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心忐忑,伤心之人
天刚蒙蒙亮,司徒琴越就忐忑的守候在床边,一双清冷的眼写满了紧张。白衡在他的目光中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无知无觉的沉沉睡着。 司徒琴越坐在白衡的床边,像一座玉雕,一动不动的,只有眼睛偶尔会眨一眨,表示他是个活人。 光,悄悄射进了房间,床上的人还在熟睡。 司徒琴越握紧了拳,嘴紧紧地抿着。 司徒琴越,该死。你不知道你不能喝酒么,为什么还是喝酒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忍住?若是小浅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唔。” 床上的人哼了哼,睁开了眼睛。 白衡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守候在床边的司徒琴越,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白衡又羞又急,心中不知怎么想的,赶紧又悄悄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没有醒来一样。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白衡装睡的事实。 司徒琴越似乎也没有注意到白衡醒来,兀自生气。半晌,回过了神,他轻轻握住了白衡的手。就这样不言无语,他静静的看着白衡的脸,眼中自责与柔情交织。 白衡本是想索性继续睡一会,可是被司徒琴越这么紧紧地盯着,实在是想睡也睡不着。白衡试探着偷偷睁开了眼,司徒琴越这次没有错过,马上捕捉到了那微微睁开的眼。 “醒了?”司徒琴越赶紧轻轻的扶起白衡,右手抚上了白衡的脸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衡呆了呆,感觉了一下,脸红了。 “怎么?不舒服?” 司徒琴越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他坐到床边,揽住了白衡的肩,神力就探了进去。白衡来不及制止,只能任由司徒琴越的神力在体内游转了四五圈。 “你的灵魂很完整,仙力也没有流失,灵力内力都尚在,你哪里不舒服?”司徒琴越急了,捧住白衡的脸来来回回的打量,等不急白衡回答,再次焦急的询问:“小浅你那里不舒服,告诉师叔。” “我,我...”白衡觉得难以启齿,脸憋得红扑扑的,徒留司徒琴越一人急得要死。 “小白啊,小白,起了没,我进来了哦!” 司徒琴昭的声音响起,不待二人反应,司徒琴昭就推门进来了。门刚刚推开,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掌风袭来,来势汹汹,惊得司徒琴昭下意识的后翻跃开。 门咣的一下被关上了。 司徒琴昭摸着摇了摇折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进来!”司徒琴越的声音传来,不复冷静,躁的厉害。 司徒琴昭暗自心惊,里面发生了没什么? 半晌,白衡的声音响起。 “师叔...”只听白衡的小小声的说,“我...” 司徒琴昭忍不住趴在了门上,好奇两个人在说什么,这么神秘。 “我只是身体有一点点不舒服。”白衡嗫嚅着说。 “那你要告诉师叔你怎么不舒服啊?”司徒琴越急得厉害,原来那冷淡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眼睛都红了:“你知道你是我的药啊,我一旦碰了你是什么后果你知道的,不要吓师叔。” 司徒琴越越想越后怕,整个人脸都白了:“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就是死也救不回你!” 白衡轻轻伸手拉住了司徒琴越的手,羞涩的看着司徒琴越,艰难地道:“只是,第一次,所以有些吃不消。” 原来,是这样么? 司徒琴越松了口气,顺势抱住了白衡,将她抱在了怀里,叹息着说:“我多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白衡安静的趴在司徒琴越的肩头,轻轻的闭着眼。 “还痛么?”司徒琴越似乎怕碰坏了白衡,将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不敢用力。 一抹甜蜜的笑容爬上嘴角,白衡抱紧了司徒琴越:“你若是抱紧些,我就不痛了。” 司徒琴越闻言抱紧了白衡,用力的抱着白衡,清越的嗓音低沉:“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情我愿,没有对不起。” 白衡清澈的声音响起,似乎可以将司徒琴越心中的懊恼缓缓冲走。 门外的司徒琴昭听到此,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白着一张俊脸,踉跄着走了。 傻姑娘。 司徒琴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抱着白衡,仿佛一撒手白衡就会消失不见。 你可知,我宁可我从未得到过你。 司徒琴越叹了口气。 白衡的发挽在一旁,司徒琴越低头恰好看的到白衡白皙的脖颈间嫣红的花印。 那冷如月色的面庞居然悄悄爬上了红晕。司徒琴越克制着自己,可眼睛不听话,忍不住顺着那花瓣向下看去。白衡的里衣松散,司徒琴越刚好可以看到一小截白皙的美背上玫瑰点点。忽的喉头有些紧,他尴尬的看向别处。 白衡猫一样窝在司徒琴越的怀里,大概是昨夜累到了,她悄悄睡着了。司徒琴越轻轻拍了拍白衡,发现白衡睡着了。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他轻轻揽着白衡躺了下来,顺了顺她的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 清越的嗓音水色清清,轻轻柔柔:“昨夜是我太粗鲁了,好好休息吧。” “唔...” 