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另一处战场
早月被布署在保护黑魔的白铁部队，黑魔虽有暗术这股强大火力，但他们缺少保护自己的手段。 上天的壁障作为持续性的暗术虽然能够提供很好的防护，但是对于魔力的消耗也是超出想象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连三阶暗术都不一定能使用的低阶暗魔。 这种防御往往是他们在生死最边缘的时候才敢使用的技能，使用一瞬间之后恐怕后面就是陷入咒力消耗一空的窘境了。 所以安置护卫黑魔的白铁，已是白骑士机关的固定阵形，这次由包含早月在内的九名预备队员担当此职。 工作虽然朴实，却是相当重要的角色。 “如果我不好好保护黑魔，他们就无法专心集中攻击。”虽然对于将要正面对抗要塞级异端者的灰村诸叶十分的担心，看着斋子以及龟吉，以及更加重要的静乃与摩耶，早月还是努力鼓起干劲。 这支部队布阵于当成避难所的沙滩，所以他们必能清楚望见远方海面——原本应该是这样，倒楣的是今天早上开始就雾霭迷蒙。 是片宛如妖气般浓烈混浊的大雾，这雾霭像是要包围住整座岛似的，充满整个视野。 昨天清晰到能望见水平线的彼端，如今却连短短一百公尺后都看不穿，以前出现异端者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异常的现象。 早月有股仿佛世界早已全毁，只剩下这座小岛的不安。 “你怕了吗？” “才不怕咧！” 被一旁的静乃捉弄，早月立刻像神经反射似的回嘴。 “摩～耶会怕...”摩耶则是脸色发白地伸出双手，虽然有着前世的记忆，但是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 早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抱起摩耶。一感觉到这稚嫩少女的体温，早月觉得自己有种被激励的感觉。 “来了……”斋子依然双臂交叉于胸前，眯着眼发出警告，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是早月加入实战部队近半年以来从没见过的。 早月不由得瞪向海面，在这封锁世界的朦胧大雾中，浮现出一道巨大黑影，那真的是道需要令人抬头仰望的黑影。 当黑影愈靠愈近，影子的身形就无限制地一直扩大，早月也追着黑影将视线持续上移，仰望到下颚都无法再往上抬了。 咻的一声，异常庞大的巨足突然从雾霭中窜出，其压迫感宛如高楼大厦从天而降！ 这实在大得荒唐。大得令人看了头昏眼花。 早已不断对自己说过这是一头三百公尺等级的异端者，但这体型之大简直就像在嘲笑人类想像力的贫乏…… 就如同在大家的想象中1000人也不算很多，但是真正看到1000人的时候，那种数量和阵势绝对会超出想象 早月与摩耶忍不住发出一声哀鸣，周遭队员也一阵sao然。 “那脚在照片上看起来明明就像线一样细啊！” “……早就说过说本体绝对不只那样啦？你应该深深烙印并谨记于心。” “早就烙过头，心脏都快被烙熟了啦！” 早月顾着与静乃拌嘴，她根本没发现自己太过用力抱摩耶，让摩耶都发晕了。 “少在那边七嘴八舌的，小丫头！”如果没了斋子这一喝，早月的状态一定会更加混乱。 第二只脚自浓雾中伸出，它在海上行进的样子简直就跟在陆地行走一样。 那巨大玩意以猛烈撞击的力道从天而降，然而却无声又不起浪，根本违反物理法则。 这正是它们——非此世之物（异端者）的真本事，一般常识、自然现象并不适用于它们身上。 它们是一群以名为咒力的超常力量活动，扭曲森罗万象的异形怪物，伸出雾霭外的两只**互运动、步行，怪物的真面目即将现身。 早月打从呱呱坠地以来，第一次体认到三百公尺长的巨大物体出现在远方上空并移动，是有多么的恐怖、异常且扭曲。 她同时全身起鸡皮疙瘩，呆滞的望着天空中的黑影，松开抱着的摩耶。 摩耶就这么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也变得呆住。 此时已无人发出哀号，每个人都像惧怕日全蚀的古代人一样，抬头仰望那怪物全身不停颤抖。 然后——八只脚其中一只终于登陆岛上。 在那一瞬间，有股令人以为自己内脏遭翻搅似的重低音响彻全岛。 要塞脚着地时发出的震动，甚至从早月她们布阵待命之地的遥远彼方传到这里，撼动了地面。 它在水上行走时可是无声无息的啊！ 