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同心合力
众人闻来悲音,心尖苦涩煎熬,双龙瀑水浑浊目景,一张张面容上升起了“愁云惨雾”…… 宫天白凝神遥望,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凌冽的瀑布,目中尽显哀伤之神。忧思了片刻,木讷地往着水中走去…… 唐翎一把拽住宫天白的胳膊,高声道:“宫天白,你要作何?” 宫天白用力挣脱,悲呼道:“为兄不才,为兄该死,都是我没有看管好二弟,这才酿下了眼下的恶果!” 说着,宫天白再也不管不顾,奋身往着瀑布下追去…… 裴东朗眼见事态不妙,疾步追赶,挡身在宫天白眼前时,前人目光空洞,视若无睹般继续前行! 无奈之下,裴东朗提手就在宫天白的后脊处拍上一下。宫天白顿觉眼前一黑,晕厥在了裴东朗的怀中。 裴东朗手上揽着宫天白呼道:“黑大个,你且安顿好他,无论是想寻人还要见尸,这里的一切,自然都由我来主张!” 裘笑闻言,上前从裴东朗的手中将宫天白揽下,二人目光一碰,裘笑的眼神中充满敌意! 裴东朗并不在乎旁人,转目光望向双龙瀑下,道:“唐翎啊,临去之前,有两件事情还要委托于你。” 唐翎知晓裴东朗要以身犯险,提步上前道:“前辈,你切莫……” 裴东朗一摆手,拦道:“毋须担忧,老夫自有主张。” 唐翎忧心道:“前辈……” 裴东朗二目一聚,道:“不用劝我,且听我讲就好。这第一件事情,乃是关于你的师姐金灵子,她也正是你师傅积压数载的心病。得闲时,你可去华山小凤台寻她。那时,你姐妹二人莫要顾忌那些往事前嫌,要齐心合力振兴凤凰门的声威。也好让那些横行霸道的术士、道士、还有自持一门法术,却拿来贻害四方的江湖败类知道,吾辈后继有人,天下早晚还是由我们这些凡人做主!” 唐翎躬身道:“逸龙前辈,师姐金灵子,前时我已经在鱼骨寺中与她相认。待我助宫家兄弟斗败孙九子,破解断江水患之后,一定会去华山小凤台寻找师姐,同去明月山拜见家师。” 裴东朗闻言喜道:“呵呵,如此正好,如此正好啊。唉,你那位师傅也是顽固至极,我为此事与她交谈过数次,每一次,她也都是嘴不应心,放不下尊长的身段啊。” “师傅她老人家来过莲池?”唐翎急声问道。 裴东朗笑道:“呵呵,这三十年间,孟秋寒来过莲池数次。” 唐翎温婉道:“前辈,有一件事情,唐翎至今仍然想不通……” “你的心事可要问及——吾辈中人为何悉数都退隐江湖了吧?” “正是此事。” 唉……唐翎啊,吾辈在江湖中无有作为,纵然有绝艺在身,确是依旧不能扭转乾坤,如今的江湖中,仙道横行,术士猖獗,而这一切,且都是吾辈无能之过啊!唉……试问当今天下,又有几人甘愿习武呢?” 陆小仙道:“逸龙前辈,那当今天下,为何凡人都不愿意习武,而是志在求取一门法术呢?” 裴东朗楚楚一笑,自惭道:“因为、吾辈习武之人确确实实斗不过人家的一门法术啊……”说完,裴东朗尽显惆怅之神。 一问一答,在场习武人的心中很是伤情! 徒自摇了摇头,裴东朗双眉紧缩道:“唐翎啊,这第二件事嘛,为得正是这莲池中的金鱼。唉……这尾金鱼也实在难以寻觅,我苦苦守候了三十载却依旧没有对策。不过、那宫天白既然有着过人的目力,尚许可以成事啊!到那时,你们倘若可以得偿所愿,但望你在他的面前替我讨个人情,取上几片鳞甲交给谷青仙人凌沧澜,此人就住在龙潭的南首,到时一切,他也自会安排。” 唐翎悲声道:“前辈所差,唐翎定会一一照做,只是如今宫天笑生死未卜,前辈又何必以死相还呢?” “呸呸呸!谁说我这是以死相还啊,此举为前瞻后顾而已,我逸龙神君威名一世,难道会惧怕这一道双龙瀑水吗?放心吧,老君我只是潜入水底瞧瞧,倘若见不到宫天笑的散骨碎rou,我再回来。” 说完,裴东朗步往清潭,踏水齐腰而去…… “前辈,前辈……” 岸上,陆小仙与唐翎双双呼喊,裴东朗却充耳不闻,涉水而行直至俯身游去。一条人影渐渐地游到了瀑水中央,用手一撩水浪,裴东朗的手掌立感生疼难忍!紫府聚神,一口真气贯通周身血脉,再次撩拨水浪之时,手掌上的痛楚已近可以忍耐的范畴。裴东朗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息,方要潜入水底之时,脑后却忽然传来一阵童音:“逸龙爷爷,逸龙爷爷……” 裴东朗闻音转首,但见远岸上有一女童正在挥臂呐喊。