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车站侦察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王文清他们翻过一道土梁。

    他们看到山脚下，一列火车冒着白烟，从北向南开去。

    “呜——呜——”火车那美妙的汽笛声，应和着那“轰隆，轰隆！”驶去的节奏声，像一首动听的歌曲，震撼着大家的心灵。

    李海波动情地说：“这铁牛力大无比，又走得快，又拉得多，可惜是为鬼子拉车。等到把鬼子赶跑了，那该又是一番情趣了。”

    “是啊，我们就等着那天吧。”马小亮也附和着。

    “好了，大家别这么小资产阶级的情调了。我们在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北合流车站。”

    “我们离车站还有多少里？”一排长也跑了几步跟了上来。

    “还有二十里地，大家加快速度！”王文清向后面的一排长和战士们挥了一下手。

    “报告，王连长！我们将要经过一个鬼子的岗楼。”担任尖兵的罗喜龙跑了回来。

    “我们绕过去！”

    “我们必须沿着前面的那条小沟走！”罗喜龙用手指了一下。

    “全体注意，下沟走！”王文清跟着罗喜龙向前面的一条小沟走去。王文清下了小沟，又爬到了沟沿上，向前方望去。果然看到有座炮楼，距他们大概有五百米远，那上面的太阳旗在迎风飘扬。

    炮楼上面有两个小鬼子在指手画脚，不时地打着冷枪，看那样子是在比赛枪法。

    王文清退下沟沿，追上了前走的战士们。

    天黑的时候，他们进了北合流村，在北合流的村边的一个孤院前站住。王文清上前敲开了院门。

    开门的是个老者，只见他下巴下长着一缕长长的胡须，见是王文清，亲热的喊道：“大侄子，好久不见啊。快进来，快进来！”

    抬头一看后面还跟着一串人，然后小声地说：“呀，带着队伍来了。打鬼子啊？”

    王文清点点头，向众人招着手，压低了嗓门说：“快进来，快进来！”

    长胡子老人也招着手。

    这个院子没有南房，南面是一人高的土打墙，东南角是院门带了个门楼，西南角是厕所。

    东西两排五间房，被一个院子隔开。正房十间。正房的后面还有个后院是他们种的菜地。这里有五间柴房和库房。

    “寇大爷，大虎和二虎呢？”

    “不知道他弟兄俩在忙啥。”

    “这村子里经常来鬼子吗？”王文清担心地询问情况。

    寇大爷说：“这你们放心。鬼子为了大东亚共荣圈，在各村里成立了自卫队，用于对付八路军和**以及一些抗日组织。大虎、二虎都加入了自卫队。大虎还当上了自卫队的队长。”

    李海波听后警惕地要拔驳壳枪，被王文清一伸手把枪给掖回了腰带上。所有这些，寇大爷并没有看到。

    寇大爷继续说：

    “他哥俩虽然干了自卫队，但他们的心还是咱中国人的。他们白天应付鬼子，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到车站上给鬼子出难题。他们从小在铁道边长大，就把鬼子的白面、大米、Ｒ偷回来接济穷人。前几天搞回来几十盒Ｒ罐头。今天，我就给大家开开荤，尝尝日本人的Ｒ罐头。”

    王文清听了很高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对老人说：

    “寇大爷，对鬼子的所有带有文字和标志的东西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寇老头不假思索的说：“那有啥，吃了、用了、扔了！”说得很干脆。

    王文清感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而且是不负责任的行动。他对寇老头说：

    “大爷。对鬼子的东西，用过之后，对他们那些有标志和文字的包装什么的要加以深埋。比如，我们吃了鬼子的罐头，对罐头盒我们要深埋起来，叫鬼子不知道有这回事。鬼子的罐头盒上有文字，假如鬼子来搜查，发现了罐头盒不就露馅了吗。”

    “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今后我告给他们要引起重视。”

    寇大爷把他们领到了后院，开了三间空房子，对王文清说：“你们就住这里边吧，一会我叫伙夫给你们送过饭来。”

    “谢谢大爷！”王文清刚说完，“轰隆，轰隆！”的火车声从院墙后面传了进来。

    王文清及战士们惊愕地看着寇老头。寇老头笑着说了些话，大家什么也没听到，等火车过去了，寇老头才说：“我们房屋的背后就是铁道。”

    王文清问：“相距多远？”

    “一百多米。”

    有一个战士说：“火车就是劲大，真的耳朵都震聋了。”寇老头忙着准备晚饭走了。

    王文清向一排长招了一下手，叫一排长过来，对他说：“你带战士们先休息，后院门口、房顶上各布一个岗哨。我们四个去车站侦察一下。”

    “是！”

    王文清和李海波他们四人就去了前院，和寇老头说了一声：“我们四个出去转一转，一会回来。”

    寇老头此时正和伙夫忙着蒸馒头。他临出来送他们的时候，就占着两手面，从盆里拿出了四个馒头给他们分了。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旧干粮，你们先垫吧垫吧。”

    “谢谢寇大爷，有吃的就行，我们不挑食。”王文清咬了一口馒头，真香，满嘴泛着馒头的香甜味。

    他们四人出了寇家大院，此时的月亮刚刚露出一个月牙，全出来时应该是一个圆盘。

    他们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北合流车站走去。

    北合流村到北合流车站有而里多地。

    小时候，王文清来过这个村，寇老头是他父亲的师哥。

    他看着行走的路和小时候没啥变化，只是当时的铁路壕边的小树长成了大树。

    他们正走着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

    王文清听出了这是鬼子的翻毛皮鞋发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是几个人的脚步同时落地时，才产生出来的。

    “不好，鬼子的巡逻队！隐蔽！”

    他们四人爬在了铁路壕边的树干下。

    不一会，鬼子的巡逻队打着手电，从他们的身后走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手电光，在他们的身上划过，又照到了别处。

    这个巡逻队，是鬼子派出来巡查车站附近的。他们见没什么动静，就返了回来，正好碰到了王文清他们。

    王文清见是鬼子的巡逻队要回去，就一挥手，他们几个跟在了巡逻队的后边向车站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