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局中局
长孙皇后在生完最小的公主之后身体几乎已经是垮掉了，孙思邈的建议是先把身体养好在进行药物的调理，颇有现代食疗的意味。李佑对于药膳可是很感兴趣有的，迫不及待地想请教一下老神仙的心得。 李世民对于李佑的方子早就让御医们研究过了没有丝毫的问题，在天可汗的心里李佑还没有胆量对皇后耍手段，之所以把孙思邈找来无非是打消皇后心中的疑虑让她更好地配合大夫们的调理。现在目的达到了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没有闲暇的时间跟他们磨牙讨论医术上的问题，许多国家大事需要他处理，于是就让李佑好好地陪同孙思邈不要让人家觉得皇家没有诚意，对于孙思邈想到皇家的藏书阁去观看历代皇宫的典藏也没有拒绝。 李佑也是经过系统学习的，所以跟孙思邈的讨论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孙思邈走南闯北几乎走遍了大唐的山山水水加上他近六十年的行医实践这些都是李佑没有办法比肩的，在彼此的探讨中李佑是受益匪浅。孙思邈也觉得李佑在医术上的造诣真的不错，有一些思路是他没有想过的，给了他很多的启迪，所以李佑邀请他到府上做客进一步请教也没有拒绝。 “今天累坏了吧，宫里的娘娘们没有为难你吧”李佑和老婆一出皇宫他就关心地问道，长孙皇后把后宫治理的很有规矩但是一些龌龊的事情还是有发生的，历朝历代都有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 韦絮摇了摇头，“今天母妃都跟着，诸位娘娘都很和气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有些娘娘夹枪带棒的话也不少就像是韦贵妃，说起来还是自己的本家呢话里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皇后娘娘都没有跟她这样说话。 “一入宫门深似海啊，以后每个月至少要进宫两次请安，平时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还有就是太子妃和三皇嫂四皇嫂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有心理准备”李佑开始给妻子讲一些皇家内部的事情，希望妻子不要被人算计。他知道韦絮自小就被家里宠养，韦挺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孩肯定没有接触到像天家兄弟姐妹间的尔虞我诈的事情，自己必须提前给她提一下醒免得未来出乱子。 “嗯，我会注意的，母妃也给我讲过”韦絮突然觉得有点质疑自己能不能适应皇家媳妇的工作，今天婆婆和丈夫接连的提醒真实的情况肯定比说的要严重，马车晃晃悠悠的加上昨天没有睡好这个时候开始犯困了，开始还想坚持可是很快就倒在了李佑的怀里睡着了。李佑轻轻地给妻子盖上薄毯子，调整一下位置让她睡的更舒服，可是心里却是始终想不明白李世民请孙思邈老神仙给皇后诊病的意图，这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回到王府李佑立马让人去请长史薛大磊，他现在急需和人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到底对自己是有利有弊，皇帝每一次的动作都会有人要倒霉自己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别人的炮灰，谁知道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 “大王，这件事情可能真的牵涉到皇子，圣人陛下可能在为某件事情寻找借口也说不定”薛大磊听了李佑仔细的叙述之后小心翼翼地推断事情可能的发展方向，李佑也是看中他能从复杂的事情中找出破绽明晓别人的意图。 “薛师傅可否说的详细一点”李佑想听听薛大磊的推断。 “大王，您的药方恐怕陛下早就让御医们看过了，特意把孙道长请进宫无非就是让皇后娘娘安心，可是怎么让皇后安心呢，真的只是靠孙道长的几句话吗”薛大磊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写下了药方和安心两个字，作为进一步思考的头绪。 李佑点了点头，这点他也想到了，“皇后娘娘的怎么安心，那就先知道她担心什么，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是太子，对了就是太子，吴王和魏王步步紧逼太子肯定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依照太子的心性一定会找皇后娘娘哭诉”李佑拿曹家父子和前隋太子杨勇做例子和太子的谈话他估计理解错了，自己的本意是让他静心巩固自己的实力，老爹正春秋鼎盛没有必要着急，可是他似乎等不及了。 “找到了皇后娘娘的病根就是太子，为了太子皇后娘娘会怎么做呢？拒绝在服用您的方子让身体变得虚弱”薛大磊的手有点抖，会是这样吗，皇后娘娘不知道只有自己在才能保护太子吗，她真的豁出去吗？ 