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单刀直入
钟胜道:“我刚刚蹲在窗棂下时,就听见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百毒童子洪沥儿真是一个自吹自擂的主儿,自以为江水里暗布毒针,故此有他一人足矣。不成想眼下倒是被人家一曲断魂,落了一个客死他乡的宿命!后来一个男子接茬道:唉……看来这些人却是不可小觑,洪沥儿更是万万不曾想到,宫氏兄弟走时还为一对江边小野,短短数月之间竟会如此难以对付啊!而且他们请来的那些帮兵也个个不是善茬,否则‘鱼人老三’又岂能见死不救呢。看来此事确是有些棘手啊!” 裘笑道:“如此看来,在那江中戳破木舟者就是那位鱼人老三喽!” 钟胜点了点头,道:“后来,那位女子再道:鱼人老大与老二今夜可否能够赶来助战?男子回道:料想后半夜必能赶到断江,只要人鱼三杰相聚于此,我们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唐翎自咦道:“大功告成……莫非这些人不为孙九子一丘之貉,暗中作梗乃是另有其因嘛!” 莫小邪道:“也就是说,鱼人三杰里的老三如今就在断江寨中,之所以按兵不动为得是等着老大与老二,想要三人合力而为啊!” 陆小仙道:“看来唯有鱼人三杰凑齐才能显出足够的威力喽!裘前辈、jiejie、鱼人三杰的江湖名号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裘笑颔首道:“我可从未听说过江湖中还有这么一号啊!” 唐翎道:“我在明月山学艺之时,家师经常于我讲诉江湖上各色各样的奇人异士,鱼人三杰这个名号确是第一次听说。” 宫天白迷惑道:“看来洪沥儿在江边假扮船家伺机报复,其真实目的却不是为了他的徒孙古万春啊!” 宫天笑道:“百毒童子也只是幕后主使的试金石,一旦他败下阵来,真正的高手才会现身啊!”说罢望向钟胜:“他们还说什么了?” 钟胜道:“他们的对话我也仅是听了个断断续续、好像还说、只要杀死我们就算报仇雪恨、还能邀功受赏什么的……” 宫天白自语道:“报仇雪恨、邀功受赏、莫非这些仇家是来自铁扇门、为了小扇仙吕平寻仇而至……” 唐翎疾声道:“对啊,这样说倒是合乎道理啊。我们一把大伙焚烧了西风观,迫使观中的道士作鸟兽散。人多嘴杂就难免有人前往铁扇门通风报讯,大扇仙不知其详必会认定我们杀死了吕平,丧子之痛他又焉能隐忍,所以就派出强人赶往断江寨,欲要血债血偿了!” 宫天白接道:“铁扇门不知我们去向何处,留守江边倒也不失为最好的办法。故此、在断江寨等待的这段闲暇时日里,他们就在寨中造谣生非,后再拿着门前的蛛丝蛊字说事,将这禁江千日的罪过栽赃嫁祸给我宫家,目的就是想要我们尽快现身!” 裘笑赞成道:“这样解释真是汤水不漏合情合理啊!” 宫天白道:“这样一来却是更难办了!” 莫小邪不以为然道:“有何难办啊?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大干一场就好。” 宫天白摇头道:“吕平之死虽然是西卜暗中做下手脚,可是归根结底也与我们脱不了干系。前时唐翎曾经说过,大扇仙呂化乾乃是一位江湖正义之士,倘若我们不管不顾地再起杀戮,这个仇疙瘩可就永远解不开了!唉……” 莫小邪道:“大扇仙的名号家师早就讲过多次,此人乃是武功与法术各占一半,一把硕大的铁扇使得出神入化所向披靡。想当年,家师曾经与其大战几百合,杀了一个天昏地暗,到底也只是赢了呂化乾一招。由此看来,呂化乾的造诣却也是极高啊!” 钟胜道:“刚才还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为何一扭脸就高涨他人的威风哩?” 莫小邪朗声道:“诸位实不相瞒,那位铁扇门主越是一个厉害角色,我莫小邪就更加心痒难耐。你们想啊,我师傅才赢了人家一招半式,做徒弟的又焉能不起逞强之心呢?天笑啊,倘若呂化乾曾经打败过逸龙神君,你又会如何做呢?” 宫天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找他一较高下嘞!” 莫小邪笑道:“嘿嘿,所以说宫大哥无需多虑,只要呂化乾不分青红皂白,咱们就不计后顾之忧。什么三杰三怪的、只要胆敢造次,务必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唐翎道:“倘若呂化乾其人不善,我倒也会与小邪一个心思。可是铁扇门毕竟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误会起因也是在于我们,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作最坏的打算吧。