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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县试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减缓,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自然让傅剑寒珍惜不己,只要一有空闲,便是呆在藏书阁中。

    幸好,县试所考的内容范围有限,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傅剑寒将之全都通读一遍,虽然不求甚解,但凭着这一世所有的过目不忘之能,傅剑寒将这些书籍全都通读了下来。

    而且也许是因为被傅剑寒的行为所刺激,那马原这半月以来,也同样是如此做为,甚至连同日常的交际都没有空闲。

    至于张芝明,也许已经是明白了傅剑寒的打算,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有些气度,这半月来,除了在课堂相见之时有一二招呼之外,其余时间双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而且也没有什么人前来sao扰傅剑寒。

    最少从表面上看,对方还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

    半个月的时间并不长,无论是花天酒地还是彻夜苦读,时间终究还是一点一点的逝去,童生试的考验就此到来。

    这一次济平学院所有要参与童生试的共有一百七十四人,除了八十四位新生之外,还有九十位陪读了一年的学员。

    不错,九十位。

    要知道去年新入学的人数比较多,共有九十三名,也就是说,真正能一次过童生试从而入学的其实就是三人而已。

    事实上,每一年,济平学院参加童生试的人当中能成为童生的人几乎不会超过十人,至于第一次就能立即通过童生试的更是少之又少。

    童生试虽然只是文人的第一步,但绝对不说水平就低,反而是有极高的门槛,通过了济平学院的考核,也就相当于拥有能尝试参与童生试的资格而已。

    拥有能尝试参加童生试的资格可不代表能顺利通过童生试,若不然济平学院也不让没有过关的人能再有一年的机会。

    县试乃县令主持,自然不可能是在学院所在,事实上,进行县试的地方是在文道院。

    文道院也被称为剑道院,是文会所在,也是剑道长存,护卫全城之所,是一城之中最为重要之所处。

    整个人族所在,无论国、州、府、县,但凡建有城池,便有文道院,而且文道院必定坐落于一城正中,镇压一城气运。

    据说正是有此文道院在,所以妖魔、巫蛮全都被挡在城池之外不可入,甚至连靠近都不能。

    县试开始之前,所有参加这一次童生试的学子必须是由县令带领参拜文道院,而后是在文道圣像环绕之下进行考核。

    为着这一刻,所有学子早早便到了文道院之前等候,参拜本身就是对先贤的尊重祭拜,没有任何一个学子会在这时有什么失礼之事,早早便到来等候在外。

    傅剑寒亦是如此,早早便整装衣着,随同众人等候在外,默然不发一言,只在心中暗自感叹一声。

    “这就是文道院!”

    往日文道院所在一代没有真正文人身份根本不允许靠近,只能远远而见,如今立足文道院前,向内看去,只见一派庄严肃穆,大有不凡,仅仅立足在此,便能感受到文道院本身所蕴含的滔天气势。

    细细看去,文道院正门乃如同一柄擎天巨剑,剑身缓缓而开,方才显露出院内之景。

    院内简朴,除了早早摆放下的桌案之后,便无其他杂物,一眼望去,广阔不知边际。

    这时候,所有学子的目光都会集中在正殿之中,哪怕是傅剑寒亦是如此。

    正殿之内,无数圣像耸立,这些都是先贤圣者,但凡能在此立下圣像,无不名垂千古的圣者,人族擎天之祖。

    真正让人惊叹的是,这些圣像宛如真人,或者持剑而立,或者临风读书,形态各异,但皆有一种傲然于众人,卓尔不群的姿态。

    而且纵然只是远远看见,但所有人的心头都是升起一股膜拜之感,相比圣像,自己等人实在是渺小如无物。

    见此圣像,无论何人都不由沉醉于期间,圣像所在,便如同记载人族历史所在,让学子忍不住去观赏阅读。

    “所有学子听令!”

    正当所有人沉醉于文道气氛之式,县令陈中明一声厉喝声传,顿时让所有人全都回过神来,只听陈中明缓缓而言道。

    “上古之时有妖魔、巫蛮奴役、欺压我人族,时有先贤奋烈,皓首穷经,创出我人族剑道,以八道为心,以剑为体,以百家为用,荡平妖邪,恩泽后世。然方今天下,我人族虽可抗衡妖魔、巫蛮,但时时刻刻却有人族老幼丧命于妖魔之口,巫蛮之手。我等学子既承先祖之志,定当披荆斩棘,荡平妖邪!众学子,可愿否!”

