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事前分析】
沈睿这番话说的很聪明，连消带打，把慕槿白夫妇俩抛过来的一些暗示也好，试探也罢的话给彻底的堵了回去，并且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让他们之前对于沈睿的“赞美”完全成为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夸奖，而不带着其他的含义了。 听到沈睿这样说，慕槿白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眼中的意思是你还有什么说的？这个年轻人说话滴水不漏。 对此，慕容扬的母亲也只能淡淡一笑，表示之前两人做出的试探似乎已经落空了，如果强行再切进去会让慕容扬不开心，也只能选择作罢。 下午沈睿和慕容扬一家子坐在后院，喝着慕容扬母亲亲手煮的咖啡，淡淡的聊一些无关的话题。 咖啡端到手上的时候，沈睿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香气，不禁稍稍一愣。 慕容扬不依不饶的抢在沈睿之前叫了起来：“好哇，mama，你太偏心了，老沈来了你就把蓝山拿出来了，之前给我喝的时候都没看到你拿出来呢！” 看着慕容扬撒娇的样子，任谁都知道她这是开心的表现，而沈睿则又看着手里的咖啡呆住了。 蓝山咖啡每年的产量实在是太低了，刚才他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还很是有点儿不确定。真正的蓝山他也只是在几年前去法国看琳达的时候喝过一次，那次是琳达的一个朋友，弄了几两咖啡豆，然后分了一两给琳达，主要是想讨好琳达希望能把琳达娶到手而已。之后只是在大大小小的咖啡馆的Menu上看过这种咖啡的名字，而那些又是众所周知的假货了。 而慕容扬的话，显然是说她家里每年都能弄到一些，但是绝对不多。蓝山咖啡这种东西，就像是劳斯莱斯车一般，有价无市，真正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而今天慕氏夫妇把蓝山咖啡都拿出来了，显见是对沈睿极为在意了。 要知道，真正的蓝山咖啡每年的总产量不过900吨，其中只有10%是面向世界供应的，另外90%则是专供日本市场的。如同这种除了日本之外整个世界也只有每年90吨的东西，就绝对不是说掏出钱就一定能买得到的了。没有一定的渠道，对于蓝山咖啡，只能是望而兴叹而已。 沈睿慢慢的啜吸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只觉得比自己几年前喝到的那种还要来的醇厚一些。有些东西是不会忘记的，特别像是蓝山咖啡这种产量极为稀少的东西。跟印象里比较，慕容扬母亲煮的这杯蓝山，显见是比上次沈睿喝到的还要好的品种。 倒不是说琳达弄到的蓝山是假的，而是真正的蓝山也是有着品质上的区别的，通行的标准是分为蓝山一号和蓝山二号，而蓝山一号的产量可能还不到整个蓝山咖啡的一成，只有在海拔2100米附近经过精挑细选的小豆才能算作蓝山一号，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这其中，95%以上的蓝山一号都只流入日本市场，至于中国，别说蓝山一号了，就连蓝山二号都是一公斤的配额都没有的。别说在中国难得一见蓝山咖啡，就连掌握了每年产量九成以上的日本市场上，绝大多数的蓝山咖啡也都是用精选的高山咖啡冒充的了，巨大的利润让任何商人都甘愿冒险。 沈睿今天喝到的，显然是精品蓝山之中的精品，绝对是蓝山一号了。 “我在牙买加有个朋友，他每年都能帮我弄到两三公斤的蓝山一号……”慕槿白波澜不惊的解释，可是听在沈睿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虽然说起来每年在牙买加，蓝山一号的产量也就100吨附近，即便是95%都流入了日本市场，至少也还有五吨的剩余。五吨就是五千公斤，听起来两三公斤并不稀奇，可是这可是供应给全世界的产量啊……慕槿白居然能从中捞到两三公斤，这着实是个不容忽视的细节问题。 沈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像是邵叶这种在商界打滚那么多年经验老到的家伙，以及靳大海那个似乎永远都满不在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看到慕槿白的时候，也会显得像是心虚的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也难怪慕槿白虽然未见得财富有多么的惊人，但是在商界却拥有极为不一般的地位。光是这每年能弄到两三公斤的蓝山咖啡的能量，怕是全中国就没有几个商人能做到。至于政府官员那一块，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他们通过的渠道不是商业销售渠道，而是拥有行政上的一些手段，另当别论。 “叔叔阿姨太厚待我了，像是这样的咖啡，若不是在你们家里，恐怕我这辈子也喝不到两次。”