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牢里怪人
离开凌云寺那一带的山峰,青儿施展法术,带着李天启来到了谷阳县外,本想进城置办些衣物,却不料城里城外此时早已兵甲遍布,盘查严明。 难道出什么事了?李天启和青儿都是一愣,由于想着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是以放心走向西城门口。 “站住!”又是那国字脸的军士,他拄着拐杖撅起屁股,缓缓走了过来,样子异常滑稽,两人心里一阵暗笑。 “你们干什么的?”国字脸军士直起了腰板,却面露痛苦之色,想必是扯到了昨日被鞭罚的伤处。 “我们过路的啊。”青儿悠悠答道。 “不对。小子,我认得你。”国字脸军士突然盯着李天启的脸,然后上下打量一番,“你……”他赶紧转身向站在另一边的山羊须军士示意过来,那山羊须军士身体像是比较扎实,并没有拄杖,而是缓缓向这边挪过来。 “怎么了?军爷,这老百姓进城也……”青儿笑着说道,那一笑真是妩媚动人,国字脸顿时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美貌的姑娘,只因城里出了件大事,是以盘查必须得严谨。” 此时山羊须军士终于挪到众人眼前。 国字脸军士向着山羊须军士指着李天启说道:“你看,这不是那……” 山羊须军士瞪大了双眼,“居然又是你小子,来人啊!” 青儿脸色一变,那守在城门口的二十多个军士一下子拿起长枪,哗啦啦就围了过来。 国字脸军士对着李天启说道:“瞧你小子就不是好东西。你以为打扮得伤痕累累的样子,我就无法认出你来吗?多亏我眼睛亮,还是被我认出来了。” 山羊须军士接着说道:“小子,你当初裹挟着郡主过来,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就不认得郡主呢?回头想想,定是你这小子施了障眼法,蒙蔽了我哥俩的那辨认无数的双眼。现在,你又不知从何拐骗来这美貌的姑娘,又想进城里做什么?难不成你就是人贩子?” “人贩子?”国字脸军士闻言,与山羊须对望了一眼,登时两人同时大叫了起来:“捉住他,他是人贩子!” 唰一声,二十多杆长枪将李天启围了起来。 “你们谁敢!” “jiejie!” 青儿娇嗔一声,就要动手,却被李天启示意制止了。 山羊须指着李天启说道:“就是你拐走了郡主!” 李天启此时反而镇定起来,“郡主是我jiejie,我怎么会拐卖于她。真是笑话。” 山羊须哼了一声,说道:“昨天郡主就是被你裹挟来的,然后突然就失踪了,下落不明,而你此时却又打算拐这个美女么?” 青儿急忙说道:“我是自己跟他……” 国字脸陪着笑脸对着青儿说道:“姑娘,我们这可是为你好。你也许已被下了迷魂药了。请稍安勿躁,等我们扣留他,好好审问一番,就知道了。” “哎,你……”青儿想动武,却连连被李天启制止。 “心正不怕影斜。你们要带走我,尽管来。杨文小将来了,什么都清楚了。” 此时一位军士已经拿着绳索走了过来,套住李天启的脖子,又反手捆住了他的手,由于昨夜所受之伤还未痊愈,那火辣的刺痛不由让他咬咬牙。 “哟,你还知道杨将军,居然称呼什么杨文小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如此藐视将军威仪。杨将军若在此,你怕早就要被砍了。来啊,先重责三十大板。” “罢了,罢了,你看他像是受了不小的伤。”国字脸让山羊须瞧了一眼李天启胸前刚渗出的一些血迹。 “带走!待会严加审问。”山羊须不耐烦地向其他人吩咐道。 两个军士押着李天启走进了城里,而青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只因李天启不想她动手,想来他有他的打算。 李天启的确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从这两个军士的话语中明显可以听出郡主也已失踪了,而且貌似就与自己被青儿带走的时间一致,以至于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拐走了郡主。他必须得弄清事实真相。 “就在这等着,待杨将军回来,就会提审。”军士解开了李天启身上的绳索,把他推进了牢房里,被关进牢房的他坐在稻草上思索着,饥肠辘辘,干渴难忍,不曾想此时刚好是牢饭时间,送饭的老头逐一派饭,李天启也顾不上许多,拿起那略带馊味的饭食就大口开吃,直看得那老头惊若木鸡:“送了一辈子牢饭,居然见到你这小崽子吃牢饭吃得津津有味,如饿虎扑食似,也可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李天启笑问:“这位大爷,您可不知道饿了一天一夜的感觉。请问有没有热汤之类的?” “这个真没有。清水是有的。”老头摇摇头,拎勺从木桶里舀出了一瓢水倒在了米饭早被李天启吃个精光的碗里。 咕嘟咕嘟一股冰凉的水下肚,李天启顿感美妙极了,像是喝了琼浆玉液,这也难怪,一天一夜,奔波劳累,未曾沾一滴水,又刚吃完了满满一碗米饭,正是口渴之际,此时能痛饮一碗凉水,那真是无上享受。 “山珍海味也就如这牢饭般美味,唉……” “你就吹吧。牛总会在天上飞的。”老头说完,提桶转身走了。 吃饱喝足,李天启推起一些稻草,挨着墙角坐下,顿感舒服了许多。