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巧辨真假
一时间,众人无语,各有所猜。 沉默了片晌,唐翎依旧不解:“无缘无故,齐眉烈岂会将魔灵斩赠予无极门呢?” “是啊,谁又会将宝刀轻易赠人呢?”说着话,陆小仙习惯性的摸向了腰间。 “jiejie,不提宝刀却差一点忘了,咱俩的‘宝贝’如今还挂在树上呢!嘿嘿。”调皮一笑,陆小仙飞身跑了出去。 宫天笑接道:“说的就是嘛。唐翎你的青鞭与仙儿的七彩剑,凭哪一件又会舍得送人嘞?” 唐翎点了点头:“朝凰鞭乃是恩师的赠物,当然是人在鞭在了。” “七彩剑还不是一样,平日里,我想瞧瞧,仙儿却是碰都不让碰嘞!” 几句攀谈,陆小仙突然一步闯了回来,惊慌失措地环视着几人,愁眉苦脸道:“还谈什么魔灵斩啊,如今朝凰鞭与七彩剑都不见了!” “啊……” 几人闻言俱是心头大惊! 唐翎疾声道:“仙儿仙儿,你有没有寻错地方?瞧仔细了没有?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陆小仙委屈道:“jiejie啊,寥寥几棵槐树,我又岂会记错呢?枯枝败叶都让我拔了个精光不剩,也没有寻见它们的影子啊!唉……” “我去瞧瞧。”唐翎急不可耐,飞步跑出屋内。 余者见状,紧随其后而往。 寅时的晚秋真有几分初冬的“味道”,若是疾跑一阵,后背上都好似黏上了一层冰霜! 瞭望星辰,默默可数,西山吞下寒月,吐纳着薄薄一层鹅黄,浮到半腰处,峰巅暗淡。 树下,几人仰望。 树上,一人寻觅。 一个翻身落下,愁云更浓! “jiejie……”仙儿面上饮泣吞声,心中翻江倒海。 唐翎微微一笑:“呵呵,jiejie又不怪你,哭什么鼻子啊!走吧,回头再说。”说完,唐翎捏了一下陆小仙的鼻尖,与众人一起回到了寺中。 几人聚在了北屋,风阔海用唐门的手段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这才安心落座。 唐翎忧道:“如此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眼之下啊!” 宫天白道:“又会是谁一直躲在暗处,且偷走了这一鞭一剑呢?” “还有一对护腕呢!”陆小仙凄凄道。 唐云燕道:“看来此人的本事绝非泛泛啊!” “对了!我想起来了。”陆小仙忽来一句,然后望向了唐翎。 唐翎双眸一闪:“仙儿可是想说——来时的烛光投影?” 陆小仙点了点头:“窗棂纸上,那个女子的身影!” 唐翎想了想,道:“天笑,你去将南屋的烛台燃亮,我们再看一次。” 宫天笑迷惑不解道:“看什么?” 陆小仙急道:“看皮影戏,快去快去……” 宫天笑一挠头:“哈哈,皮影戏?”说着,人也往南屋去了。 不时,南屋里的烛台重新燃亮,宫天笑也走了回来。 “唿”一下,唐翎将屋内的烛火吹灭,几人避在了窗下,透过窗棂启开的缝隙,静观默察起来…… 南屋的窗棂纸上,涂染着一层淡淡的昏黄,隐约可见一点蚕豆大小的照影,亦是烛台上的火舌。再无其他…… “天白,你可瞧见了什么?”唐翎低声问道。 宫天白轻声道:“毫无异样啊。” “难道——是我们多虑了?” 几丝轻语,几人又是一番苦苦的守候,熬了足足顿饭功夫,依然是毫无发现。 重新掌灯后,焦躁与煎熬弥漫在整个房间,一时间,无人开腔…… 宫天白站起身来,打破了沉寂:“既然无果,何必循规蹈矩,不如暂且将此事搁下,平心静气或许更好一些吧!” 风阔海闻言,立时附应:“就是就是,如今离天亮尚且不足一个时辰,若是再无对应之策,岂不是坐以待毙啊!” “闭嘴!”唐云燕喝了一声,双眸狠狠地盯上了风阔海,再道:“我前时已与唐姑娘说定,唐门与无极门的恩怨,决不允许旁人插手其中!” 风阔海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 宫天白笑道:“呵呵,唐小姐莫怪于人,风大哥也是一片忠心啊。” ”大哥。” 说话间,宫天笑忽然轻轻喊话。 诸人闻言,目光齐齐看去。 宫天笑轻声道:“你们继续攀谈,就当无事发生,那南屋中好似真的有人!” “真的假的?”陆小仙疑问道。 “咳咳,我说唐翎仙儿啊,东西丢了也就罢了,谁让你们自己不小心呢?”宫天笑挤鼻子弄眼的走了过来,一摆手,宫天白靠近了窗前。 “放屁!那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岂是你说的那般轻巧啊!”陆小仙迎合道。 宫天笑闻言暗说:“你这戏演得足,骂人的口气可真是生硬啊!” 唐翎继道:“仙儿骂得好,谁让这个宫天笑不看脸色,胡说八道呢?”说完,唐翎轻声送语:“天白,怎样啊?” 宫天白背身道:“天笑说的不错,南屋内或许还真有一个活人!” 