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两根瓜藤
公路两旁的树枝一掠而过，王海棠握着手中的方向盘紧紧地盯着前方，心里想：真可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以为断了的线又接上了。 此时的芳子，并没有像王海棠那样乐观，尽量的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案情的急转直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芳子难以预料。 她现在还无法得出正确的推论，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此案比她想象中的更复杂了。 一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在二十里铺县城医院门外嘎然而止。 医院的负责人立即带领她们来到病人居住的214号病房。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病人的床位已经空空如也，她们要找的人竟不辞而别。 据病房的护士说：“刚才还在，十分钟前还给那个病人吃过药。”同病房的一个病人说：“那个人吃了药，说要上厕所，走了就没回来。“ 这一定是美智子和医院联系后，医院暗中加强了监护，不料惊动了他，引起了他的警觉，伺机而逃了。芳子心里推测着。 逃犯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逃走时也没有忘记那套长袍。 芳子仔细地询问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后，当机立断叫王海棠和县城里的侦缉队联系，封锁住各主要交通要道路口，堵截嫌疑犯。 随后又对那个病人的床底进行了检查，发现了床底下有一支揉碎了的烟卷，这引起了芳子的注意。 护士说：“这是病人醒来后，从烟盒里取出了的，还没有点燃就被护士制止住了，那个人后来似有所悟的盯着手中的烟卷，然后狠狠地一搓，扔到了床下面。“ 芳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根烟卷，然后掏出个小纸袋，将烟卷放了进去。 两小时后，芳子回到了司令部，将包那支揉碎的烟卷的纸包放到桌子上，拿起了电话：“喂，给我接一下检验科。” 芳子说着拿了纸包里的烟卷看了看，又放在了纸包里。 听到总机給接通了，便说：“你过来一下，我这里有需要化验的。” 芳子说完，挂了电话。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日本军人走了进来，向芳子行了个军礼：“报告中佐！你找我？” 芳子点点头：“是，我找你。你把这支烟去化验一下。“ “是！“白大褂应着从桌上拿起了那个纸包，走了出去。 芳子无事可干，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当她把烟头扔到地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报告，中佐！” “请进！“那个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走了进来。 “中佐，化验结果出来了。”白大褂说着把手中的化验单双手呈给了芳子，接着说：“这支烟是产自太原中烟工业公司出品的哈德门香烟，烟丝中含有少量的烟碱。” “烟碱对人体有害吗？”芳子不懂地问。 “是有害，而且超过一定的程度就会危害生命。” “烟碱含量对人体的危害程度有多大？” 白大褂解释道：“服用烟碱会引起抽搐，烟碱属于抽搐性毒物，烟碱是从烟草的叶、茎和根中提炼出来的，多和苹果酸、枸盐酸结合成盐类存在……” “好了，就这支烟的所含量毒性能到什么程度？”芳子打断了白大褂的演说。 “通常情况下，烟草中的烟碱含量为1.8%，而这支烟的烟碱却是21%，属于中毒的范围，但未达到致死量。” “这么说，投毒人并不希望吸毒人马上死亡。？”芳子疑惑地问道。 “有这种可能。”检定员点点头。 芳子将目光盯在了那张化验报告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海棠说：“中佐，我们的顺藤摸瓜计划是不错，但有时一棵瓜会连着几根藤。目前我们找的瓜就有两条藤相连着，一条是华友德，一条是张玲。我们想想看，所有的事件都和张玲有关。我们是否可以吧华友德和张玲连接在一起去找寻那个瓜。” “你说的在理，我们就把他们连为一体，看有什么样的瓜出现。”芳子很欣赏王海棠的分析能力。 王海棠手中拿着副白手套，在手中摆弄着，谈出了自己的看法： “根据现场的勘查和技术鉴定，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婚礼现场的杀人凶手，南城外的撞人弃车逃犯，二十里铺医院的逃离者，均系一人所为。南城外的撞人弃车逃犯的唯一目击者是骑摩托车跟踪而至的的人。” 王海棠说到这里，来到窗台前，顺手提起了暖壶，给芳子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然后，才接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但我们现在还有四点不明：一是，凶手是什么人？二是，昌盛实业公司的老板张大同报案时说是两个人劫车，但从车祸现场上看只有一个，那就说明，中途有一个人下了车，那这个人去了哪里？” 王海棠说着，掏出烟盒，给了芳子一根，自己嘴里叼了一根，掏出打火机，先给芳子点了，才将自己嘴里的烟卷点燃，吐出一个烟圈后，才望着慢慢散去的烟圈说： “三是，从车祸现场判断，骑摩托车的人和凶手不是同伙，而是对头。因为凶手造成车祸后，摩托车紧急刹车，并没有协助凶手到达火车站，致使凶手匆匆忙忙在离火车发车只有两分钟进入站台，但骑摩托车的为什么没有干掉凶手而放走了他？” 说到这里，王海棠又开始抽了几口烟，才接上了自己的话茬。 “难道他们要得到的仅仅是车中被劫的女人？四是，凶手在作案后，选择南城外潜逃显然是计划好了的。车站检票员说此人带着个皮箱。可二十里铺医院的医护人员说，此人进来时空着手，那只皮箱又去了哪里？” “好！不愧是帝国军官学校培养出来的精英，分析的有理有据，精辟透彻。” 芳子嘴上叼着烟，双手给王海棠鼓着掌。 拍了几下手掌之后，吧烟卷拿在了手中，说： “你说得对！就把两个瓜藤连在一起，寻找那个未知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