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何欲定魔
咆哮声音，响彻林间，惊动林中妖兽，窸窸窣窣躁动，凭妖兽的触感，那股气息，让它们很不安。 凌宇拳头紧握，血丝布满眼瞳，稚嫩的脸庞，有些扭曲，似痛苦，似愤怒。 看到这般，无双眸间有些迷茫，恍惚，手中黑玉剑鞘，下手也是慢了一分。 “我不需要你们施恩。” 青发女子，脸颊苍白，靠在吞风兽的背脊上，呼吸急促，伤势不轻。 “我现在就杀了你！” 无双眼眸微眯，杀意盛然，欲拿着剑鞘，携劲风劈下。 白皙手掌探出，死死攥紧黑玉剑鞘劈下，殷红鲜血，随着鞘身流淌而下。 无双一惊，纤手一松，望着紧握剑鞘的凌宇，当眸间触碰到那可怕紫黑双瞳，退后了几步，神色变幻，竟不敢出言。 锵！凌宇目不抬视，手中黑玉剑鞘，被摔落在地，说道，“魔又当如何，你若当我是魔，大可把我当场斩杀。” 凌宇性情大变，无双神色变幻，青发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娇斥道：“别以为你这般说，我就不敢杀你！” 强撑身体，疼痛使得女子柳眉微簇，身形踉跄，刚欲开口一言，体内压制已经的内伤，顿时爆发，一口鲜血吐出。 女子身体一软，栽倒而下，凌宇伸手抱住其肩，看着怀中昏厥过的女子，眼中依旧怒火盛然。 凌宇将女子背靠树干，紫黑双瞳，流溢光芒，便是闭目不言。 无双默默捡起黑玉剑鞘，心中思忖，若是自己把那女子杀了，凌宇会是何等暴怒…… “你和他呀，都是一个性子。”触摸冰冷的鞘身，无双陷入了记忆中的思绪。 凌宇负手而立，魔气散发，不作收敛，诡异的是，凌宇散发的气息，被无双之中的剑鞘吸收着，鞘身幽黑光芒闪烁。 不知过去了多久，黑夜降临，给天空蒙上一层密不透风的黑纱，林间冷风呼啸，拂过凌宇衣衫，吹得呼呼作响。 在晕厥过去的青发女子身旁，一头玄妖兽匍匐，大嘴冒着阵阵热气，目如铜铃，警惕的望着凌宇与无双。 不过，之前被无双教训了一顿，这头吞风兽顿时老实，望向无双时，瞳间明显闪过惧意，身为玄妖兽，已是衍生一般人类的灵智，也懂得强弱悬殊，眼前女子，远非自己这头妖兽能够匹敌。 “唔……” 身体阵阵痛楚涌来，女子眉头紧皱，虽然身体伤势不轻，但经过这般昏死般的恢复，已经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女子再度睁开眼帘，吞风兽头颅摆动，看到自己的主人醒来，用脑袋蹭了蹭女子，颇为亲昵。 “你醒了。” 凌宇双眸睁开，淡淡说道，一双紫黑摄人瞳目，犹有勾人意志之能，女子对视一眼，只觉身体气息有些絮乱。 就如此一丝错觉，让女子心中微惊，此人以元丹境的修为，便可影响自身，这…… “要杀便杀，假惺怜悯，又当何意。” 女子望向凌宇，面如冰霜，不显人意，生死对她而言，不过昙花一物，任凭美好，也不过空虚一场。 “善恶是非，要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凌宇并没有跟其定论生死，眼望远处，淡然说道。 凌宇从不认为，自己所做所为，要沦为魔一字。 “魔就是魔，你真当自己是大善人？便以为大发慈悲，放了我，你就叫善？” 女子咄咄逼人，话语之中，满是讽刺之意。 凌宇望向女子，不恼不怒，“你叫何名。” “踏风族，古青灵。” 女子脸颊泛寒，却还是对凌宇以实相告。 “既然如此，你走吧。” 听到女子的回答，凌宇转身离去，偏头对其说道。 “总归有一日，你们会死在我手中，到届时，后悔已晚！” 古青灵翻身而起，跃上了吞风兽的背上，伴随一声震天的嘶吼，吞风兽扇动背翼，似雷声轰鸣，背翼光芒犹如银色雷蛇游走，呼啸而至，化为一道光芒，直破天际而去，留下的，只有一道充满岔岔不平的怒言。 凌宇默然不语，或许真如古青灵所言吧，以她的实力，若无人拂照，自己便是拼尽全力，也不会她的一招之敌。 “要尽快提升实力，不然迟早被魔念侵蚀。”凌宇心中暗忖，或许，就应该此，自己的人生，从而变得更加艰难不堪吧。 走到无双身旁，凌宇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放古青灵离开，无双要杀她，不过是挥手之间，甚至连凌宇也不明白，无双为何会听他之言。 “你自行离去，你体内魔气，会越发不可收拾，你控制不了。” 无双犹如一眼洞穿凌宇的身体，金丹元脉，近乎在其眼中展示出来，无双眸间深处，有着奇异色彩闪烁，欲言又止。 “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凌宇没有正面回答无双，反问道，眼中黯然。 “要我不杀人，是否你想说的。”看透凌宇想法的无双，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一切生灵，都是脆弱无比，不想当俎上鱼rou，那便要好生努力，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便能主宰他人。” 度过万古岁月，当初那颗慈悲之心，早便冷如寒冰，一切事物，都不能让她改变。 凌宇点头，摊了摊手，“实力强大，能主宰别人命运，却不能随意践踏别人命运，天道，不是为了造就这般不公。”凌宇神色毅然，也正是因为此，伏霞宗才那般待自己，以实力践踏别人命运者，人恒杀之！ “天道……”无双露出极为罕见的笑容，那是一抹苦涩的笑，自己被埋藏地底千秋万载，方被凌宇救出其中，天道，若有天道，何以为之。 “天道不公，这一点你我不用质疑，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无双拿着丝缕白布，淡然说道，就像是答应一个无关痛痒的要求，手中白布缠着那黑玉剑鞘，神情自若。 “那你想？”听得无双言外之意，凌宇神色茫然，自己身无一物，还能有什么提得起无双看重。 “我能帮你掌控魔气。”无双不多言，惜字如金。 似乎看出凌宇心中疑惑，无双触摸着黑玉剑鞘，闪过一抹柔情，“以后，我要仗依你相助。” “若不违背我心中大道，自当竭力相助。”凌宇也不是那种绕嘴之人，神色毅然，答应道。 无双点头，拉起凌宇的手，朝树林深处走去，这里经过战斗，树木被摧毁了一大片，还有那吞风兽的残余气息盘旋上空，若再多番逗留，难免会招惹附近一方的强者探查。 凌宇默默望着无双，任由其拉着自己行走，感受着无双掌间传来的冰冷，凌宇神色有些恍然，无双身为剑灵，便是万物之灵中，颇为独特的一种，不在万物之中，独在万灵之列。 其实不以为然，无双本无rou体，是属灵的一种，颇为玄奥，而其灵之本源，便是魂魄。 “你受了不轻的伤。”看到无双侧脸的苍白之色，凌宇问道。 “无碍，触动了大道封印，被反噬不少灵力。”无双摇了摇头，望向了凌宇，说道，“倒是你，拥有后天的天魔体质，为何苦苦压制，导致魔气堵塞元脉，再过一段时日，回天乏术。” “我真的听不懂……”凌宇挠了挠脑袋，一脸无奈，无双说的话，自己实是不能理解，旋即想到什么，“你说回天乏术，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无双眉头一蹙，摇了摇头，“收敛元力，心无杂念，不要刻意压制身体魔气。”说完这一句话，无双便陷入了沉默，一言不语。 凌宇也不好多问，当下以之照办，在其心中，无双一直都很神秘，但却对自己多番庇护，当属不易，凌宇也打心底里信任无双，显然这种事情，在经过诸多人心厄测改变中，不多常有的事情。 无双与凌宇二人，不知走了多次，只觉昼夜转眼，走过山林，翻过谷丘，这般步行修练，不使用任何元力相助，身法之能，仅是步行其中，安然静心。 无双心中念头渐起，凌宇则是一脸随和，没有出言打扰她，沿路观望天地美景，倒也是一番滋味。 直至在一座轟立山峰，早山巅之上，无双凝望天地间，多出一抹不可擦觉的哀然，她知道，这种想法，是逆天而行。 “嗯？”凌宇看到无双的神色变化，一向遇事不改面容的无双，也会出现这般哀愁小女人的姿态，也实属难得一见。 被凌宇眼勾勾的看着，无双依旧脸不红来，心不跳，手中剑鞘探出，见势欲要捅向凌宇。 凌宇顿时跳开，心中还有一惊，这可玩大了，被无双这么一捅，自己还能活么。 “不必害怕，拿着。”无双递过剑鞘给凌宇。 此时的剑鞘，被白布包着，看不出原本鞘身，白布如丝如绸，在这般包裹下，平淡无奇。 凌宇也不怠慢，连忙接过剑鞘，欲开口而言，却被无双打断而去。 “从今日开始，这剑鞘，便是你的武器。” 凌宇心中惊喜，这剑鞘，见无双使来，亦是坚硬无比，元极三境强者，在其之下，都得不到半点利处，可见非凡。 “你之前说得很对，没有什么人，能判定他人善恶，任由实力再强，也不能践踏他人命运。” 无双仰望湛蓝天空，眸间闪烁着奇异光芒，“当初你没有完成的事情，就交给他吧。”无双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期待，似水般柔情，那般楚楚容颜，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