而且,胡老太爷的家中为何会有铁扇门的人,这件事情也总得弄个清楚明白吧!” 宫天白道:“唐翎所言不差,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眼下看来还是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钟胜道:“要么、我就与宫大哥再往那户人家走上一遭!” 宫天白思忖中点了点头。 唐翎道:“这次拜门非同小可,说不好就要大动干戈,还是我陪着你们一道吧。” 裘笑道:“多去几人也好有备无患!” 陆小仙急急道:“jiejie我也去。” 宫天笑紧跟道:“大哥,我也陪着你们。” 裘笑道:“家中必须留有人手,以防不测啊!” 宫天白道:“天笑你与小邪留守家中吧。” 莫小邪疾声道:“不不不,我得去啊,留在家中却是心中闹腾啊!” 唐翎顺水推舟道:“这样也好,就由天笑与仙儿守护家中,我与小邪陪你们同去。”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呵呵。”宫天笑急不可耐道。 宫天白起身道:“此去老太爷家无论相遇何人,咱们可千千万万不要鲁莽行事啊。” 莫小邪应道:“不鲁莽,哪会鲁莽啊,宫大哥不让动手,我莫小邪定会自缚手脚。嘿嘿。” 宫天白相视一笑道:“那我们这就动身,到时再见机行事吧。”说完,一行四人再次赶往胡老汉的家中。 天上无月唯见几点寒星,漆茫茫的乡道弯弯曲曲横竖交错,若是没有宫天白引路在前,任凭钟胜走过一次,定也会在半路迷途! 四人临门,窗棂黑暗,夜阑人静之时环顾四野,一棵棵春芽萌生的苍天大树,暗影皆为张牙舞爪状,看上去只感觉夜色更沉心中发慌! 宫天白方要拍门之时,莫小邪夺步拦去:“这就敲门啊?” 宫天白默声点了点头。 “要不我就先入院中一探究竟,凭谁也是不会察觉的。” 宫天白低声道:“觉察不觉察,人家已然知道我们回到了寨中,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万事或许还有商量吧。”说罢,门音就传了进去。
“啪啪啪……” 过了良久,门里才传回了一阵不疾不徐的步动,一声苍音询道:“是何人这时叩门啊?” 宫天白回道:“老太爷啊、是我、宫天白啊。” “天白、你是何时回来的、呵呵。”话未尽,“吱呀”一声门动,胡老汉临门而立,笑容即刻僵住,拢目光望向宫天白的身后道:“这些位又是……” 宫天白道:“哦、这些都是我请来的朋友,欲要帮助我们化解断江的水情嘞。” 胡老汉缓缓点头道:“哦、那就快些进屋吧。”说罢,往上提了提披在肩头的夹袄,将几人让进院内插紧了门闩。 院中宽敞整洁,几件农具规规整整地倚在墙角,五六间房屋唯有正中那间闪烁着昏黄不定的烛光。 一边走着,宫天白遂问道:“老太爷还未休息吗?” 胡老汉一步跨入正屋,才道:“方才我都躺下了,刚刚有点迷糊你就来了。”说罢,手上给几人让座。 几人先后落座,胡老汉道:“天白啊,这次我们断江寨可是有救了?” 宫天白答非所问道:“老太爷,我与天笑离开断江寨的目的,我们寨中的百姓可是知道呢?” 胡老汉闻言一怔,即刻笑道:“呵呵,你们寻鱼的事儿,人前人后我也不好多言,临行夜里你也是叮嘱过的。” “寻鱼只是一种办法,救江的心意老太爷可是与乡民提过呢?” “这个嘛……有些人知道、也有一些人嘛、或许还不知详情啊。” 宫天白面沉似水道:“如今我爹爹积忧成疾,受尽了人家的指责,这些、老太爷您、可是知道啊?” 唐翎几人万没想到宫天白上来就是兴师问罪,心中却是高兴得紧,心说这样正好省得互相卖关子。 胡老汉略显忐忑道:“啊、这、这件事情我也是略有耳闻啊!” “老太爷,你也休怪天白抱怨,只道是断江水并非我宫家独有,背井离乡费尽周折我兄弟二人又是图了什么?为何好人不得好报,还要受尽万夫所指,于情于理都也说不过去吧!” 胡老汉吞吞吐吐道:“我、我、唉……” 宫天白疾声道:“老太爷,依着我对您的过往了解,无中生有、造谣生非、这件事情或许也不是您的本意吧?” 胡老汉忧怨道:“唉……我又岂是那不知好歹之人呢?” “所以还望老太爷打开话匣,背后究竟又是何人威逼利诱,迫使您散布谣言呢?” 胡老汉心虚的凝视着宫天白半晌没有发声,喉咙吞咽几次后,这才说道:“天白啊,你又是凭何认定是我在造谣惑众呢?” 宫天白目光冷峻道:“老太爷啊,我们断江寨无论大小事务,但凡遇到不解之困惑,第一个想起的人不正是你吗?所以、还望老太爷莫要藏着掖着,就请说出那位罪魁祸首竟是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