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磨擦（上）
“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郭依士又犯浑了，这次还栽在了魏朝荣的手上，人被抓进了东厂，最后还是他老爹郭于弘亲自去东厂把人带回去的。我觉得有点奇怪，东厂什么时候那么热心管起了京城治安的事情，很明显是冲着五城兵马司去的，因此我派人多家注意了一下，少爷我这样做没错吧？”张延秀点了点头，却有摇了摇头说道：“注意是没错，可你做得还不够，如今郑贵妃一党在皇上面前是越来越不得宠，因此魏孝忠绝对是想另一种办法维护其权力，魏孝忠这次可能是要向百官动手了。不管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们锦衣卫也很久没跟东厂那群番子闹腾，动一动也好，东厂的痛苦就是我们的快乐，承德你马上去准备一下，对东厂全面的打压一次，教训教训那群混蛋，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卫里有的是想痛打落水狗的人。”张承德很乐意地去准备了，以前跟东厂打打闹闹都没有伤到对方的筋骨，卫里的其他一些人也不积极，这次魏孝忠惹得皇帝不高兴了，的确是打落水狗的时候，特别是东厂手下控制的那些店铺商家，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锦衣卫与东厂的全面磨擦在张延秀的组织下，张佐的默许下开始了，首先遭殃的那些受东厂保护的店铺和商家，赌场、当铺和妓院这三个最赚钱的生意频频被锦衣卫的人光顾，赌场内到处都是没品的赌徒，输了绝对不认帐，甚至直接抢起了庄家的银子，赌场的护卫刚想出来阻止，锦衣卫的人马上拔出了兵器，还杀了几个人，罪名是意图袭击朝廷官员，很多赌场都被迫关门了。当铺是张承德亲自动手的，张伯名下的产业除了一些田地外还有就是一家当铺，听说张伯所开的当铺是京城内最好心的当铺，因此张伯并没有从当铺上赚到多少银子。张承德做得很绝，先是让人去典当一些贵重物品，然后自己带着人抄了那几家东厂保护下的当铺，抄出了一些张府被盗的赃物，张承德最后给那些当铺老板两条路走，要嘛把那些当铺卖给他，要嘛坐牢，结果张伯如今名下已经有五家当铺了，其中四家都是京城内十分出名的当铺，买过来的价钱也十分的便宜，甚至可以说是半赠送。妓院就闹得更离谱了，喝花酒不给钱，还要妓院倒贴，最强的就是睡完了窑姐，看上眼的，直接找来妓院的老鸨，一两银子换卖身契，不卖也得卖，其中一个老鸨闹得凶了点，直接以拐卖良家妇女的罪名关进了北镇抚司，当天晚上就被折磨死了，东厂保护的妓院都想关门，可锦衣卫的人就是不让其关门，窑姐都住在妓院里，除非所有的妓女都离开了，否则妓院的门就得开着。打、砸、抢；威胁、敲诈、勒索，以东厂为靠山的一半店铺都换了主人，剩下的也损失惨重。商人也都破财免灾，几年都白做了。张延秀名下也多了三家粮店，一家布店和一家首饰店，当铺都归张伯了，赌场和妓院张延秀不要，也不敢要。三家粮店交给潘怡婷让她们做好事去了，布店交给张伯管，首饰店当股份入股瑞盛祥，成为瑞盛祥新分店，张延秀则成了瑞盛祥的东家之一。 对付完东厂的保护的店铺和商人，下一个目标就是投靠东厂的京城****地头蛇，全部跟东厂有关系的****和地头蛇先是被威胁，然后再被揍一顿，那些人必须全部服从锦衣卫的命令，对于坚决反抗的人，头领全部被弄死在北镇抚司的大牢内，小头目则出意外，要嘛被淹死在护城河上，要嘛横尸郊外，没有苦主告状，京兆对于所发现的尸体只能当成无头公案，尸体全部用草席包了埋在乱葬岗上。还有那些投靠郑贵妃的朝廷官员，在张延秀的一再叮嘱下，最多也只是被威胁、恐吓和敲诈一些银两而已，但这些对那些墙头草的官员已经足够了。 魏孝忠最近真的很沮丧，也很暴躁。