白衡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深深的睡了过去。 青丝散乱,铺了一床一身,司徒琴越忍不住抬手理了理。忽然,他看到了白衡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莹莹散着绿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 出于好奇,司徒琴越抬起手,轻轻拨开遮挡的头发,拎起了那东西。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琴越震惊的看着那手中的东西。 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普通的圈状,上面拴着紫色的绳线。 但是司徒琴越震惊的不是这个,是那上面挂着的那枚绿色的东西。 一枚淡绿色的戒指,隐隐透着亮光。好像是桃枝的样子,只是轮廓有些模糊,有种淳朴而自然的感觉。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琴越的手指刚一触上那茗雪,茗雪轻轻闪了闪,似乎很喜欢司徒琴越的触碰。 司徒琴越捏着那枚戒指,对着光,看到了几个字。 煮雪烹茶常相伴。 真的是它! 司徒琴越心中震撼,捻着这戒指,陷入了思考。 是因为它,所以小浅才没事么?这次还好有这个女娲的补天石,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 司徒琴越拧紧了眉,看着那枚古朴的戒指。 果真天命难违么?果真,即便是我拼命阻拦,终还是会顺应天命么? 司徒琴越将聚魂玉与茗雪放入了白衡的衣内,靠在了白衡的额头前。头对着头,白衣与白衣,青丝缭绕。司徒琴越疲惫的闭上了眼,与白衡依偎着睡着了。 另一边,司徒琴昭将轻功提至极致,拼命跑回了房间。他跌跌撞撞跑进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跌坐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此刻非常难过。现在司徒琴昭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喝点酒安安静静的坐着。 笃笃。 门被叩响了,司徒琴昭不想去理会。
“琴,在不在?” 清魅的嗓音响起,门外是阿离。 鬼使神差的,司徒琴昭打开了门,看向门外之人。 多艳一分显俗,少惑一分显淡,浓淡适宜,魅惑众生,他是上苍最偏爱的人,赋予了他独一无二的美丽。 可即便有着如此倾世之色又如何?即使风华绝代,也还是敌不过那两人情比金坚。这么想着,司徒琴昭忽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觉得阿离莫名的亲切。 他看向那立在门口的身影,苦笑着说:“可有兴趣陪我小酌几杯?” 阿离疑惑的打量了司徒琴昭几眼,没看出什么。本想问问,终是什么选择顺从,点了点头:“走。” 宫人送来了上好的佳酿,二人各一人提着两坛,来到了皇宫的一处偏僻之处。雪早就被宫人扫了起来,堆在一处,看起来孤零零的。两人都是男子,也不必忌讳那么多,撩起衣摆坐在了庭中的石椅上。 司徒琴昭抱着酒坛,仰头猛灌了一口,却将自己呛到了。狼狈的狠狠咳了几下,他不由自嘲,如此美酒,这种喝法真是暴殄天物。 阿离坐在一旁同样举坛而饮。偶有酒液滑过下巴,流在胸前,竟也如此美。 司徒琴昭看着阿离笑着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你心情非常不好,可能与我说说?”阿离擦了擦下巴上的酒,看着司徒琴昭试探道。 不知道出于什么黑暗心里,司徒琴昭笑了笑,看向阿离:“你想知道?” 阿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司徒琴昭,还是点点头,道:“说来听听。” 雪中石凳上,一袭锦衣华服。那面容硬挺英俊的男子闭了闭眼,声音苍凉:“我藏了万千心思,只为了瞒住那人,能与她做朋友,可以无所不谈。但当有一日,我知那人已为他人所有,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阿离似乎不太明白,歪头看着司徒琴昭:“你为何不去争取一下?” “因为,我知道她心心念念一个人,那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横插进去的。”司徒琴昭灌了一大口酒,看向阿离,笑容莫测:“更何况,她喜欢的人,与我关系匪浅。” 阿离仰头喝酒的动作一顿,看向司徒琴昭。司徒琴昭放下酒坛,迎上了阿离的眼睛,那美丽的眼中,是司徒琴昭从未看到过的冰川刺骨。 “你,说,什,么?”阿离一字一顿的问。 “白衡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白衡,你懂了么?” 司徒琴昭蓦然笑了起来,眼角泛起了泪花,阿离觉得那笑容刺目的厉害。 砰地一声,酒坛顺着阿离的动作甩到了地上。 阿离上前一步,揪住了司徒琴昭的衣领,直直的盯着司徒琴昭的眼,眼中寒渊万丈:“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琴昭大声笑了起来,惊走了躲在树上的麻雀。 似乎是醉了,司徒琴昭一把甩开了阿离的手,仰头将就倒在了脸上。酒汹涌着冲出,落在脸上身上,跌落地上。 咣—— “她是我哥哥的女人了!” 如石捶胸,伴随着司徒琴昭的声音,那九个字敲得阿离胸口生疼。阿离捂着胸口,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撞在身后柱子上。司徒琴昭此时已经醉了,他睁着迷茫的眼,看着阿离,疯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 在司徒琴昭如痴如癫得笑声中,阿离缓缓握紧了拳。指甲嵌进掌心,鲜血流出。 司徒琴越,你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