沈睿稍微夸张了一点儿，随着生意越来越大，想要像是慕槿白这样每年保证有几公斤的获取诚然不易，但是要说一辈子喝不上两次，也实在是不太可能，真要是喜欢，想办法喝到嘴，也不会困难的如同攀登蜀道那样。 慕槿白还是微微笑着，像是没有听见沈睿的话，只是目光悠远的看着天上的白云，眼神也仿佛随着白云的漂浮而越来越远…… 三点多的时候，沈睿送慕容扬去机场，慕槿白夫妇也没有跟去，只是送他们到车上，叮嘱又叮嘱，看得出来他们的舔犊之情。其实慕容扬已经在纽约呆过了半年，原本是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叮咛的，可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慕氏夫妇的关切也实属正常。 慕容扬今天一直都很快乐，但是在临上飞机之前，准备进入登机通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一去，即便是沈睿会到纽约去看她，也至少两两三个月之久了。慕容扬很清楚，沈睿接下来会很忙，维克多设计比赛过后，他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估计很少会有空专门去纽约看她了。 沈睿无奈，只能把慕容扬抱在怀里，小声的安慰着她。直到广播里一再催促乘客登机，慕容扬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沈睿，背着自己的小包包上了飞机。 站在机场大厅外边，看到慕容扬搭乘的飞机刺破了蓝天，沈睿回到车上，想起刚才离开慕容扬家的时候，慕槿白对他说的话。 慕槿白说：“扬扬很单纯，但是从她母亲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些事情她即便一时会纠结，但是长远看来始终会放开。不过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的辜负她……有空跟我联系，不要通过我的秘书，直接找我，甚至可以直接上门，我们一起吃顿饭。” 说这番话的时候，慕槿白的口气很强硬，完全是那种久居高位者的习惯性口吻，沈睿虽然有心反抗，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为慕槿白的气势所迫，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到了慕容扬终于走了之后，沈睿也就开始重新审视慕槿白的这番话。其实慕槿白的意思很简单，无非是说男人么，在外边有些其他的情况无妨，但是家庭里的这位，还是要好好的善待，不能出什么岔子。 只是，慕槿白就算是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知道沈睿身边的女人里，还包括一个秦佩儿，要是知道，他大概也会觉得有些无以适从了吧？ 而沈睿何尝不明白，今后最大的问题就会是秦佩儿呢？ 不过也由不得沈睿细想，因为慕容扬登机的时间就是四点多了，他在机场一直等到飞机起飞，这时候已经接近五点了。而就在五点四十之前，他应该精神百倍的出现在金茂大厦中的酒店大堂，等候墨菲等四巨头的出现。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沈睿赶忙开着车回到了市里，直奔陆家嘴的金茂大厦，邵叶已经在大堂坐了有一会儿了。 看到沈睿准时到了，邵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沈睿今天的行踪，所以总是有些担心，要是慕槿白跟沈睿之间产生什么问题，沈睿想要准时赶到可就不容易了。 “怎么样？”邵叶见沈睿坐下立刻问道。 “什么怎么样？”沈睿反问。 “废话，当然是跟老慕处的如何？” “呵呵，还不错，他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我们没喝酒。下午一起晒太阳，喝了杯慕容扬的母亲亲手煮的蓝山一号。”沈睿很随意的说到。 邵叶看了沈睿一眼，心里嘀咕着：好像还真的处的不错么，不过慕槿白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不管邵叶怎么想，沈睿就好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把眼睛盯在电梯口。 看到墨菲笑容可掬的走出了电梯，沈睿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哦，亲爱的老墨菲，休息的如何？” “哈哈，这里的大床舒服极了，非常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正宗的本地美食了！”墨菲等人显得精神都很好。 沈睿和邵叶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便一起出门，坐上那辆租来的凯迪拉克，很惹人侧目的往外滩八号的方向开去。 进了餐厅，原本这里是没有包间的，可是在邵叶的斡旋之下，餐厅方面还是用屏风围成了一个简单的空间，刚好把一整个阳台包围了进去，坐在阳台上，可以看到黄浦江上最美的景色。 绕过屏风，里边的大圆桌上已经坐着苏北北、沈文竹以及墨菲口中的女神安西了。