一言出,众人大惊失色! 宫天笑说有人时,几人只是半信半疑。而这时鬼眼再看,绝然准确无误! 宫天白轻声道:“不如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宫大哥的意思——我们这时再回南屋?”唐云燕道。 宫天白道:“该如何如何,莫要东张西望,疑神疑鬼才是。” “不过,还有一事我不明白。”陆小仙道。 “何事啊?”宫天笑道。 “就凭你宫天笑,又是如何发现了端倪?” “是不是我去燃亮的烛台?” “是啊。” “所以我知道屋内无风,烛影不晃啊!” “原来、你是凭着烛光摇曳来断定屋内是否有人的!”说话时,陆小仙对宫天笑刮目相看。 几人重回画房,走入时,交谈声声,言词中还是为了失物。 屋内攀谈亦然毋须避讳什么,因为人家既然藏匿其中,就必然对前言后语了如指掌! 宫天白亦是有一言搭一语的说着,时不时的用余光扫视屋中左右,尤其是墙壁上的画。 盏茶功夫过去,却没有看出蛛丝马迹! 宫天白心中暗想:“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一具尸体,满墙皮囊。若有藏人,必然就是画中女子的其中一个!可是凭我一双鬼眼瞧去看来,却为何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呢?” 正想着,宫天笑凑了过来,私语道:“大哥可是看出了什么苗头?”
宫天白默默摇头。 “画中女子若有活人,必会胸膛起伏吧?” “她们确是纹丝不动啊!”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这时还卖关子!” “就以火舌作引,端在鼻息之下,瞧瞧怎样……” 宫天白一瞪眼,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二弟会有这般心智! 几句私语,几人皆知,最后丈量身高来定,端起烛台攀高,稳在“女子”的鼻息之下,唯有风阔海的个子合适。 仔细数来,挂画一共一十八副,决定从东边开始。 风阔海从南屋端来了另一盏烛台,手捂烛火道:“都说鱼骨寺的和尚画技出神,却不想竟然是卓不凡这个老家伙乔装打扮!” “你要干嘛?”唐云燕冷声喝道。 风阔海傻笑道:“呵呵,诸位可莫要笑话啊,我风阔海今年已然三十有二,到如今却是连个女人的手都未曾碰过。”一边说着,风阔海将烛台顶在了第一个画中女子的鼻息之下。” 风阔海手捧烛台稳了半晌,接而走到了第二副画下,亦如前仿,再道:“唉,这卓秀才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瞧瞧,瞧瞧这大美人长得,真叫一个水灵啊!” “风阔海,你要不要脸?”唐云燕再喝一声。 “要脸!我说大小姐啊,待会儿龙氏兄弟一到,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嘞。这时不仔细瞅瞅,天一亮,可就再也没有眼福喽!” 诸人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于风阔海的言行举止表现得鄙于不屑。 就这样,风阔海内心慌张,表面轻浮的走到了第八副画下。 烛台往上一端一稳,肚子里的浑词也已经说的所剩无几了:“哎呀呀,这个美人啊,真是、真是美到、美到骨子里啊……” “呵呵,我看你的恶心样儿,也是深入骨髓了!”宫天笑耍腔道。 “莫打岔,坏了我的雅兴!” “这也是雅兴啊?” “莫打岔!” “怎么……” “莫打岔!”这一声,风阔海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诸人闻言,皆知有异。 一时间,几人屏气凝神,屋内鸦雀无声…… 耳中,风阔海的喘息愈来愈重…… 目中,烛台上的火舌忽左忽右…… 蓦然间,风阔海猛地后夺一步,指向了画中女子,石破天惊道:“就是她、就是她了……” 诸人闻音疾步上前,抬首时正与画中的女子面面相觑。 但是,画中人却是静不露机,依旧是岿然不动! 诸人不禁疑惑,风阔海到底有没有看准? 风阔海肯定道:“诸位莫要怀疑什么,我风阔海定然不会看错,方才烛火上的来风,必然是这画中女子的鼻息!” 唐翎闻言,二目即刻迎上了“女子”的双眸,冷声喝道:“既如此,你还要佯装到何时?倘若还将故伎重演,我手中的绿尾钉可就不顾你是真是假,是死是活了!” 一席话说完,画中女子的嘴角微微一翘! 几人心头一震,齐齐往后一闪。 一个冷艳的红衣女子,便从画中迈出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