子虚帝对他越来越疏远了，郑贵妃做那件事前根本就没跟他商量，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蠢，特别是后宫里的女人，表面上尊贵无比，其实比那些市井妇人还要蠢，还要笨，竟然想出毒杀小皇子这种事情来，皇上早先对其的飞扬跋扈就有些不满意了，虽然没有被别人拿住证据，但子虚帝并不糊涂，就算是糊涂人也一眼看得出来在后宫中睡敢那么做，郑贵妃已经渐渐失宠了，在加上福建的失察和之前对太子的小动作，魏孝忠知道皇上也开始讨厌他了，没有了皇上的信赖，就算是你手上握有再大的权力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一败涂地，特别是最近，张延秀指使着锦衣卫的人对东厂开始了全面的挑衅和吞并，张延秀那么过分，魏孝忠亲自跑到皇上那里诉苦，可结果只是皇上让他自己解决，如果能自己解决的话魏孝忠也不会去找子虚帝，如今郑贵妃一党已经开始上下离心，魏孝忠看着手里心腹幕僚所写的书，只能硬下心肠赌一赌了。 东厂开始反击了，双方从开始的口角之争闹到了后来的武力冲突，甚至动了兵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锦衣卫和东厂已经闹到了只要双方碰在一起，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附近有什么人，举起拳头就上，拳头打输了就动刀子，京城的治安变得十分的混乱，郭于弘没办法，只能跑到皇上那里去诉苦，最后子虚帝双方各打五十大板，闹事的人全部出动侍卫抓起来，每人十鞭子，并勒令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不许再起冲突，如此一来，锦衣卫是赚到了，正当众人欢呼雀跃的时候，魏孝忠却在私底下玩起了小动作，他让人去出版了一本书，大明朝对于私人书籍的出版并没有明显的限制，只要你没有直接反对朝廷和明显攻击某位官员就可以，议论朝政的私人写的书籍也是可以出版的，书店的老板则只要认为你的书能卖出去就会帮你印刷和出版。当然了，如果书籍惹怒了某些朝中的当权者的话，虽然大明律法不会自裁你，但当权者的处罚却比大明律法的处罚重上百倍，甚至要对方家破人亡。 张延秀并不喜欢看书，潘怡婷却喜欢看，潘怡婷大部分的时间除了研究朝局外就是看书，很多古书潘怡婷大多都看过了，如今潘怡婷看得最多的就是京城书店所出售的一些私人编写的书籍，虽然是一些个人言论，但里面的确有很多是让人值得学习的。今日书店的人又送来了潘怡婷预订的书籍，张府平日只向专门的一家书店买书，张佐的三夫人也喜欢看书，在翻阅新书的时候，潘怡婷突然被一本叫《今朝志》的书吸引住了，《今朝志》的作者十分的大胆，在《今朝志》上主要的内容是说当今皇上其实一直想要废掉太子，因为正直壮年的子虚帝并不想很早的权力交给太子，同时子虚帝也十分疼爱福王，并答应过郑贵妃废太子立福王，但是因为朝中东林党的反对和锦衣卫张佐和其子张延秀的从中阻挠而每每无法实现对郑贵妃的诺言，这也是子虚帝为什么会那么久还不让太子大婚的原因。如今子虚帝之所以被让太子完成大婚并让太子参与朝政，是因为太子一党的势力过大，因此子虚帝不得不与太子一党妥协，但是子虚帝内心还是十分希望将福王立为太子，这样子虚帝就能将权力继续掌握在自己手中，直到子虚帝年老。 潘怡婷，十分清楚这一本书要是在朝廷百官之间散布开来会形成一种多可怕的谣言，也十分害怕太子和皇上会为此互相猜疑，特别是太子，太子本来就对皇上有很多不理解之处，前几年太子一直处在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本身就有一些怨气，如今太子形势大好，潘怡婷就怕太子会产生娇纵之情，张延秀已经开始骄傲了，而子虚帝也的确如书上所说的，还是十分眷恋权力，谣言一起子虚帝也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 事情紧急，潘怡婷马上拿起那本书去找张延秀，现在去截下所有的《今朝志》是不可能的，一直受张府的那家书店的老板一向都是从别人手里进书的，自己并不印刷，也就是说《今朝志》已经在京城散布开了，潘怡婷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张延秀，让张延秀赶紧想对策。因此潘怡婷让张承业驾马车带她直闯北镇抚司，当值的正好是小单，小单马上领着潘怡婷到张延秀的面前，小单知道，潘怡婷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是不会单独一个人主动跑到北镇抚司见张延秀的，潘怡婷讨厌北镇抚司这个葬送了无数无辜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