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各有所求
“宫少侠的功夫真乃旷世绝伦,实在令在下佩服的紧啊!”高骏驰偷眼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帐案,奉承道。 宫天笑疑道:“那文录……” 高骏驰笑道:“呵呵,那天虎门的文录定也是惧怕宫少侠的威猛,这才追随陆飞虎而去,不敢于这方逗留了。宫少侠啊,如今这锦绣阁内、可都是咱们自己人喽。” 宫天笑付诸一笑,躬身抱拳道:“何庄主,小可今夜能侥幸走过三刀,还是全仰仗着您老的照应,如此恩德、日后,我宫天笑当会涌泉相报!”谢完,宫天笑提手往桌前让道:“老人家还请这边来坐!” 何秉铎无精打采的抱拳还礼,落座时依旧愁云不展。 余者又是一番有真有假的客套几句,而后,大多人告辞回到客房安歇,余有三人在宴席间分下座次。 宫天笑眼望何秉铎道:“何庄主可是为了得罪陆飞虎而忧?” 何秉铎点了点头,尚未开腔时,高骏驰插言道:“莫说何庄主担忧啊,得罪了天虎门可是绝非小事,那陆飞虎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厉害角色,当真是惹不起啊!唉……” 何秉铎长出一口气道:“唉……事已至此多想亦是无益,只是担心奉和庄的百余户人家会因此受我牵连,三日之后必会遭殃啊!” 宫天笑问道:“那陆飞虎——能怎样于你呢?” “好说也得杀一儆百,以绝后患!”高骏驰冷言道。 “杀人!就为这点事儿陆飞虎竟能杀人?”宫天笑惊问道。 何秉铎默默颔首,低声道:“如今老汉也唯有一死才可保住家门啊!” 宫天笑自咦道:“天虎门果真如此霸道!” “呵呵,宫少侠但看我的手上可是缺了几样东西?”说着,高骏驰将左手平放在桌面上。 宫天笑的目光一闪一惊道:“高门主、你的手……” 高骏驰恨道:“我这三根手指就是七年之前被陆长风亲手砍去!唉……宫少侠啊,我也知晓你打心底乃是看不起高某,可是既然人不如人也就只能苟且偷生,我高骏驰的人前人后之举,也是被逼无奈啊。” 宫天笑二目圆睁,怒火中烧,硬声道:“何门主,高大哥,小可但问一句,那个陆长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可以耀武扬威,称霸蜀山之境呢?” “他的身后还有主子!”何秉铎硬声道。 “啊!还有主子,又是何人为陆长风撑腰呢?” “苗疆蛊婆!” “啊!苗疆蛊婆?” “呵呵,如今宫少侠可算知晓陆长风的势力喽。”高骏驰轻笑道。 何秉铎道:“如今,苗疆毒寨的势力熏天赫地,当下依然在不断扩疆。东西南北中,毒寨的大小分支更是星罗棋布。江湖中,又有多少门派与毒寨明来暗往,受其掌控者、当是数不胜数啊!” 高骏驰接道:“这天虎门正是苗疆毒寨扎在蜀山境内的一处分支,而陆长风自然也就是蛊婆的爪牙喽,任谁又敢惹呢?”说完,高骏驰望向何秉铎,再道:“如今还有三日空闲,我劝老哥哥还是趁早打算,携妻带子早些逃命为好啊。” 何秉铎摇了摇头,叹息道:“唉……我若一走了之,奉和庄内几百条人命又该如何应付?难道替死不成吗?” 高骏驰道:“唉……那你自己说、该当如何是好呢?” “何庄主是因为救我这才得罪了陆飞虎,此事、我宫天笑绝然不会坐视不理!” “宫少侠啊,我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的本事我们更是有目共睹。可是、唉……陆长风的法术可非陆飞虎可比啊!” 何秉铎道:“宫少侠明日之约,可也绝非拜寿吃酒这般简单,那陆飞虎定会暗布阴谋诡计,争回今夜丢掉的面子。此一去,定然是酒无好酒,菜无好菜,凶多吉少啊!” 宫天笑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但问二位一句,听说陆长风还有一副可以发号施令的玉腰牌,那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什么玉腰牌啊,不就是一块玉上刻个蛊字,凭此来作威作福嘛!他奶奶的,若是没有苗疆毒寨为其撑腰,这个天杀的陆长风早就该死了!”高骏驰恨道。 “我说二位啊,明日寿席宴前,我宫天笑若能将陆长风的人头摘下,你们说怎样嘞?” “什么?” “你说什么!宫少侠可是吃醉了酒啊?” 何秉铎与高骏驰双双有些惊慌! 宫天笑付之轻笑:“若能成事,二位可是欢喜?” 高骏驰目色左右一环,生怕此话被人听去,鬼头鬼脑道:“宫少侠此言当真?” “决然不假。” 高骏驰与何秉铎对了对眼,目流喜色道:“若真如此,日后我金镖门必会奉宫少侠为神明,敬仰一世,拜其一生!” 