但只坐了一会,就感到了阵阵湿冷,毕竟他上身除了包裹的布条,许多部位都是没有布条遮掩的。他放眼望去,牢里并没有关几个人,好几间牢房里都是空着的,堆满了稻草,倒像是个马厩。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两日后遇妖,记住口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若蜜!”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从隔墙的牢房中传出。师父?李天启心神一动,脱口叫了出来:“师父!是您在隔壁吗?”但那个声音已然在继续嘟囔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 “师父!”李天启将声音提高了一倍。隔壁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天启正犹疑之际,忽然又传来嘶哑的声音:“什么师父?我何时收了徒弟?” “师父,我是寒风啊,您的徒儿李天启。”李天启循着声音,来到了隔墙边上,隔着铁栅栏,已可以感觉到隔壁那人似乎也正躺在此处。 李天启心里一阵激动,自从遇袭之后分别,他不时还是很记挂着梦幽天师。他看着铁栅栏的间隙并不太窄,尝试穿过去想看看那个人。 隔壁伸过来一只满是黝黑的满是灰尘的手,手上青筋突起,老茧遍布,而且有股淡淡的酒气。“师父。”李天启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伸手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突感一阵热力源源不断地从那只手上传过来,甚至有些发烫,他顿感不妙,刚想使劲抽回的时候,却一阵眩晕,眨眼之间,他已被那只手拉到了隔壁的牢房,面对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者,老者面目黝黑,面脸的白须都基本已被尘土染成灰黑之色,但双眼却是精光四射,炯炯有神,腰上居然别着个混金色的葫芦。
“小子,叫谁师父呢?”蓬头老者盯着李天启,带着嘶哑的声音问道。 “哦……老前辈,晚辈认错人了。”李天启被瞧得不好意思,赶紧赔礼,他直起腰身,瞄了瞄那铁栅栏,并没有损坏,但他确实已到了隔壁的牢房,自己也并没有损伤,而且经这么一拉,浑身上下感觉精力充沛,方才那股寒意居然荡然无存。这一切发生太快,也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不由又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老者。 “什么?又不认师父了?”蓬头老者说话似乎有些颠三倒四。 “老前辈,叨扰了,晚辈此前听老前辈的声音,以为是师父,谁知却不是。请老前辈恕罪。”李天启再次赔礼道歉。 “你这娃儿,一会随便认人师父,一会又说不是师父,但句句话话总要带着个老字,我有这么老吗?”蓬头老者说道。 “这……”李天启一时被批得语塞,稍一思索:“前辈,晚辈再次给您道歉。是晚辈考虑不周,不知礼数,还望莫怪。” “这还差不多,我也就大你一个甲子而已嘛,别总是老字老字的带在话里。”蓬头老者说道。 “是是是,老……哦,不,前辈教诲晚辈不敢忘,能否请前辈送在下回到隔壁去?” “嗯?你自己过来的,现在却要人送你过去,这,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啊。” 李天启心里纳闷了,方才明明就是你把我拉过来了,现在又不承认,那可怎么办?待会那些军士来了,看到我忽然出现在这边的牢房,想必更认为我想逃跑,反而就更似劫持郡主的犯人了,哎。他心里这么一阵乱想,却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走到蓬头老者旁边坐下,思忖着该如何办。 蓬头老者瞧着李天启走到自己身边,问道:“哎,可有东西吃吗?” “前辈,您看晚辈这副凄凉的模样,还能藏着吃的东向吗?”李天启苦笑道。 蓬头老者说道:“幸亏我有。”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包干饼,大口吃了起来,吃得嘴里都掉出了饼渣子。 李天启伸了个懒腰有些睡意,既然想不到出去的办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蓬头老者伸手碰了一下李天启的肩膀,又问道:“哎,小娃,有酒没有?” 李天启无奈道:“前辈,您看我这年纪,会饮酒吗?” “幸好我有。”蓬头老者伸手拎起葫芦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口。 这老前辈是什么人?在这牢房里居然有酒还有烧饼,也是无奇不有啊。李天启摇摇头,想睡觉了。 蓬头老者露齿一笑,又说道:“哈哈……你这模样不去讨饭,真浪费了。” “哎……睡了。”李天启倒地而睡。 看到李天启躺地而眠,蓬头老者流露出怪异的眼神,伸手摸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