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还(上)
第二天早上,张延秀是被张承月叫醒的,那时候天还没大亮,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张延秀一般是等大亮后才起床练习武艺的,可老陈催得太急了,张承业也知道事情紧急,因此求着他meimei承月快点将张延秀叫起来。 轻轻地将郑香伶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为她盖好被子,张延秀小声地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对着张承月问道:“到底什么事,那么急。”张承月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因此很是不安,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哥…我哥,让我来请…请少爷起床,老陈…老陈他有急事在…在前厅等少爷。”张延秀看着张承月那有些害怕的样子,鼓励地笑了笑,说道:“你做的很好,有些紧急的事情是不能耽搁的,我马上就去见老陈。”张承月听到张延秀这么说,马上很开心的为张延秀在前面领路,天还没大亮,怕路滑灯笼是暂时不能被吹灭的。 “你是说派去监视松江府衙门的一里一外两个人在昨天晚上都被人制住了,而且从外面的痕迹发现有一些很重的东西被搬运出了衙门。”张延秀并没有怪罪老陈,他边说边思考,而老陈却主动站了起来。“少爷,属下失职,是属下太大意了,请少爷责罚。” 如果是小单的错,那小单一定会找很多理由来为自己辩解,但老陈不一样,是他的错,他就认,绝没有半句说辞。“罢了,这不能全怪你,谁会想到吴仁豪会在受到如此大地打击下走出这招险棋,到底是他发疯了,还是突然有了十成的把握,而且运走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个必须查清楚。老陈现在处罚你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如果想要立功赎罪的话,那就赶紧让人调查清楚被运走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吴仁豪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一群神秘人物?还有就是要密切注意京城的动向。” 对于张延秀的命令,老陈马上去执行了,而既然被早早叫醒的张延秀也不愿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再睡下去估计要睡到中午才起来,冬天对被窝的依恋感实在是太强了,为了不让自己的武功退步,也为了报复一下让自己早起的人,张延秀把张承业叫了过来,一起晨练。 接下去的几天里,虽然老陈很努力地调查,可得到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他也只得到了两条线索:一、当天有人看到游辛杰带着几个生面孔的人去见吴仁豪,并且谈了很久,但具体的谈话内容却不知道;二、衙门里库房的帐房突然死了,死因是喝醉酒冻死在了小巷中,没有一点被杀的痕迹,可能真是一个意外。面对如此一个结果,老陈自责到跪在了张延秀的面前请求张延秀的处罚,而同样没有调查出结果的张承德和小单则拼命为老陈求情。 “一点都查不出运走的是什么东西吗?就连那些东西后来的下落也没有吗?”张延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陈,很不满意地瞪了张承德和小单一眼,两个狡猾的家伙。如果老陈受到处罚,那么他们俩后面也跑不了,如果老陈没有被处罚,那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查不出来,因此属下猜测对方很可能跟我们处理那批银两的手法是一样的,先分成若干小份,然后在分开运走。如今那些物品很可能早已被送出了松江城,属下办事不力,请少爷责罚。”又是这句话,老陈刚说完小单和张承德马上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实在是有点生气,这老陈前生是不是一块臭石头啊,自己找罪受也就罢了,但那样会连累旁人的。 因此张承德马上开口说道:“少爷,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让人在各条要道上设立关卡,专门检查那些单人却带有大量物品的家伙,同时对松江城内凡是有嫌疑的地方来个大搜查,保证能查出个水落石出来。”张承德一说完张延秀马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了张承德的身后,茶杯碎了,里面的茶水和茶叶一点都没溅到张承德的身上。 “你们是嫌不够乱是不是,还是要直接向全江苏省的人高喊,我们是锦衣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小算盘,老陈你现在给我盯紧了这松江城的上上下下,人手不够的话我给你想办法,这种事情绝对不许再发生第二次,倘若再犯两罪并罚。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候京城的消息了,希望我们的知府大人能送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都下去吧!” 数天后,也正是入冬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张延秀收到了京城的消息,东厂已经收到了燕党孝敬的第一本银子,十万两。但送去的并不是现银,而是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江苏省内最大的钱庄开出的银票。并且这笔银子根本没有经过燕党的手,直接送到了魏孝忠手中。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的知府大人的确有些能耐,竟然还能凑出十万两银子出来,但这十万两银子到底是来自何方?我可不相信吴仁豪会去砸锅卖铁,就算是让他砸锅卖铁他也凑不齐这十万两银子。”张延秀一边说着,老陈、小单、张承德三人在边上站着听。 张延秀一说完,小单就抢着说道:“少爷,看来我们老对头终于还是出现了,而且很可能跟那个游辛杰有关系。”张承德也是一点都不给老陈说话的机会,马上接下去说道:“我们既然能在松江府安插上张廖这颗钉子,那东厂也一样能安插上游辛杰。还好,东厂还没有发现到我们的身份,估计他们最多也只是要钱而已,而且那个游辛杰并没有回到松江城,很可能是顺路回京城领功去了。” “瞒不了多久的,游辛杰只要到了京城,把这里的事情跟他的主子一交代,对方就很可能猜测出这其中有锦衣卫在参合,但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亲自来到这松江府,看来又得求老爷子了,让他想点办法,做出一些假象让东厂的人以为锦衣卫不过是跟他们一样,要点银子而已,在这松江府动手的主要还是楚、齐两党的人。”张延秀一想起京城的父亲,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有一个如此强大的父亲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少爷,如果我们能查清楚吴仁豪那笔银两的准确来源就能用掐住他了脖子,我已经都布置好了,这次如果再失职,属下决定自裁!”老陈终于抢到机会说话了,他也不管小单和张承德怎么给他打眼色,让东厂收到了从松江府送去的银子,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如果他们俩能有你这样的责任心就好了,不是想办法推卸责任就是私底下搞小动作,你们两个啊!别那样看着老陈,我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你们也不可能永远跟在我的身边,迟早都是要独当一面的,可以你们现在的能力,够吗?”张承德和小单这次是乖乖地低下头了,他们也不在心里怪老陈了,甚至想晚上请老陈去松江府最好的妓院玩一个晚上。 看着面前三位手下的表情,张延秀很是满意。“好了,老陈你也别说什么自裁了,为了一个错误就要自杀,那我以后还有什么人可以用,再说我犯的错误还少吗?估计够自杀好几次的了。不过既然吴仁豪送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那不给他找点麻烦就不是我张延秀的性情,老陈你继续加紧调查银两的来源;承德你就给我盯住孙、赵两家,他们两家现在还有存在的需要,但是我不希望他们最后的选择是投靠吴仁豪或者东厂;至于小单你,那个倭人还在城里吧?在的话就给我盯紧了,我们就从他身上开刀,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倭人根本没有必要存在在这世上!” 山本龟三郎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大明朝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他从小就跟他的哥哥一起出海了,有钱的时候,他们会从本土带来很多货物跟大明沿海的商人交易,虽然这种行为是受大明律法禁止的,但只要有钱,那些大明官员都很好说话;而没钱的时候,他们就会去洗劫沿海的小渔村,那些所谓的大明卫所士兵实在是太弱了,一般渔村也不会有士兵出现,而大明女子的滋味真是不错,特别是当她们反抗的时候,那真是够味。 这次他留在松江府实在是一种享受,那些明朝的官员和商人对他那是客客气气的,而那些拿了他银子的**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没有那鲜血的刺激,但那温柔可人的样子令人骨头都酥了,等把生意都做好了,他一定要买一个回去,好好地向那些看不起他的武士们炫耀一下,然后再把那女的卖给领主老爷,到时候就又能赚到几枚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