何秉铎接道:“我何秉铎亦然如此,日后凡事只需宫少侠一声令下,我奉和庄上上下下必会言听计从,万死不辞!” “二位哪里话,我就算摘下了陆长风的人头,也绝不是为了这些嘞。 高骏驰忧道:“宫少侠你可知晓,那陆长风的左膀右臂,他的两位朋友?” “哦!那两位乃是何人?” “这两位乃是一人一鬼啊!” “鬼!” 何秉铎接道:“宫少侠莫要不信,高门主真是没有夸大其词,这一位还真是称不上人!” 宫天笑迷神道:“难道说——这世上还真的有鬼吗?” 何秉铎与高骏驰双双颔首。 “哦!那可要让二位费费口舌,说来听听喽。” 高骏驰低声道:“这鬼啊——哎呀,怎么说呢,伴风而来,随风而隐,世人可都不曾见过他的面目啊!” 宫天笑疑道:“那他、叫什么呢?” 高骏驰隐隐道:“叫作,山中雾,云里风” “山中雾,云里风。呵呵,哪有这般名姓啊?” 何秉铎正言道:“就是没有名姓,陆长风也只称其为兄长!” “那、你们又可曾遇过——这个鬼呢?” 高骏驰道:“三四年前,也是这般时候,在陆长风的寿宴当前,这位就曾经落座其中!” 宫天笑不解道:“既然看不见,又怎知他就落座在其中呢?” “是人是鬼是真看不见,不过啊,在酒席宴前,他身前的碗筷凌空而动,推杯换盏也是应付自如,只是看不见人罢了!” “那他可曾开口讲话呢!” “话音嘛,倒像是从远处飘来,陆长风每次与其谈话,也都是提高嗓音而论!” 宫天笑闻言沉思片刻,自语道:“唉……要是我大哥在就好嘞。” “宫少侠还有大哥?”高骏驰忽问道。 宫天笑猛一回神,避言道:“呵呵,那陆长风的另一位朋友又是何方神圣呢?”
何秉铎道:“此人复姓司徒,单名一个剑字,年纪不大,约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乃是孤鸣剑庄的少门主。” “孤鸣剑庄?” 高骏驰继道:“孤鸣剑庄座落在黔州夜郎山的北域,庄中人物当属江湖中习练剑术的翘楚名流。而那司徒剑更是得其令尊的真传,习得一套风魔剑法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界啊!” 宫天笑眼望着高骏驰一脸的敬仰之情,道:“高门主,说起这位司徒剑——你好似并不恨他啊!” 高骏驰敷衍一笑:“呵呵,这些年间,我与司徒剑也算寥寥见过几面。说起此人吧、虽然他与陆长风近以叔侄相称,可是却也不像陆家父子这般蛮横无理。相逢之时,还是有几分客气的。” 何秉铎应道:“司徒剑虽说不像陆家人这般刁横,可是明日宴前,宫少侠倘若与陆长风翻了脸,想必他也绝然不会袖手旁观,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宫天笑道:“如此说来,这位司徒剑还是位习武之人嘞?” 高骏驰朗声道:“当为习武者。” 宫天笑一笑:“呵呵,闲谈许久,小可还忘了打听一句,何庄主与高门主——你们两位……” 高骏驰一抱拳,朗声道:“我高骏驰也是习武之人,江湖颂号,金镖客!” 何秉铎接道:“老汉也是武者,江湖得一小号,叫作“浪尖赶水。” “浪尖赶水!”宫天笑自语一声,急问道:“老人家可是习练得一身水里的本事!” 何秉铎微微一笑:“呵呵,老汉这点能耐嘛,也就是在水中算个勉勉强强吧。” 宫天笑目中聚光,诚心道:“老人家口中的勉勉强强——又是怎样个说法嘞?” 何秉铎一愣神,迷道:“少侠言下之意……” 宫天笑急急道:“倘若池水里有金鱼万尾,且只有一尾乃是其鱼真身,老人家可是能从水中将其取得呢?” 何秉铎顿悟道:“呵呵,宫少侠所说的金鱼,可是蜀山莲池中的那尾?” 宫天笑急忙点头应是。 何秉铎正言道:“宫少侠可是玩笑话?” “此乃绝非玩笑啊!” 何秉铎大笑道:“哈哈哈,满满的一池沸水,你要老汉我——跳进去煲汤啊!” 宫天笑一拍脑壳,惭愧道:“对啊对啊,那是一池沸水嘞?”说完,不好意思的陪笑起来。 三人笑罢,何秉铎忽然问道:“宫少侠可是念及、今夜老汉的好处?” 宫天笑朗声道:“岂会只能念及嘞,当报之时我宫天笑决然不会推脱!” “那好!既然如此,老汉就先与少侠约下如何?” “老人家但讲无妨。” 何秉铎愁云惨淡道:“唉……我奉和庄座落在玉镜湖畔,湖中水美鱼肥,虾蟹成群。庄内百余户人家也是依水而生,牧渔而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啊!” “如此说,老人家您还愁什么嘞?”宫天笑插言道。 何秉铎一指身下道:“我这根鱼叉叫作墨鱼刺,寓意正如其名,就是为了猎杀一条墨鱼而起下的这个名字!可是一来二去十余载,我这条鱼叉倒是墨迹斑斑了,而那条伤人害命的墨鱼却依旧藏在玉镜湖的水中——逍遥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