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小老二喜获剿杀
释放鬼兵之前，黑面小龙王事先征求他随从的意见，好不容易统一了看法，他问小老二道：“放了，你不后悔？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想清楚了吗？” 小老二虽然没有听见他们一班人具体的说法，从他们各自不同的表情和说话的肢体语言不难判断，黑面小龙王遇到的阻力可不小，他暗自提醒自己，今后黑煞湖如若分道扬镳，要特别警惕他们的所谓正派观念作祟。面对多此一问，小老二放声大笑道：“何必在我面前耍小心眼，该不会是你后悔了吧！” 小老二如此说话，黑面小龙王的随从之中又泛起了正派观念的阻挠之波，他们红眉毛绿眼睛的，对眼前的怪老头可谓恨之入骨。 这种局面，当然在小老二的盘算之中，他当然笑得出来，而且还逼着他们说出了若不是看在他们的王的颜面上，打死都不敢苟且。 黑面小龙王随从之中不乏能人，不过他们的软肋则是愚忠，可以说小老二把住了他们愚忠的命门，因此，他才可以潇洒应对，而那些人也才会愤怒之极而心中有一种被掏空之感。那些持所谓正派观念之人几乎形成了合流，都督促小老二马上解除剧毒威胁，在七嘴八舌之中最终形成了统一的检验标准，让小老二马上喝饱湖水以示诚意。 小老二当然不愿意上当，他不会笨到先解除剧毒威胁而将事态发展的主动权拱手让给对方，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低三下四地去哀求对方释放鬼兵。 在小老二的盘算之中不只是这一点，还有更重要的是要提防左手放右手抓的事情发生，如果让黑面小龙王左手讲信用右手握住表面看上去的正义，那不让天下人笑话死了，堂堂军事教席还有何颜面面对出类拔萃的弟子，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这不是辱没了军事先贤的圣名了吗？不，绝不！ “喂，又不会马上下雨，一池青蛙乱叫什么？”小老二将神拐重重地砸在筒口上，他暗地里是想借此试一试可否砸烂它，起码可以得到白面小龙王皇宫之中没有的这件宝物的相关信息，一下，两下，连续来几下，哈哈，这帮人，宁可捂住耳朵也三缄其口，小老二捣乱的功夫有的是，他跳起来大力挥舞神拐，嘴里叫道，“不信砸你不烂！” 黑面小龙王双手捂住耳朵，脸上挂着笑容，看着筒子在泥浆水中滚动着。小老二忽然发现，滚动的筒子下部有一个很深的凹凼，而且里面还有一条金鱼在游动。他的好奇之心上来了，行动之时吼叫道：“哈哈，原来窍门在这里！” 黑面小龙王的随从见小老二站上滚动的筒子，而且玩耍似地点水前行，一路用神拐捅得乓乓作响，随从之中终于有人稳不住了，大叫道：“怪老头，你若是毁了天下奇绝的收纳筒，就是与黑煞湖为敌！” 小老二暗自高兴，他当然善于抓准时机，岂有白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之理，他在收纳筒上跳舞一般，老是在凹凼附近东一神拐西一神拐，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确定了收纳筒的机巧，不断地试下去，不过是报复这些随从对他的侮辱和大不敬而已。 着急，着急好啊，小老二可得意了，他借故倾听收纳筒中的声响之时，侧着脑袋用千里眼测量凹凼的厚度。有什么呀，不就是一般的机巧设置吗？不知者觉得神秘，知之者那简直就是小儿科，如此鄙视心理使他容光焕发，标致的颜面上折射出自信来，那是多么吸引眼球的呀，对黑面小龙王一行是多大的威胁啊！ 小老二折磨起人来绝非省油的灯，哪里还有半点在钟意的青草面前的那种卑微和怯懦，他潇洒得了不得，你看，他围绕凹凼全方位的试探，可谓每一下都敲打在他们的心上，不敲打出心脏病来，也会让他们的小心脏抽搐几下。 小老二心肠真硬，把那帮人变脸变色看在眼里，他居然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冷不丁地在凹凼处来一下，甚至将神拐高高地举起，对准了，轻轻地来一下，不知有几颗心脏在骤停，不知有几颗心脏在滴血。 不说，还不说，只要你们的小心脏受得了！