李佑也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皇后娘娘这样做明面上是不相信本王也是变相地警告其他心怀异志的哥哥和弟弟们她很不满，也是逼父皇拿出措施安太子的心，母后这是拿命在为大哥铺路啊”李佑明白了在皇后娘娘的心中太子一直是最重要的，李泰想自己也是皇后的儿子到最后自己和太子撕破脸皇后最多是两不相帮，他恐怕不会想到事情是这样吧。 “大王，陛下是一个乾纲独断的帝王也一直很忌讳后宫干政的做法，皇后娘娘这样做不怕被陛下责罚吗？就算是皇后娘娘和陛下感情很深也不会对皇后娘娘的做法无动于衷吧”薛大磊有点怀疑李佑的论断，李世民是一个什么帝王近十年的时间大家都看的比较清楚了，绝对的强势帝王，这样被皇后摆了一道会默默承受吗，他表示怀疑。 “别急，让我仔细的想想”李佑也觉得自己的结论有点匪夷所思，老爹李世民的强势绝对不是吹的，长孙皇后和他二十多年的夫妻应该知之甚深才对怎么会出此下策，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只有活着才能让太子的宝座做得更安稳吗，难道没看到自己的奶奶窦太后不在了一帮叔叔们才开始相争的的吗？等等，李佑仿佛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兄弟相残不正是李世民心里的痛，一直想避免的吗，原来是这样，真不就是名满千年的长孙皇后果然不一般，对人性的把握炉火纯青。 “薛师傅我想我知道皇后娘娘背后的深意了，父皇因为玄武门之变一直内心觉得对不起皇爷爷和皇太后所以一直想避免我们兄弟相争，从把大哥8岁就推上太子的宝座就是想让我等彻底死心，可是英明神武的父皇低估了那个位置对人的吸引力，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皇子来说更是致命的吸引力。太子这些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位置的最后胜利者所以开始变得骄狂起来，这个给了哥哥们好的借口开始实力对太子的位置发起了攻击，要是不加以控制的话就怕兄弟相残会真的发生”李佑有点不屑地说道，自古以来发生在皇家的杀戮就不断，李世民的想法是有点幼稚的。 “现在皇后娘娘这样做尽管会让父皇难做但是也是在避免发生在眼前的兄弟相争，就算皇后娘娘出现什么意外看在她的面子上只要太子不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可以肯定没人能扳倒他，朝堂上长孙家可是关陇世家的代表啊”李佑开始佩服起长孙皇后的坚决果断起来，大唐的女子能演绎出诸多的传奇不是没有理由的，巾帼不让须眉啊。 “会是这样吗，那娘娘的目光可是明见万里啊，佩服”薛大磊仔细推敲了一下李佑的说法没有破绽，以前是他小看女子了，“可是大王，关键是陛下会如何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陛下是妥协了可是下官不认为陛下没有自己的想法，下官可以预测两种情况”薛大磊开始在宣纸上点出来自己的判断。 “第一种情况是陛下彻底对娘娘妥协，为了让娘娘安心养病诸位王爷恐怕都要到封地就藩彻底远离京城的政治圈子，可是这样会埋下祸根陛下会答应吗，就算现在答应一旦皇后娘娘有什么意外陛下肯定会把诸位王爷陆续召回来的。第二种情况就是把魏王和吴王殿下打发出去，把其他的皇子留下来，对太子形成牵制一边太子有别的想法，然后隔两年再把吴王或者魏王召回来把其他皇子打发到封地，我个人认为陛下会选择第二种”薛大磊的思路开始变得活跃。 “理由”李佑也倾向于第二种猜测但是他想听听薛大磊的判断依据，“大王，第一中情况是皇后娘娘想看到的但是风险太大，要是太子有什么动作不好控制陛下不会安心的，第二种情况就安全多了，等于给太子树靶子cao作起来也容易，不会引起大家的紧张”薛大磊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局做的很复杂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成为帝后斗法的棋子了。 “有道理，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我们这些人都是太子的磨刀石，父皇希望用我们把太子磨砺出来可是就怕磨刀石太强大崩断了太子这把父皇亲自打造的好刀啊”李佑开始理解李世民的良苦用心，可是皇后和太子都不明白，或者是皇后已经感觉到但是不能认同皇帝的看法吧。 “大王，要不要针对两种情况做一些准备呢，毕竟我们都是猜测”薛大磊觉得应该适当的动一动为以后做准备。 “千万不要动，父皇一定对自己的想法做了完全的准备，一旦我们自作聪明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本王”李佑很害怕自己的老爹是真的，千古一帝的手段李佑一点都不敢小看，他不认为自己多了一些知识就可以藐视古人，那样的结果一定是自己死的很惨。 薛大磊脸红了一下，自己有点冲动了，“下官鲁莽了，还是大王考虑的周到” 李佑又找来了王旭和宋毅，吩咐外面不要有任何活动，所有人都沉寂下来，府内要外松内紧以防别人出什么幺蛾子，越是重大的事情前越需要冷静，反正自己是新婚就先躲起来看情况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