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日的终末之海（上）
二十多米左右的水下，海草和鱼群在不停的随着波浪与珊瑚群上飘荡，松康戴着面罩在水下寻找着一种精灵般的食物——禾麻鲍鱼。 由于禾麻鲍活动于海底岩石的隙缝里，捕捞时须用铁针钩捕，所留下的针孔便成了辨别它的最佳标志，禾麻鲍rou质嫩滑，香味浓厚，与网鲍、吉品鲍构成世界“三大名鲍”。 鲜鲍鱼保鲜期只有短短的两天，商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对鲍鱼的进行精致的加工，这样一只鲍鱼24小时之后就会出现在东京的市场中。 鲍鱼产地青森县的凌晨3点，吉原松康坐着爸爸开的快艇出发，父子俩要开船到他们村承包的鲍鱼采摘海域去采摘自然馈赠的野生鲍鱼。 鲍鱼是一种长年生长的海产，一只大鲍鱼，可能需要10年以上的生长期，产量不多，故十分矜贵，价钱亦不菲。 5—7月是鲍鱼最肥美的季节，这个时节也是鲍鱼的最佳采摘时期，在发现了石柱上附着的鲍鱼之后，松康没有着急动手采摘，而是解下了一个扣在身上的的卡尺，开始测量起鲍鱼的大小。 鲍鱼采摘的守则是采大放小，长度不到7厘米的鲍鱼是不能采摘的，为了延续自然的馈赠，渔民们小心翼翼地遵守着海洋的规矩。 但就是这样，鲍鱼的生长速度终究还是跟不上人类欲望的增长，野生鲍鱼的资源还是在一天天的减少，尤其是个头够大的鲍鱼。 鲍鱼的品质分级单位是“头”，但这并不是说鲍鱼有很多的头或者头越多的越好，这里所指的头是每司马斤中会有多少头这样大小的鲍鱼，比如双头鲍就是指两只双头鲍的重量就有了一司马斤，而九头鲍则是有一斤九只。 不用说大家也能明白头数越少代表是个头越大，生长岁月越长，品质越好的鲍鱼，不过随着鲍鱼资源的枯竭，现在三头鲍都已经很少出现了，更不用提“千金难买双头鲍”的双头鲍鱼。 尤其是禾麻与吉品鲍鱼中的双头鲍，更是已经如古董般成为历史了，每一只双头鲍单单在海边的收购价就能达到5-10万日元。 不过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幸运日，松康这样想着，经历了数个小时搜寻的他刚刚在一处十分隐蔽的海底岩缝中发现了数十只个头足以达到双头鲍的鲍鱼，甚至有一只看大小说不定都能达到传说中的单头鲍级别！ “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就在他兴奋至极的想要下去采摘时，头盔上的大功率水下探照灯扫过某块区域的时候却照射出的异常东西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他再次将探照灯扭到那个方向的时候，印入眼眶的的景象却让他呆住了，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邪异的拥挤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高高的诡异墙壁，那是在海边小村长大的他从没见过的恐怖景象... 仿佛是被探照灯的照射唤醒了，眼前看不到边际的黑色墙壁上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开始毫无规律的活动起来，苏醒过来的无数张扭曲邪异的面孔全部凝视着他，同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是...什么东西啊...”一声无意识的呢喃从松康的口中吐出，在深深的海底化作了一个小小的气泡消散而去... ...... 与此同时，在大海的另一边的英国，六首领会议却几乎陷入了要打起来的地步。 “你们三个都太野蛮了啦！核武持有国家的做法就是这么不讲理。” “胡说八道！你们家的核弹头数量不是最多的吗，死老美？” 表示恨不得打上一架的有两人。 摆出放马过来姿态的有一人。 假装自己是荧幕上桌布的恐龙，一只。 现在想立刻去喝闷酒的辛苦人士，一位。 会议一整个陷进无法可解的困境。 再这么下去就算发展成导致世界末日来临的战争也不奇怪，白骑士机关和人类一起迎来破灭也不足为奇，就是如此糟糕的情况。 在这根据最后一人的态度，足以决定事态如何发展之际—— “呜…………嘎…………咳………”突然传来一阵听起来十分严重的痛苦呻吟。 “查理你这偷跑的混帐！” “等一下，这、这可不是我干的。”查理不解地辩解。 五人一齐看向声音的来源，按住且开始搔抓胸口的——是安东骏河，日本分部长。 他不过才静下来一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爱德华正想确认他是否无恙，骏河却在那一秒之前就先从椅子上倒落地面。 他痛苦地在地上爬，身子猛一用力，将背靠在墙上，呼吸急促，说话不清楚，双眼茫然无法聚焦。 “怎么可能……会有……有这种等级的……该不会……是现在……？”骏河一直重复着这些令人不解的话。 就连瓦西莉沙与查理也都战意全失，全员哑口无言地看着骏河剧烈的变化。