心神一定,侧耳聆听,闻远岸音道:“逸龙爷爷,你要寻的那个人已经被我爷爷搭救了……” 听到此处,裴东朗心中大喜,返身时如蛟龙摆尾一般顺畅…… 走上岸边,裴东朗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急声道:“凌飞儿,那个宫天笑现在何处?” 凌飞儿一时不解:“宫天笑……哦,逸龙爷爷口中的宫天笑,就是那个从双龙瀑上掉下来的人吧?” 裴东朗疾声追问道:“正是正是,他现在是死是活啊?” 凌飞儿应道:“现在也还没死,只是我爷爷看他危在旦夕,所以才让我来请您过去瞧瞧。” 裴东朗再问道:“那宫天笑、rou身可是完整?” 凌飞儿道:“周身上下完整无缺,只是……” “事不宜迟,我先行去了!”说着,裴东朗从岸边一跃而起,空中飞步连环,身影往南电掣而去…… “昏迷不醒!”凌飞儿眼望腾身而去的背影,话也刚好说完。 “哐啷”一声门动,凌沧澜不用回头也知晓裴东朗已然到此,背身道:“此子体内有一股庞大的真力在奇经八脉中横冲乱撞,我试用了多味药引且不能安抚其中,如此走势必会经脉俱断,暴毙而亡啊!” 裴东朗走进屋内,俯身在水瓮前,察看道:“你既然得号谷青仙人,岂有将活人医死的道理,快些把压箱底的灵丹妙药统统给他喂下,此子的生死可是关乎着我的声誉啊!”
凌沧澜道:“此子的体魄异于常人,既然能在双龙瀑下完好无缺。依我所想,倘若能将其体内的真气安顺,再畅通其周身血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 “依凌兄之意,可是合你我二人之力,贯通此子的任督二脉,控制住他体内的蛮劲游离!” 凌沧澜:点了点头,道:“前时,我曾试过,可是凭我独自的内力根本打不进去,故才让飞儿前往莲池寻你。待此子转醒之时,我二人再合力而为,若能将此子的真气降服,再归纳于丹田之中,方可大功告成啊!” 裴东朗挽起两只袖口,不屑道:“小孩子家家,体内又能蕴藏多大的内力?既然此方可救性命,就毋须凌兄费劲,让我来。” 说完,裴东朗暗提一股真气灌入左掌,拍向了宫天笑的后背。内力灌入,裴东朗亦感另有一股蛮强的力道与之相抗,一来二往,愈觉力亏,两股内力上下一较,裴东朗登时后夺一步,掌心如火烤一般,炙热难耐! 裴东朗大吃一惊,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宫天笑的背影,摇头道:“江湖中,何门何派会有这等修为?这股内力,乃是一甲子往上,三甲子中央啊!” 凌沧澜道:“我也为此费解,八九十年的内力岂会蕴藏在一个毛头小子的体内?难道是……”说到此,凌沧澜忽然想到了龙涎苔的功效,怔了怔,继道:“若不速将此子的功力通畅血脉,再归气于丹田当中,他可能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啊!” 裴东朗道:“归气丹田乃是血脉与经络二路通幽,上紫府下涌泉,游走周身xue道方可立本,稍有偏移必会遭受八门之险啊!” 凌沧澜思道:“若将此子倒悬,令其气血逆行,从劳宫xue打开督脉,涌泉xue打开任脉,待八脉通络时再合力将真气贯通百脉归气于丹田,兴许可行。” 裴东朗愁道:“这小子内力蛮强,唯恐贯通时你我神力不济,到那时,三条人命魂牵一线,稍有差池必会玉石俱焚啊!” 凌沧澜笑道:“呵呵,原来逸龙神君居然也会有这份担忧?” 裴东朗打趣道:“我的性命倒不打紧,只怕耽误了我那位“闺中待嫁”的婆姨啊。” 凌沧澜附道:“那你可得考虑周全,免得为此抱憾终生,一辈子“单打独斗”啊!” 裴东朗双眉一挑,戏道:“谷青仙人仁心仁术,今日又逢巧买卖开张,兄弟我又怎好儿女情长呢……” 一句话说完,二老四目相对时,会心的一笑…… 时下,宫天笑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裴东朗与凌沧澜更是不敢怠慢,急忙将水中人抬到了院落,欲要合并二人体内的百年功力,将其任督二脉贯通,将宫天笑体内的庞大蛮力融入气血,逼入丹田…… 院中,秋阳高照,风轻云淡,三条人影,重叠而立,出神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