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黑蛟易主
姬发这次到来又是轻装简从，随身只带了几十个护卫，而且都未着官衣，都是平常的服饰。只有武王的服饰看起来华贵一些，其他的就像寻常人家一样，看似一个富家公子带着随从一般。只有近身的几个人背上鼓鼓的包裹应该是暗藏着兵刃。在山谷外却驻扎了几百人的军队。按照姬发的要求，并没有跟进来。 乾熊等人将武王姬发迎进谷中，姬发一路上看着谷中的景色，心中暗暗赞许，见到那如云般的马匹自由自在的在河谷两岸随意的或奔驰，或饮水，或嬉闹，都是膘肥体壮的好马，也是大大感慨。乾熊一路指引，将姬发等人让进围村里的正堂。 乾熊，申桦，羌王公主，敖家老，各位长者俱到来正堂，乾熊居首就要给武王下拜。姬发连忙紧上前几步，搀扶住乾熊。说道：“乾壮士不可不可，当初你与小王有救命知恩，怎么还要下拜与我？我这次来，你看看，也是轻衣简从，就是不愿意增加您们的负担。你也不要将我当做什么周王，这次前来，小王就是拜谢之意，万万不可啊。” 乾熊被武王有力的手掌拖住了胳膊，也无法下拜，只有作罢，带着众人在武王右手边依次席地坐下。 “此人，你观之如何啊？”姬发微微侧头，对身边一个黑衣人说道。那黑衣人一直紧紧跟随武王左右，中等身材，束发未带冠，一袭黑衣，后背没有携带兵刃，面皮白净，眼睛不大却精光内敛，三绺胡须，整个人看起来精瘦，但是显得十分干练和精力十足。 “我观此人，面相忠厚，双眸清亮，准头端正，应该是可以信任之人。”那黑衣人暗中细细看了乾熊几眼，微微躬身说道，“咦，怪了，此人眉间似有一煞，我刚看到待要仔细观看，却突然隐去不见了。”此时，金熊从厅外缓步走到乾熊旁边，看着厅上各人，看到武王身边的散宜生之后，突然警惕起来，脖子上也是红光一闪。 武王说道：“哦，竟有此事？可知道是何种煞？” “似乎是凶煞，祸及族人，却不上身，本待细看化解之法，此煞却突然隐去了。但整体来看，此人尚算忠厚，我王尽可交付。” “乾壮士，请上前，小王给你介绍一人。”武王听后微微一笑，伸手呼唤乾熊。乾熊闻听上前，武王指向旁边那黑衣人。说道：“这位是我周国大夫，散宜生。辅佐先王已久，如今是小王的老师。” 乾熊也曾听说过武王身边的几名大臣，除了丞相姜尚以外还有散宜生、太颠、闳夭、南宫适等人，被称作周国四友，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面前这个散宜生，也特意看看此人，只觉得这个人浑身一团精气，却也感觉没法亲近。乾熊赶紧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见过散大夫！” 突然这时，金熊突然对着散宜生大声叫了起来，同时也呲出了獠牙，作势就要扑上去的样子。乾熊吓了一跳，也从来没有见过金熊对人如此，赶紧俯身抱住它的脖子，抚摸鬃毛安慰。金熊慢慢平静下来，乾熊赶紧让申桦将金熊带了下去。散宜生被吓了一跳，金熊走之后才恢复一些血色，再看乾熊面色，眉间的煞气又再次显现，仔细看看，心中一阵迷惑，此煞竟然看不透彻，似乎还与自己有关。一时间来不及细想，想起还有之前的话要去询问，就开声说话到： “乾壮士，前些日子闻听壮士义举，搭救了我家大王，散宜生在这边再次感谢。”说罢，对着乾熊一躬到地，乾熊也是赶紧还礼。之后两人站在武王两旁。 散宜生略一思索，说道：“前些时日，大王和丞相遣甘将军前来这里，邀请乾壮士前往西岐一聚，已让我们这些臣子报答壮士之恩德。却不想听闻，乾壮士身体抱恙，现在可大愈了否？” 乾熊看着散宜生的眼神似有疑问，心里一翻个，自己和甘睿博当初商议的是托病不去岐山，如今散宜生可是知道了内情，自己如何回答，心中强定，硬着头皮说吧：“多谢散大夫挂念，前些日子小人贱体突发急病，未能跟随甘将军前去。如今已经痊愈，现在完全无恙了。” 散宜生微微一笑，“那就好，乾壮士可是我大周国的恩人，甘将军回去之后，禀报此事，我家大王十分挂念，这次还坚持定要自己到这里来探望恩人。” “怎敢怎敢。”乾熊赶忙说道，并对武王再次行礼。 武王哈哈一笑说道：“时日不长，乾壮士居然娶了羌力的小女，我在路上才听说，这次还忘记了带上贺礼了，乾壮士可不要怪罪啊。” 散宜生似乎刚刚知道，一脸的惊讶，对乾熊再次抱拳行礼道贺恭喜。 “羌力的部族也算的是大部落了，如今得到乾壮士这样的女婿更是如虎添翼了。”散宜生似乎语带双关。 乾熊只是呵呵笑着，不知如何接话。武王站起身，对乾熊说道，“可否带小王去看看你的马场，有什么好马良驹，小王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骏马，世间的骏马太少，可遇不可求啊。” 