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三个邵氏公司的模特，不过倒是没有邵叶的那个小模特。 看到还有美女在座，墨菲等人自然也很开心，不过也便知道，饭桌上是不用指望能让沈睿开口了。 于是在中国美食和美女环绕之下，墨菲等人开始大快朵颐，真正是吃了个十二分饱，不断的夸耀着这里的景色别致，以及菜肴的美好。 吃饭的过程中，沈睿恪守着自己的原则，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苏北北、沈文竹介绍给墨菲等人认识，在他的计划里，苏北北和沈文竹恐怕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跟墨菲等四人有着不少的联系和来往，今晚的一切，沈睿都是精心安排过的。 饭后，几个女孩子先行离开了，而沈睿等人则驱车前往一个私人会所。不是红色会馆，而是位于浦东的一家邵叶比较熟悉的私人会所。 这里自然有一切色情或者非色情的安排，不过在安排之前，沈睿把墨菲等人请进了一间硕大的包间，这里头有一个用汉白玉做成的热水池，足以躺下十几个男人而不会觉得拥挤。 几人赤身裸体的下了池子，被屋内氤氲的蒸汽包围，各人的面孔变得模糊了起来。 之所以要这样安排，是因为沈睿知道，他将要说出来的这个建议，对于墨菲等人始终是一个稍稍会有些心理障碍的建议，因此他才如此安排了一个让身体能够得到足够放松的地方，从而趁着四位大佬最为松懈的时候提出来，对于他们的心理冲击会小一点儿。 墨菲等人下池之后，不断的咋舌，称赞着中国人实在是太懂得享受了，光是这整块汉白玉雕成的浴池，恐怕就价格不菲，就不说这里头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机关了。 泡了挺长的时间，沈睿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才缓缓开口。 “好了，老墨菲，还有其他的三位先生，我想，现在是我该揭晓我想到如何解决百分百和F&S之间矛盾的想法的时候了。” 沈睿一开口，四位大佬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发现在蒸汽的氤氲之下，实在看不清其他人的面部表情，各自心里苦笑了一声，还是墨菲开口说：“睿，你就别卖关子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沈睿从池边拿过一杯橙汁，先喝了一口，才缓缓的说到：“维克多设计大赛的历史你们几位都比我和邵叶熟悉，我就不多加赘言了。直接说，维克多是一个主要针对于设计师的比赛，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看我们的笑话，居然给F&S以及百分百各自发出了一份邀请函，他们明知道这两家公司的总设计师都是我，而且我们这两家公司也几乎不可能派别的设计师去参赛，坦白说，我不是太喜欢这样的行为。不过，既然别人的目的是想要看咱们的笑话，要是咱们真的让他们笑话了，那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沈睿的这番话有些绕，一个笑话接着一个笑话，非但是四位大佬有点儿晕，就连邵叶也不知道沈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对此沈睿早有预计，也不管其他人在想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着。 “并不是我喜欢用恶意去揣度别人的想法，只是无论是百分百也好，F&S也罢，最近的风头都太过于强劲了，产生这些无聊的针对手段也实属正常。且不说我的设计在米兰会不会得到一个完全公正的对待，即便可以，如果我用两家公司的身份分别选用不同的作品参赛，总是也要分出个孰强孰弱的。无论哪边的排名稍低一些，都会引发媒体的大量意揣式的报导，这种局面，肯定是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 这话说的其余五人都纷纷点头。 “亲爱的睿，麻烦你不要再兜圈子了，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出来吧！”墨菲忍不住出言催促。 沈睿摆了摆手：“老墨菲，你不要着急，这之前的分析是必须要说明的，否则我最后的话就失去支撑了。” 无奈，墨菲也只能点点头，示意沈睿接着说。 “而如果我只用一家公司的名义参赛，另外一家公司就需要用其他的设计师。我的作品胜出，媒体的报导会是如何？显而易见是大肆宣扬我重此轻彼，这其中会引发什么样子的话题就不用我多说明了。而如果另外一个设计师胜出，媒体就更有话说了，矛头会直接对准我……我倒是不怕，只是这样一定会让我们两家公司的品牌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毕竟我兼着两家公司的总设计师一职……” 这话说完，墨菲等人又是一通猛点头，看得出来，他们都严重赞同沈睿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