干脆暂时闭口不言，等着刘夫人有什么反应。 一个个都替黄石说话，刘夫人可是气爆了：“好，很好！小翠！” “啊夫人，奴婢在！”一个丫鬟忽然听到刘夫人喊道自己的名字，慌忙应道。 刘夫人沉声道：“那厮救小姐有功，赏他几个碎银子！” “啊！” 叫小翠的丫鬟又愣了一下，不止是她，在场的其他都愣住了，不知刘夫人什么意思。黄石饶有兴致地看着刘夫人，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还站着做什么？”刘夫人对小翠训斥道。 “是！”小翠忙从兜里掏出了三四个碎银子，递给黄石道：“给你！” “谢夫人赏赐！”黄石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接过碎银。 刘夫人兀自恼怒不已，露出不屑的神情来，搞了半天，不就是为了那点银子嘛，奴才就是奴才，能有什么气节！ 黄石掂了掂碎银，对刘夫人笑道：“刘夫人，刚才的事情抱歉了。” 刘夫人哼道：“别以为此事就这样算了——” “所以，这些钱就当作我赔偿给你的吧！”黄石笑了笑走到小翠身边，把那银子还给了小翠。 他知道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这样做绝对会招到刘夫人的更加不满，可是他的自尊心无法容忍别人的践踏，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 众人都惊呆了，绝对没有想到黄石会来这么一手，也颠覆了他们所能认知的范围。下人是不能顶撞上级的，可是黄石偏偏就这么做了；也许这么做是为了讨到一点便宜，结果，黄石不是为了那点便宜。但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 刘夫人的脸都气歪了，连续说了三声“好”字，道：“臭小子，既然你那么有骨气，我就给你个机会。下个月你们书院有场比试，上至高官子弟，下至平民百姓都可参与。如果你报名参加，并一举夺得名次，那好，本夫人便收回今日之话，亲自登门致歉。如若败下阵来，二十棒打不说，你就准备来我府上为奴一世吧！” 说罢，拂袖而去，刘晴儿瞄了黄石一眼，气色显得更加苍白，同两个丫鬟一起随刘夫人走进书院。 周伯心头猛地咯噔一下，无奈地对黄石挥挥手，急忙跟上，毕竟他算是东道主，还得尽地主之谊。 黄石嘿然一笑，也跟了上去，表面上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内心早就盘算起来了。刘夫人怒气冲冲地丢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书院比试，他从来没听人说过，待会儿先好好问下周老头。 后门事件终于消停，刘晴儿似乎真有在书院长住的打算，衣物细软带来了好几个大箱子，这些都叫书院里的杂役搬进山长的别苑里。书院大门那边，一干潭州官员已乘着轿子莅临。 而在山长别苑，还住着两个女人，一个自然是山长夫人，另一个则是山长千金。加上刘晴儿和丫鬟，黄石用脚趾头数了数，怎么说，书院其实也有六个女人了，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