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下课
魔理沙很强。 特别的强。 无论是以人类的角度来看，还是妖怪的实力去理解。 魔理沙都是个很强的魔法使。 作为一名人类魔法使，魔理沙尤其擅长使用光与热的魔法。 曾被太阳花田某人赞赏道，纯粹为了破坏的魔法。 例外，下一句是，依旧不够看。 总之，名为魔理沙的这个半吊子魔法使，单纯论破坏力的话在人类之中是非常强大的。 使用的魔法弱点很少，无论对人还是妖怪都很有效，因此也常常接受妖怪退治的委托。 然而…… 剑哉眨了眨眼睛，眼中流露出的是隐藏不住的戏虐。 这样在幻想乡也算是鼎鼎大名的魔理沙，实际上是个十分孩子气的家伙。 看上去性格不好，乖僻、别扭、毒舌、没礼貌、坏心眼，不讨人喜欢。 其实本质上，是个直来直往的率直脾气，对谁也好都是心无城府。 在某种方面他们俩人的性格，的确有点类似。 尤其是现在，当这个擅长破坏魔法的魔理沙，无理取闹的拿起了剑。 也就是说不只是性格，连武器都变得一样了。 剑，自然是藤原前辈制作的竹剑。 永远亭的竹子比村子市场上的竹子都来得坚韧的多，这样绝顶的材料再由饱经风霜的蓬莱人制作…… ……实际上剑哉都觉得有点小奢侈，给魔理沙用的话。 话说这么说的，但他考虑到魔法使的臂力可能不如武者那样强大，还是口是心非的挑了一把比较轻便的竹剑丢给魔理沙。 他们俩这次的演练原由，其实很无厘头。 只是在观看他与八意剑哉的战斗后，魔理沙也稍微对剑道起了一点兴趣而已。 只是一点而已。 无奈的撇了撇嘴，躲开了魔理沙宛如野兽般，不合章法的冲击。 她的口中似乎还在嘀咕着‘无招胜有招’‘打人先打脸。’‘唯快不可！’一类的话语。 ……我可不记得有交给我的学生，这种奇怪的口诀。 游刃有余的连续躲开魔理沙的攻击，因为没有适合魔理沙这个体型的请便护具，剑哉也有点放水的不带护具，与她较量。 得出的结论，魔理沙还不如带着防具比较好。 那样虽然由于防具沉重不能轻便移动……但也比现在剑哉这样束手束脚比较好。 本来一个照面就可以结束的战斗，因为魔理沙不带防具——容易伤着，剑哉尚未痊愈——很难把握力道的轻重， 硬生生地就这样，被拖延了半个钟头。 最后在他的学生鄙夷的目光中，由于体力不支，大喘着气的魔理沙，举着手投降了。 然后道场里围观这次战斗的孩子，全部朝着剑哉的方向，殷切的献上上毛巾和茶水点心。 魔理沙看着这群平常喊她大姐大的小鬼头们，如此亲昵剑哉，然后又如此冷淡自己。 气的眉毛倒竖，鼓着嘴巴，一步一步，走到了剑哉的面前。 忽然间，剑哉的鼻中，全是魔理沙有点湿气的体香，有些手无举措。 他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大退后了一步，然后轻声朝着面前的这个小祖宗解释了起来。 「魔理沙……你是真的不适合练剑啊。」 听到这句话的魔理沙，眉毛不再倒竖，只是刚竖起的眉毛又挤在了一起，她鼓囊着嘴皱眉的看着剑哉，看着这张只有额头微微流汗，依旧满是朝气的脸庞。 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这样说道。 「我到底哪里不适合练剑？道场的小孩和我有什么区别？你对小孩就这样细心指导，为什么对我就这样拒之门外？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嘞，剑哉你是这样的薄情寡义么！？」 「……这哪跟哪……？」 剑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看了一旁在速记本上书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慧音，忽然神色又正经了起来。 活像早苗所说的——幻想乡外界的死板老师那样。 用着机械式的语气对魔理沙解释着。 「我们简单的把剑分为术和法两种。」 「术是手段，法是灵力。」 「我所教导的就是剑术，锻炼身体与心境，磨练自身的剑道。」 「你的身体太过薄弱，不能经受剧烈的运动，剑术的这条道，不适合你。」 「那又怎么了？」 魔理沙见他那死板的模样，悄悄的瞄了一眼角落记着什么东西的慧音。 将手中的竹剑，啪的一声丢到了地上，面色显得更加怒火中烧。 「不是还有法这条道么？」 剑哉微微一愣，然后苦笑。 「那条道我不会。」 「……？你不会！？」 魔理沙的微笑仿佛是刀子刻出来似得，让剑哉有点胆战心惊。 这可比什么妖怪都来着可怕。 他拱手行了一礼，对着同样目光有些疑惑的学生们，一并解释道。 「法，可以说是法力，灵力，魔力，咒力，总之我们所处的环境中，充满了这种力量。」 「所谓的剑法就是，以灵力御剑，以魔力御剑，以咒力御剑。」 「我过去所御使的剑光，其实就是其中的一种。」 