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中)
走出养心殿后,黄兴德也跟了出来,倒是难为他了,要一直在张延秀身边转。“辛苦黄大哥了。不过实在奇怪,这一路走来,我怎么看到很多锦衣卫军校向外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黄兴德看了看张延秀,笑着说道:“这还多亏了延秀你啊!”说着对他又笑了笑,张延秀不大明白地问道:“多亏了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兴德看向前方,指着一个正往外赶的锦衣卫百户说道:“你一纸奏折上去,数十户官员的妻女要被充入教纺司,要知道,江南可是个出美女的地方而且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妾侍。不早点下手,美女可就飞走了。”说完,又对张延秀暧mei地笑了笑。“原来如此,不过黄大哥你怎么也不去打探打探,要知道美女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哦。”谁说太监不能娶妻,本朝有权有势的太监哪个不是在紫禁城置房娶妻,张延秀身边的这位黄大哥,光妾侍就有三个了。“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官宦人家怎能比得上小家碧玉的乖巧可人,善解人意。倒是延秀你,还不快命手下去打探打探。”呵呵,先前的话被原样打发回来了,张延秀打着哈哈说道:“家里还有一个没搞定,再带一个美女回家,父亲非扒掉我一层皮不可。” 带张延秀到了地方,黄兴德就回去侍奉皇上了,张延秀在小房子里待了一个上午,实在是无聊死了,房子里的书都不是他喜欢看的,全是一堆儒道学说,张延秀又不考状元,看这些干吗啊。可到午膳的时候还有一个时辰,张延秀不知道要怎么打发时间啊?想了一会,张延秀就将一本本的“圣人之道”被从书架上拿了下来,摆在了地上,然后蹲了下来,玩起了儿时的游戏,砌长城。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房中所有能用到的书都用上了,甚至连桌椅也摆上了,整个房间被他搞了个面目全非,就在他实在无聊到想把所有的城墙推dao重来的时候,小单回来了。“香伶那里没什么问题吧?”小单走了进来,看了看张延秀的惊天之作,拿起茶壶坐在了“长城”上,喝了几口。“那老鸨倒识趣,只要了一千两的赎身银子,佳蓉夫人虽然有点生气,但对郑香伶的态度还不错,就是老爷那边…”说着说着,小单不说话了。张延秀明白父亲那里不好办,只能全靠香伶自己了,张延秀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张佐一旦清楚早朝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罚他呢?“小单,你现在马上回去,转告香伶,让她一定讨好我母亲,只要母亲同意了,父亲对这种家里的事情是不会再说什么的。”又要跑一趟了,连休息一下都不行,小单叹了一口气,谁叫他轻功好,天生跑腿的命。无奈的小单大口将茶壶里的茶水喝个干净,然后放下茶壶跑了出去。“公子,太子出阁讲读回来了,您是不是要去看看?”太子,张延秀的“弟弟”了,他已经很久没见太子了。 张延秀跟太子是吃同一位母亲的奶,从小一起长大的,十二岁之前,他一直是东宫的长客,温佳蓉也一直关爱着太子,她从小就告诉张延秀,“在你心中,太子不仅是你永远的好朋友,未来的皇帝,你还要把他看成你的弟弟,作为大哥的你必须永远的守护着他,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伤害。”母亲对太子的疼爱之情,有时候真是让张延秀妒忌啊。 张延秀到东宫的时候,午膳的时间刚刚到,守门的太监正好认识他,直接就领着去见太子了。“臣锦衣卫千户张延秀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一看是张延秀来了,马上放下手中的银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亲自把扶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张延秀对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我回来了。” 太子的贴身太监杜孝昆马上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在桌上多添了副碗筷。“你还没吃吧?正好,一起用了午膳再说。”说着,太子领着张延秀坐下。“呵呵,是啊,我肚子正饿着,好久没有尝过御膳房的手艺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张延秀说着,拿起筷子猛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渐渐发现周围的人看我的眼光不对,而且太子一直在看着他,并没有动筷子。看到这种情景,张延秀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有点疑惑地看着太子。“延秀啊,你平常吃东西都这么急吗?这样可对胃不好。”原来是这样,不过太子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张延秀对于自己吃东西的样子还是比较清楚的,跟狼差不多吧。“呵呵。”张延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密营里习惯了,中午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如果不吃快点,就没有时间休息了。”听张延秀这么说,太子有点感动地说道:“延秀,辛苦你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张延秀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按商人的话来说‘有投入就会有回报’,你看。”说着拿起了身边的一个酒杯,放在掌中,拳头一握,手指动了动,细细的银沙从他手中慢慢流出。见到张延秀有如此功力,太子忘神地大叫一声:“好。”
既然现在已经不是在密营了,有些习惯是必须要改过来了。张延秀尽量把自己吃东西的速度放慢,但不管怎么克制,结果他还是在饭桌上喝了十三杯茶太子才吃完。“延秀啊,你不会觉得我太秀气了吧。”太子一边喝着饭后茶水,一边问张延秀道。张延秀微笑地回答道:“怎么会,太子就要有太子的气质,文不必太精,武不必太强,太子应该多读读用人之道,多学学皇者之术,好为以后接掌天下打好基础。”张延秀现在很怕太子被那些儒道之术影响过多,要知道,儒道之术乃是驭民之术,愚民之术,身为未来的皇帝所要掌握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延秀这些话若是让那些当世大儒听道,那可不得了哦。”太子对张延秀的话并没有全听进去,但也听进去了一些。“怕什么,最多参我一本有辱斯文而已,锦衣卫要斯文干吗。呵呵。”太子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你正好来了,我想让你见一个人。”说着,太子便带着张延秀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