预备队员里已有人心力交瘁，要塞只不过在行走，早月她们就已陷入恐慌。 “就叫你们别慌了这群没胆的家伙！” 化身恶鬼的副队长一声凛然大吼，简直让早月喜极而泣。这会成为心灵上的支柱。 “可是、可是，根本没办法打倒那种家伙吧！根本没听说有那么大只啊！” 身为正式队员，也被称为二年级第一的黑魔竹中说起丧气话，他本人正是个像草食系男子般温柔的男人，早已哭丧着脸。 毕竟这里的人群还都是学生，虽然参加了不少次异端者的讨伐，但是在抗压和心理素质上终究还是和有着丰富经历的成年人有着区别。 “开会早就说过了，而且也并非没办法！更重要的是，竹中，你人已经在战场上了！” “想象一下让这样的怪物真正登陆到本土，登陆到东京会是什么样子！又会有多少个之前那个小女孩一样的悲剧产生！” 神崎斋子果然是有足够魄力和领导智慧的，借用了之前早月的故事很轻松的再次让队伍中低靡的士气重新升起——就算不是愤慨激昂的状态，但至少可以战斗了。 “那么就照原定执行作战计划——打下它其中一只脚！”斋子双臂交抱，趾高气昂。 要塞的左前肢踏过离斋子很远的后方，目标正按照诸叶与春鹿事先在海面上奔驰、侦查、推算、预测出来的路径前进。 黑魔部队为了自其侧腹攻击，也把这点考量进去才布阵于此——首先为了阻止要塞移动，先将八只脚破坏。 因为此魔物体型虽巨大，但足部却显得格外细长，石动才因而立下此策，黑魔部队负责其中一只脚，得靠全体队员一同攻击打断。 就算是海魔种，想要将彻底断掉的肢体重生也需要至少一天的时间！ “漆原！” 斋子指名道姓唤住看着巨型要塞依然天不怕地不怕的静乃。 “今天这种日子，就让我瞧瞧你认真的样子吧。” “我正有此打算” 斋子隐含期待地命令道，静乃则冷冷回应，早月不懂她们那互动有何意涵在。 在她思考前早已开战。 “目标！左前肢！全体黑魔，各自施放最强暗术往它身上轰！”斋子豪气地一声令下。 她是个最爱性sao扰以及职权sao扰、令人头疼的副队长，但她也因此比男性更有胆识，习于发号施令。 平时训练产生的近乎本能的反映让七零八落的个体，全都聚集成一集团。 全体黑魔看着魔物那要通过自己眼前的左前肢，开始吟诵咒文，预备队员诵起第二阶梯和第一阶梯暗术 斋子敏捷俐落、竹中与龟吉迟钝缓慢、摩耶勉勉强强地吟诵第三阶段暗术。 情况不允许失败或没有成功击发，在这紧张情绪不断攀升之际—— 一阵有如歌唱般清新透彻的咏唱声搔弄早月的耳朵。 【无常之地啊死之冻土啊借汝之气息予吾让一切无声冰冻】 【盛者必灭为世间法则为神所定下的不可避免宿业】 【如水往低处流夺走所有的生命吧】 【如时光也冰封展示万物静止的世界吧】 第四阶段暗术《狂风暴雪（UnearthlyBlizzard） 漆原静乃，比任何人都来得早完成这极为困难的高等魔法，她以那看了令人生憎的冷酷表情，咚地一敲结束缀写魔法文字。 光之文字随即化为非比寻常的暴风雪，袭向要塞的左前肢，暴风雪将路径上大气里的水气化为冰之结晶，使一切染成雪白，巨大的前肢结上一层冰霜。 而斋子她们一齐放出的攻击暗术也以分毫之差击中前肢，不知静乃这击是出于故意或偶然，如此时间差成了精采绝伦的联手攻击。 剩下的全体黑魔猛攻那遭冰冻的前肢，结果就像拿起槌子往冰雕一挥似的，要塞的左前肢彻底遭粉碎。 “成功啦！”“打断啦！”“本大爷果然超厉害的啦啊啊！”大家痛快大喊。 作战第一阶段成功。黑魔部队达成整场作战不可或缺的任务，就连只能在一旁守候的早月也看得紧张兴奋。 “这群得意忘形的家伙，要高兴还太早啦！”但队员被斋子泼了冷水后，立刻绷紧神经。 失去一只脚而无法支撑的巨大躯干开始摇晃倒下，躯干各处现出无数个孔洞，冒出令人在生理上感到厌恶的突起。 随后更有让人恐惧之物自孔洞中飞出，是体长约一公尺，像无头巨蜂般的生物。 “难道有异端者寄生在异端者体内吗！？” “别乱了阵脚，岚城！巨虫种体内有幼虫很常见。而且它们还没发育完全！根本不足与真正的异端者相提并论” “可、可、可是，数量也多到太异常了啦！” 从孔洞中陆续飞出的蜂形幼虫，像黑云似的覆盖天空。 成千上万头幼虫发出的振翅声，听来宛如虫子在耳里乱窜般难耐。 幼虫尾巴上的针看了毛骨悚然，每个人能感觉到有几百根毒针正虎视眈眈地对着她们。 “进入作战第二阶段！黑魔部队集中攻击本体！白铁部队保护黑魔免受蜂型幼虫攻击！神经绷紧点啊！” 斋子一声令下，黑魔部队开始攻击要塞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