「那，我不是魔法使么？为什么不能……？」 这对话明明很平静，但人里的小孩们却没法像往常那样轻松自在。 因为，现在的剑哉很认真。 这个老师虽然平常有点孩子气的感觉，但每次到重要时刻却绝不放水。 在教学剑道这方面尤其如此。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慧音察觉到了气氛的奇怪，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和文本上密密麻麻的书写，看向剑哉的方向。 剑哉的声音，只有剑哉的声音在道场里回荡。 「这就是我所说的重点。」 「我能够御使这样的剑光，只是因为剑的特殊性而已，这里不便多说。」 「但我可以严肃的告诉你们，放弃吧，剑法不适合你们。」 「我尝试对剑光进行更进一步的使用……但是失败了。」 「并非我的天赋或者能力问题，而是身为一般人类的极限，已经到此为止了。」 「剑法并不是人类所能使用的东西，这种用灵气来御使剑身的方法，我教不会你们。」 「魔理沙虽然是魔法使，但你的力量太过暴力，无法做到这样精妙的cao控。而且你的身体也无法承受自己的魔力这样无止境的到处流转」 「即便你身处我这个环境下，以己度人，也不行。」 「这不是能力与天赋的问题，而是极限的问题。」 「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够快乐的学剑，而并非痛苦的用剑。」 「剑法我不会教，我不会用，也不会教。」 「明白了么？」 …… …… 本想在慧音第一次的开课活动中，展现自己非凡教导本领的剑哉，此刻正无奈的垂着肩膀。 他只是想认真表现一下自己，以保住自己唯一的饭碗，没想到却如此困难。 在课程上到一半的时候，魔理沙突然到访，说是想和剑哉较量一番。 第一反应是弹幕战的剑哉，连连摇手拒绝，他的身体还未痊愈，可经不起这个小祖宗的折腾。 但得知是道场练习战后，他却悻然同意。 这种想要在慧音面前好好表现，给人里孩子展现自己威武严肃的教师一面的剑哉。 某种意义上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魔理沙，没什么区别…… 虽然依旧是勉强通过了考核，慧音也不想装傻。 她虽然不懂剑术，但也能通过剑哉只是躲避魔理沙攻击，这个举动，看得出这个耿直少年又外出折腾了。 大概又受了不少的伤。 手握剑哉生死权的寺子屋老师，上白泽慧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角。 对着挠头傻笑的剑哉小声训斥，例外掐了掐他的腰间的软rou。 就不当着学生的面训斥他了，次数多了反而丧失老师的威严。 看着剑哉居然纹丝不动，却眉头紧皱，忍受着自己‘训斥’。 这样乖巧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松开了手，然后说道：「合格。」 …… …… 虽然慧音有时候会变得铁面无私，让同为老师的剑哉感到有些紧张。 但在慧音说出‘合格’这句话后，剑哉呼的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两把布都御魂剑，似乎也在恭喜自家的落魄主人，微微晃动。 不过被慧音掐软rou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比上次爱丽丝和魔理沙一起掐来着还要疼。 不愧是老师么？精通人体各种xue道，痛的一塌糊涂。 慧音看着剑哉好不容易严肃的脸庞，又突然变得不严肃了。 居然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立刻忘记了自己这次开课的意义。 此次开课一是为了检验剑哉的教导水准，与身为老师临时应变的能力。 ……也就是说魔理沙的乱入，实际上是在慧音的首肯下进行的。 再然后，则是为了编辑有关剑道的教科书。 想到这里，她挥了挥手手中的速记本。 这本子算不上薄也算不上厚，刚好是平时一刀宣纸的厚度。 但是此刻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剑哉给人里小孩上课时的话语。 不愧是阿求。 编成书籍后，即便剑哉再度外出，她也可以找妖梦来代替指导。 而且编成书籍的话，这些锻炼方法的普及速度就会越来越快。 配上她和阿求绘制的图画与简单的文字提示的话，人间之里的小孩们……不，全人类的生活会变得更加健康吧？ 抱着这样想法的慧音漫步走到了到场的门口，在孩子们的欢笑中，敲响了寺子屋下课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