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剩下的时间，我来！
晨阳忽然来了句，谭鹏飞和曹进都有点儿傻眼。 几分钟？ 他们还真没计算过。 不过，想到刚才晨阳在台下的表现，再联系到刚才晨阳说的大话，还有他们哥俩说话时言语里的敲打，晨阳这话听在两人耳朵里就带着些反击的味道。 顿时，哥俩来了精神，心想，你小子还想在记台词方面为难我们？算你找错人了！ 大拇指翘起，曹进指着身后道，“一目十行，三分钟以内不带眨眼的，只要有本子，立刻马上让我们哥俩上台都成。” 谭鹏飞也道，“别说有本子，就是有词儿我们哥俩也能上去。” 这哥俩一个比一个说的玄，温夏有点儿看不惯了，心说你们这么厉害，怎么刚才就听你们俩说老段子了，合着你们俩只能记台词，不能创新？ 晨九月当然知道这是哥俩给小外甥难堪呢，但现在时间紧迫，她也没说什么。 晨阳并不了解大姑的心思，低头看了看表，时间还剩20分钟，简单的算计了下，就对大姑道，“大姑，给我台电脑。” 前台。 观众们对赵荣的出现已经迫不及待了！ “赵荣老师快出来了。” “是啊，再有两个节目就要上场了，真期待啊。” “真没想到这个九月小剧场这么厉害，竟然能请到赵荣老师，我昨天还听说，赵荣老师的行程很满，一般不会来这种小剧场。” “赵荣老师再怎么说也是G市土生土长的人，有人邀请还不来？” “就是，别看这种小剧场，邀请的价格至少是市面价格的一倍多，有钱谁不赚啊。” “如果能看到赵荣老师，那这张票就算没白买。” 观众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上台表演的相声演员明显有点儿压不住场了，好几次都说错词儿，不过凭借多年的台上经验，两个人还是现挂了不少梗，可惜笑点很少，观众也不太买账。 后台。 主持人毛晓曼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同样着急的还有九月小剧场的其他相声演员。 赵荣不能来的消息已经在后台传开了，这如果观众闹起来，还不得退票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乱了。 “老板不会真的相信那个门外汉吧。” “她侄子三年都不来几次，能写的了相声？” “谁知道呢，依我看，这次三周年过后，咱们的小剧场就该散了。” “曹进他们哥俩呢？不是说看看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谁知道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也去。” 剧场成立三年，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老板得罪了赵荣，剧场可能要散，但多年的感情让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身的利益，而是如何挽救这场注定要烂尾的周年庆相声会。 休息室。 来打探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整个休息室就再也进不去人了。 晨阳坐在化妆台上，目不斜视的敲着键盘，手速之快，让键盘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然而，此刻最令人咋舌的不是他的手速，而是前排围观的人一次又一次发爆出“哦”的感叹声，期间，还有稀稀落落的掌声。 后来的人都看不到晨阳的文档，只能听声音。 因为晨九月的关系，很多人其实都认识或知道晨阳。 但这厮除了是老板的小外甥这个身份外，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甚至连个资深票友都算不上，更别谈创作了。 要说相声这种艺术确实不算难，一人一桌一口就能说。 但它的门道却在里面，如何开场的“垫话儿”，如何在正文时抛出“瓢把儿”，又如何说“正活儿”以及如何在结尾起“底”，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除此之外，还需要穿插包袱，什么三番四抖、先褒后贬、阴错阳差、一语双关、自相矛盾、表里不一、歪讲曲解、违反常规，这些看似简单的技巧混在包袱里都需要功夫，普通人没个七八年的学习，想都别想。 可听到前面这一连串的赞叹声，站在后面的人都傻了。 怎么回事？ 难不成门外汉真的写出令人赞叹的作品了？ 疑惑还没有解开，就听前面谭鹏飞就开口了，“阳子，你写的这篇《朋友论》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这篇《朋友论》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我就能把词儿顺下来。” 曹进也道，“阳子你放心，别说三分钟，两分钟我就能顺下词儿来。” 刚才曹进和谭鹏飞还跟着晨九月叫晨阳为阳阳，想用长辈的身份来敲打敲打他，现在看到剧本后，他们的姿态瞬间放低了，把晨阳放到了自己的平辈上面。 “其实我认为这篇《朋友论》写的很有深度，小谭，小曹，你们俩年纪还太小，对社会的认识还不算深刻，这篇《朋友论》应该由我和璐哥来说。” 开口的人叫郝京，是九月小剧场的元老之一。 另一元老也开口了，“京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您看，您活到现在多顺风顺水，票友，有吧，名气，有吧，收入在咱们整个小剧场，您都是这个，”开口的元老比了个大拇指，“您还缺什么朋友啊，这种段子就应该让给我和王哥这样的，特别是王哥，交友不慎，这段儿说出来更好。” 王哥也开口了，“就是啊京哥，这种相声还是我们来吧，三分钟记下台词不敢说，但五分钟之内，我们就能把词儿捋顺了。” 