其中一人——艾琳说出她的推测。 “难道——是异端者现身了吗？”爱德华一听，目光瞬间锐利，眼神变得冷酷无情，低头看着骏河。 骏河虽然痛苦，但仍然用力的点了个头，艾琳的推测成了事实。 “「千里眼」这就是你的源祖之业吗？” “嗯，哀家——不，你们应该也是初次见识吧？这可真是有趣啊。” 查理眉头深锁凝视着骏河，瓦西莉沙则是舔舌、脸上充满嗜虐的微笑。 “想不到竟是种伴随着痛苦的技艺！过往小的多亏了骏河大人的通报，才能将异端者造成的灾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如此一来叫人更加敬畏啊。” 就连鲁七星也不禁起身窥视，感叹道。 “安东，异端者出现在哪个国家？”爱德华就连语气都变得冷酷，出声询问骏河，查理、瓦西莉沙、鲁七星都面目狰狞地等待骏河发言。 不知为何，异端者只会出现于在场所有人的母国，也就是说，当中某人的故乡正遭受异端者的魔爪侵袭。 万一超弩级异端者出现，抛下国家让部下自行对抗将异常危险是绝对不行的，这下只能扔下会议，立刻返回自己的国家。 就在查理他们愈发紧张关切时，骏河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是...我的...国家” 爱德华一听表情变得更加凶厉，“我现在马上向NOR确认，你知道是在日本的哪里吗？” “在海上，跟他们说是在青森县的北方。”骏河右手举向天，左手贴在额头上闭眼说道。 “青森县的北方是吧？居然可以知道得这么详细，真不愧是千里眼。”艾琳这声单纯的称赞，听在爱德华耳里只觉得有些冷漠。 在向美国国家侦查局（NRO）——世上少数配有侦察卫星的谍报机构询问后不久—— “据说马上就发现了，这下可真的大事不妙了。” 电脑的画面显示出卫星空照图，看着荧幕上的异端者威容，六首领各自有不同反应。 爱德华立刻回头瞪着骏河，查理露出他今日最不悦的表情，艾琳陷入沉默，不知道在做或是想些什么。 智深则是一脸严肃地说“真是可怕，真是可怕，好险不是我国啊。” 至于瓦西莉沙——“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她突然放声大笑，随后立刻拿扇子指向骏河。 “哀家可不准你擅自轻举妄动啊，安东。不服的话就先打倒衷家再说。” “你干么突然说些不讲理的话啊！？这种等级的家伙，如果六首领不上前线亲自作战根本打不赢！这一看就知道了不是吗！？快让安东先走嘛！” “呵呵呵！哪儿不讲理？日本不是有位打算升上S级的男人吗？这样安东就没理由特地回去一趟不是？大伙就一同喝个茶，开心地闲话家常，是吧？”受瓦西莉沙一番嘲弄，爱德华气得咬牙切齿。 “你是要诸叶……和这等魔物战斗吗？” “温柔如哀家早就反对让个孩子肩负如此重担，在那吵着要让那小鬼升格成S级救世主的不正是你们？那就只好请他一展身手啦！” “哀家也不多做无理要求，要他独自一人歼灭这等魔物，哀家可是非常温柔呢。是吧？祈祷让小鬼与魔物战斗而悲惨逝去后，你们的良心不会因此受到谴责吧。”瓦西莉沙仿佛觉得有趣至极而哈哈大笑。 虽然不是在模仿查理，但爱德华也露出极度不悦的表情，说来遗憾且叫人一肚子火——但关于这点，瓦西莉沙的话有其一番道理在。 并不是不讲理，身处最惨烈残酷的战场，面对最凶恶的异端者，担负起最危险的差事。 能办到以上这些，才是真正的S级救世主。 “真是好办法。我就帮帮你吧，雷帝” 连查理都说出这种令人不安的话，这时他早已完成了第三阶段暗术。 已经不是用“任谁都没察觉”、“神技”等辞汇就足以形容，他缀写咒文的速度实在快得异常。 包含能省去咏唱的部分，都是这位法国魔人近乎犯规的特技。 “沉稳地睡去吧。这样你也无需痛苦了”查理一脸愉悦地低头看着骏河，骏河背靠在墙上回瞪，但—— “呵呵。想不到你还有贴心的一面，我就好好夸奖你，让你当我的手下好了？”他高傲地一笑后，自行闭起眼，身体放松睡倒在地。 刚刚那痛苦的表情仿佛都是假的，如今骏河宛如死去般沉睡，源祖之业暗术——《万年深眠（Gigadrowse）》。 安东骏河既非白铁也非黑魔，身为一个能力特别针对异端者的救世主，自然无法抵挡查理的魔力。 如果情况并不危急，骏河的端正睡相令人不禁要惊叹叫好。 瓦西莉沙站在一旁，瞪着爱德华。如此一来爱德华便无法轻易出手相救，况且他一开始本来就不希望场面弄得如此火爆。 “难道一切就只能靠你了吗……诸叶？不过有那家伙在的话，至少你们两人能够保住性命吧...” 无论如何，即便没有这两人从中阻挠，骏河也无法立即返回日本。万里的“转移之门”受到暗术本身的限制，还有大约十小时无法使用。 “愿上帝保佑你们把，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看着卫星影像拍出的异端者照片，爱德华不由得画起十字架。 威震天下的白骑士，如今也只能求神显灵。 若要问他为何这么做—— 因为那是一头连英国本部长、六首领之一都“初次见识”到——只能以恶梦形容的可怕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