    “愿!愿!愿!”

    三声呼啸,志动天地。

    闻得震天喝应,陈中明面带威严之色,率先踏足一步,口中再是言道。

    “众学子,随我叩拜先贤,立志而行。我等是人族学子,承先贤志向,若学有所成,定当斩杀妖邪,卫我人族!”

    “我等是人族学子,承先贤志向,若学有所成,定当斩杀妖邪,卫我人族!”

    声声誓言之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瞬间就是笼罩全身,而后所有人都好似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劲力,更有一种斩尽邪魔以报人族的气概!

    而后又是一系列的仪式,最后向先贤诸像行三跪九叩大礼,再是依次序上香,参拜才是完成。

    本来经历这样一上午的参拜,应该是人人劳累不堪,精神萎靡,无心向学才是。

    但实际上却极为不同,一个个学子犹如吃了人参果一般,不仅精神抖擞,更是全身舒畅,不见半点饥饿之感,颇为让人惊奇。

    “所有学子依着次序入坐。”

    但在这时,随着一声命令,所有人按照规矩全都入坐,而后又见陈中明缓缓上前开口而道。

    “今次本县有一千二百余人参加县试,实乃我县之幸。不过求学之道贵乎诚。纵然这次不第,只要今后苦学还有下次机会,但若若尔等之中有谁意图作弊以蒙混过关,且需记此乃文道院,举头三尺有神明。先贤在上,绝不会容得任何一人行此有辱斯文之事!但有敢为者,立即逐出文道院,终身不许其言书!”

    不用搜检,无需人盯,在此文道院中,先贤有灵,但凡是有这样违背规矩者,绝不可能逃得过去。

    千百年下来,早已无人敢在文道院当中行作弊之举。

    “自现在开始,所有人都有三个时辰时间,三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不得再写,到时候,你们之中答题所对前百者,将依次被挑选出来,得以参加第二次考核。现在我在此宣布今次县试开始,自此而计时!”

    陈中明再是一言,最后的话语一落之际,就是见到众人身前隐隐有光芒绽放,光芒一放即收,而后所有人的身前都多出了笔墨纸砚等物,虽然是凭空而来,但这些用品都算上等用品。

    其中纸为九份,其中内容涉及经典十八部,策论一百零八篇,诗词赋三百六十首,此皆为童生所应记。

    此可谓题量甚大,加上其是繁杂,历来三个时辰未能完全写完者也不在少数,所以一经得允,所有学子皆顾不得其他,纷纷而做书写。

    但傅剑寒却非为此,今世虽然未曾科考,但前世经历考核已多,所以当下他乃粗阅一遍,未曾动笔。

    饶是如此,也花费了一刻钟时间,但在这时,傅剑寒已经做到心中有数。

    这一世这考举之事虽然与前世所闻似乎是有几分相像,但实际上内容、程序全然不同。

    不过这毕竟是童生试,而童生其实还就相当于武者之前,只算是文人当中最为初浅的筛选,所以这童生试的考核很是死板,只要能有记忆必定可以确定答对。

    但不算难,却算多,而且每一张试题似乎都是有意弄得纷复繁杂,来回交错,往往上一道是考经典,下一道又是考核诗词,连续数题做下,极为容易让人心神混乱,记忆失序,心浮气躁,难以应答。

    这也算童生试的一大难关。

    “咦?”