小老二想要的信息还没有得到，你们，你们这帮死硬分子，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挂上的锁有多大有多重有多牢固！敲不开，慢慢来吧，看谁玩得过谁！ 小老二一屁股坐在凹凼处，神拐三敲两敲，收纳筒便停止了滚动，小老二趣味了一回，他用手拍了拍收纳筒道：“不滚不动啦，活宝变死宝啦！” 黑面小龙王一班人紧张得不行，小老二则观察着凹凼中金鱼的游动，他晃动了几下神拐，变成草棍模样，拿着由慢而快地搅动着，催促着金鱼游快一些，再快一些，还要快一些，嫌慢之时不惜用神拐草棍敲打金鱼。 小老二突然吃惊地骂道：“喂，翻肚啦，这么不经玩啦，命怎么会这么短呀，什么玩意儿，活过来，陪老子再玩一阵！” 三缄其口之人不开口都不行了，这下可热闹了，黑面小龙王的难过引发了随从们的大吼大叫，小老二的心愿就要达成了，他微笑着，背过脸去自鸣得意了起来，骂骂咧咧也无妨，他有的是耐心，静待有用的信息传进耳朵里。 啊，原来如此，小老二听到了有价值的信息，他开始自我检讨了，对黑面小龙王误会还是有的，人家中了你备战大荒的招，没有关进水牢里，而是放入贮藏宝物和医治创伤的收纳筒里，干嘛要这样对人家，过分，确实过分，还有点忘恩负义的味道！ 收手吧，别砸了人家的宝贝，别曲解了人家的好意！不过思前想后，小老二认为黑面小龙王的野心还是有的，他为何要把众多鬼兵放进贝壳里收藏到收纳筒里，敢说这不是别有用心吗？他终于找到了医治后悔的灵丹妙药！ 眼下，小老二捣毁收纳筒的愿望并不强烈了，他也不再搅动那被视为机巧的凹凼，他抽出草棍神拐之时，放缓了语气，几乎是平等协商地道：“如果不想毁了收纳筒，放了鬼兵，我们之间还是同盟军，谁也别以谁为敌，好吗？” 黑面小龙王的随从看来还是缺少一点远见卓识，更谈不上有什么谋略，他们误以为小老二的友善表示是示弱，居然不依不饶，也不退让分毫。 黑面小龙王很有些失望，他环视左右，小声地告诉众随从，你们看不出来吗？如果他要毁了宝贝，乃轻而易举之事，为何要把自己逼入绝境？ 这班随从真的是武夫脾气，虽然不敢明里违抗王的旨意，但心中极不情愿，有的还对黑面小龙王瞪眼和瘪嘴，那意思是长他人志气，只要下令灭他，他连还手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放，放，马上就放！”黑面小龙王大声下令之后还在善意地提醒小老二道，“教席，你可要想明白，它们可不是善类，到时候别后悔！” 在小老二的坚持下，黑面小龙王命人把贝壳掰开，扔进泥浆水里，小老二何其谨慎，他将神拐摇晃了几下，神拐变得又大又高，将有可能阻挠的那帮人与鬼兵分隔开来。 看这出好戏的还有三双眼睛哩，那就是黑煞山谷中的土地和两个妆扮的书童。土地称赞小老二足智多谋之时，两个书童表示怀疑，尤其是性格豪爽的书童见到黑面小龙王的随从居然拿自己往神拐上撞，他激动地刚骂出“蠢货”两个字时，另一个书童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叱骂道：“不想活啦！” 话说一群鬼兵不可能被泥浆困住，不过，它们拖着两个新死还没有变成鬼的家伙，扔进泥浆中，踩了又踩，打了又打，然后从石堆缝中倒提起来，拼命地往上拉，拉得好长好长，挤压得扁扁的，放手之时，两个似有似无的影子闪了几下便不见了。 小老二高兴地打趣道：“哈哈，当年老子使坏治那四个徒儿，设置的女拳林也有相同的功用，不过，用心各别，他们是要人死，我则是要让他们活得更有品位而已！” 没想到，那两个新死的重尸居然飘了起来，变成了鬼兵。更糟糕的是，这群鬼兵们一拥而上，把小老二围在中心，其臭无比，面目狰狞，言语也歹毒污秽不堪，它们居然借口小老二知道他们的底细，实则报仇，不除之而后快绝不放心。 小老二翻出救命功劳来，希望鬼兵们能放过他时，鬼兵们笑得前仰后合，两个书童正悄声说“向它们要人情简直是找错了庙门”之时，小老二被逼得节节败退，为了获得逃奔机会，他主动向鬼兵提出道：“告诉你们鬼王，我小老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鬼兵们不容分说，蜂拥而上，小老二惨叫着，声音在黑煞山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