众人都听傻了。 卧槽！ 这就抢上了啊！ 这篇《朋友论》到底是什么玩儿意儿，竟然能让几个元老级别的人物开抢！ 关键是，这特么都没有写完啊！！ 晨阳砰砰砰砸键盘的声音还没停，这边的几个元老已经开始抢了，还有比这更疯狂的吗？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十五分钟！ 赵荣的表演马上要开始了。 最后一组相声演员已经说到了尾声。 毛晓曼再也等不了了，直接放下话筒冲到了后台，一进休息室，就见里面人山人海，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顿时就急了，“让开，让开，让我进去。” 一边喊着一边往里面挤。 毛晓曼是剧场的老人，现在时间这么紧，大家也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毛晓曼就挤到了前面，“晨老板，下面的节目咱们该怎么办？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赵老师的节目就要上了。” 晨九月也有点急了，看着晨阳，“阳阳，你这写好了吗？” “再给我两分钟。” 晨阳头也没抬的回复。 《朋友论》是前世郭德纲和曹云金的作品，算不上最有名的，但却也是在现实的基础上对朋友最赤裸裸的抨击。 当初曹云金出走德云社，时隔多年后师徒两个人终于展开撕逼大战，网络上很多人就拿这段相声来调侃，现在大姑这种情况，这个相声最好。 可是有个难点，那就是相声并不是晨阳的专攻，所以在回忆的时候多少有点儿困难，还有些桥段很模糊，这也就导致了晨阳创作速度偏慢。 最后一段了。 晨阳短暂地停下来开始回想。 毛晓曼有点儿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上来质问，“现在还有五分钟，就算你写下来，三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记台词的。” 周围的相声演员也纷纷表示赞同。 “是啊，三分钟，时间太紧了。” “就是说啊，还要对词儿，这太难了。” “这不是考验大家吗。” “晨老板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门外汉。” 刚才还在抢本子的谭鹏飞几个人也不说话了，他们虽然很喜欢这个本子，而且刚才也说出了大话，但时间真的卡在了几分几秒上，他们也没把握真的能把本子顺下来。 晨阳没空理毛晓曼，依旧在争分夺秒的回想。 见晨阳不理自己，毛晓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在晨阳肩上抓了一把，“我跟你说话呢。” “够了！”温夏站出来了，“你看不见他正在想事情吗？现在你吵有什么用，能帮他想起来吗？”说着，他质问所有人，“就算时间没有推到这份上，你们谁有自信上台让观众忘记赵荣没来这件事吗？别忘了，现在我们大家的任务不止给观众呈现最好的作品，还要让观众接受赵荣没来！” 鸦雀无声。 真正的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争吵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虽说相声演员很多时候考验的是随机应变，但让观众忘记一个大家，而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们还真没把握。 他们现在要做的不仅是让观众看到更精彩的节目，更重要的，是将赵荣没来这件事儿对观众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郝京站出来了，“各位听我一句，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咱们再等两分钟。” 谭鹏飞：“是啊，各位咱们别着急，现在还有四分钟，咱们再等一分钟。” 曹进：“我同意鹏飞哥意见，各位，说句心里话，刚才我也不相信阳子能创作出什么相声，但当我看了剧本后，我敢保证，这个剧本绝对能让观众耳目一新。” 刚才抢剧本的元老也开口了，“是啊，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剧本真是太好了，虽然时间有点紧，但不到最后关头，咱们谁也不能放弃，阳子，你放心创作，实在不行，我和王哥上去顶两分钟。” 几个元老级别的人物都开口了，大家也都安静下来，休息室里，只能听见晨阳砰砰砰敲击键盘的声音，毛晓曼愤愤的看了眼晨阳，对着晨九月道，“老板，我回去让大明他们再顶上两分钟。” 晨九月皱着眉头，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明他们是今年刚来小剧场的，应变能力并不是那么强，两分钟看上去短，但真正现卖是需要实力的，大明他们绝对办不到。 换节目？ 那也不行。 大家今天的节目都是安排好的，最关键是，下一个节目无论谁上去，都不是按照流程表上的来，观众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出了状况，说不准还会往下轰。 随着晨九月的皱眉，刚有了点儿动静的休息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用！” 说话的是晨阳，说着话，他站起，把电脑交给眉头紧锁的晨九月，“大姑，这个段子你看交给谁说，不管谁说，只有一个前提，十分钟之内必须背会全部的台词。” “十分钟？”毛晓曼怒了，“现在距离下一个节目还剩下三分多，哪儿来的十分钟！” 晨阳淡然一笑，“剩下的时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