    虽然文道院中无需时时刻刻进行盯查,但为了以示对科考的尊重,县令陈中明在此之间自然不能离开。

    本来以陈中明县令之尊,这县试之中也难以会有能引得其好奇的事情,以往多是闭目养神,等待县试结束。

    但傅剑寒的动作,却引得陈中明略做关注,抬首看去。

    只见这时,傅剑寒先在卷上连连书写,一道题后,一目扫过,直接跳到数道之后,而后又做书写,一刻钟之后,直接换过一张卷子,再是如此重复。

    也是这文道院宽广,准备的书桌也够宽大,九张卷子铺开也是足够,不然如此写写停停,断然不可行。

    “这是在作弊?可不对啊……”

    陈中明本来以为傅剑寒是偷阅了别的卷子,又或者将卷子让他人所看,但在片刻之后,他就是回过神来。

    这里的文道院,别看这时各人之间距离不过一寸,抬目可见,但其实哪怕再如何张望也不会可见对方所书,此乃文道院之特异。

    事实上在文道院中查验作弊,不是观其行,而是查其心,只要心头念动,有作弊之想法,便会被圣像所觉察,所以作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直到这时,也不见圣像有什么变化,这就说明了傅剑寒不是在作弊,也没有什么作弊的念头。

    说起来,傅剑寒的确不是在作弊,只是用了自认为恰当的方法。

    前世经历的考试不少,虽然不似如今这么繁杂反复,眼花缭乱,有乱人心神之效,但通过跳题先做简单,再思考难题的做法还是有的。

    当然,这做法没有大的意义,但稍稍一做改变就是不同。

    一目扫阅,便将其归类,然后记入脑海当中记下次序,然后依着脑海之中的次序书写,按着各家经典、诗词赋、策论等等分别一一做来,却可以做的十分顺畅。

    旁人做一道便停顿以阵,然后思索再做下一道,但傅剑寒却可连续书写而下,顺畅之极。

    “倒是有趣,这等方法虽然只是小道,但也非才学敏捷之士不可思得。”

    陈中明终究是一县之令,能做到这一步,其必须要是举人出身,一开始也许还不明白,但在片刻之后,就已想得清楚。

    事实上陈中明本身就是饱读诗书的学士,自十八岁得童生之后,五年得秀才,再十二年得举人,如今虽任县令,但也是因其欲成进士。

    能有这份成绩,方今天下之大,也不足百人能相比,足以当得起‘后起之秀’四字。

    但在这时,陈中明对傅剑寒这等‘取巧’之法也不由得有几分感叹。

    “昔日我考这童生试时,凭我之能,纵然这些卷题杂乱,但一一做下也做到了无一错漏,可惜花费时间过重,那一次只取了一个第二的名次。虽无大碍也不算真的失败,但也心有不甘。若能有此子之灵智,当无有那一失之落后。”

    这第一次考验的试题虽多,但对于真正将书全记的人自然不会造成什么阻碍,但若全部答对,那论起成绩高低,自然就以完成速度论先后。

    傅剑寒这一举动最是理顺思绪,可以大大增快速度,对于一般学子不会有大用,但想争个第一的名次,却是极大的利器。

    “有些意思,就不知道此子能不能将所有贴义答对,若不能答对,如此取巧之法没有什么意义,反倒不如一题一题慢慢回答,贴经科考最后首先看的还是能答对多少,而不是看谁答得最快。。”

    说是如此一说,但实际上这时已经证明,陈中明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对傅剑寒起了几分好奇之心,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他的关注多了不少。

    傅剑寒自然不知道自己这时正被人所关注,之所以会采取这种做法更多的是这样做来更为流畅舒适,适合自己答题。

    至于这些贴义,傅剑寒就真的要感谢张芝明了。

    若没有张芝明‘资助’的百两黄金,傅剑寒就不可能借阅到那么多书籍,哪怕有着过目不忘之能,没有得以见过,如何不忘?

    这半月下来,傅剑寒已将数十本书全都烂熟于心,这一次考核内容全都包括其中,如今动笔书来,正是得心应手。

    两个半时辰一过,傅剑寒就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将手中毛笔放下,对于自己身前的答卷没有再看。

    所有的试题已答,无须审查,傅剑寒有着信心自己已经将之全部答对,如今只待剩余的半个时辰过去便可。

    这是傅剑寒对自己的信心。

    “此子机敏有自信,更为难得的是就算提前书写完毕,也不见其有多少急躁、自矜之色,在这年纪上能做到这一点,可谓难得之极。”

    见到傅剑寒闭目冥思,不见所动,陈中明不由得微微颔首而笑,更为的看好傅剑寒了。

    “就不知其贴义是否是能全对,希望此自莫要虎头蛇尾,让人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