乾熊赶紧准备，叫人牵过自己的黑蛟，陪着武王一众赶到马场。武王一见到黑蛟，眼睛就是一亮，不住赞叹。黑蛟经过在谷中的修养，体型更见健硕，四蹄着地，都有碗口大小，笔直健硕的四肢肌rou无不透露出天然不可雕刻的美感，浑身油亮的黑色毛皮，未经修建的鬃毛随微风飘扬，两只耳朵直立，体型优美，体态高贵。黑蛟在这里，其他所有的坐骑立刻显得平庸之极，武王胯下的大青马本也是一匹百里挑一的良驹，和黑蛟一比，就成了一匹驽马。武王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很快到达河岸的马场，牛勇带着几个青年正在马群众驰骋，看到乾熊等人过来，连忙过来。乾熊像武王等人介绍了牛勇。武王放眼望起，数万匹骏马布满整个河谷，大多是青色，中间夹杂着白色，黑色，枣红色的骏马，各个都是膘肥体壮，体态优美。在河谷中自由自在，一眼看不到边。 “现在马场有成年马匹不足五万匹，另有驹数千，我这地方已经快要盛不下了，才刚和羌王商议，近期会迁一部分到他的部落去圈养。”乾熊给武王介绍到。 武王看着这些骏马，心中大是欢喜，似乎看到骑在马上的数万将士正在挥戈征讨一般。来之前也没想到乾熊竟然有如此规模的马场，心中不禁对乾熊再次评估。想到乾熊自己的那匹黑蛟更是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乾壮士，这些马匹当中，可有像你的黑蛟一般的神骏啊？” “大王，我这匹马是当年在鬼方的时候，鬼方族长赫不瓜坦送给我的一匹刚收复的野马，他们不知道来自哪里。小人这么多马群当中却也挑不出和它一样的了。不过黑蛟的后代已经有了，现在还是小马驹，长大之后，就是不知能否像黑蛟一般。” “哦，原来如此。”武王略有失望。 乾熊心中转念一想，暗下决心，翻身下马。对武王拱手说道，“这类神骏，本就不是地上凡物，小民驱使本就是冒了大不韪，如今大王前来，也好似它的缘分，小民请将此马献于大王。” 武王闻听又惊又喜，又有些为难，对着乾熊说道，“这怎么行？小王岂能夺人所爱？” “请大王万勿推辞，让黑蛟跟随大王驰骋天下，总好过留在这谷中，枉费了这一身的神骏啊。”乾熊说道。 武王听闻心中大喜，也就不再客气，翻身下了自己的青马，走进到黑蛟跟前，伸手抚摸着黑蛟的背，不住赞叹。黑蛟似乎也并没有抗拒，任由武王摸着。 “多谢乾壮士割爱。大王何不驰骋一番？”散宜生在一旁说道。 武王也不啰嗦，双腿用力，纵身跃起，稳稳的落在黑蛟的马背上，黑蛟未等武王坐稳就有意考量一般，四蹄腾空的奔跑出去，武王也是骑术精良，稳稳抓住马鬃，紧紧伏在马背上。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声，马群中的几匹头马，看到黑蛟如此急速，也起了好胜之心，随着黑马的方向争先恐后的追去，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几万匹马一下子像开了锅一般，都随着头马飞奔而去，霎那间万马奔腾，马蹄错乱的踏在地上，仿佛大地也被震动，远处的山中众鸟都惊腾飞出。 散宜生和乾熊看到如此气势，如此场面，心中也是赞叹，也许武王才是黑蛟真正的主人，才能引起如此的气势！整个河谷，马蹄踏地的轰鸣声中冲云霄，马嘶马叫声震耳欲聋。散宜生和乾熊对视一笑，乾熊骑上一匹牛勇送过来的骏马，和散宜生一起也追了下去。 足有半个时辰，武王才转了一大圈回到起点，翻身下马之后，武王摸着黑蛟通身是汉的后背，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时间心里豪情万丈，遥望着朝歌的方向，心中暗想定要骑着黑蛟踏进朝歌！ 散宜生等人跟上来，在武王身旁一起单膝跪倒，齐声恭贺：“恭喜大王得此龙驹！” 武王上前一把拉住乾熊双手，说道：“事前，壮士舍命救我性命，如今又将如此龙驹相赠，可叫小王如何回报啊！” “龙驹自然应该配大王驰骋，小民赤心所为，可不敢图报！”乾熊经过这一场万马奔腾，心中也是豪情万丈。对着武王，回想起自己在朝歌所见，帝辛的老态昏庸，崇候虎等人的阴毒，苏玉儿二虎等人的死，心中一痛，再看武王，眉宇间英气冲天，如今还能对自己这等随和，日后若能真成雄主，自己和族人也算有了靠山，想到这里，双膝跪倒，抬头对武王说道：“大王得此龙驹，本是天意，小民愿追随大王，望大王不弃。” 武王上前一步，扶起乾熊，拉住乾熊双手，哈哈大笑：“得此龙驹又得乾熊，本王是在欢喜得紧，晚间定要痛饮一番了。”说罢，不再骑马，拉着乾熊大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