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貌美，水居如鱼
“小心！” 流光直袭二人面门，白衡猛然召出绝灵，一剑隔开。司徒琴昭腰间折扇悠然在手，手腕一抖一阵风扇了过去。 花复年的心魔长发如火焰般飞舞，她浮在空中，一双猩红的眼睨着两人：“怎么，以凡人之力也妄想与神仙抗衡么？” “行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司徒琴昭淡淡的说，手握紧了折扇。 白衡接口：“坐以待毙不是我们的风格！” 花复年掩唇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让你们体会一下神的力量！” 说着长袖一摆，声音冷酷：“尔等凡人，不自量力！” 此时的花复年不愧是神的心魔，轻轻一摆手就是一阵地动山摇。白衡左手握着绝灵，右手成剑势横劈，冰蓝色横扫而去。 “哼，雕虫小技。” 花复年一摆手，白衡的力道轻轻松松的被散开了。司徒琴昭接上，纸扇挥射出三道气流，直袭花复年。气流到了花复年身前却止步不前，原来花复年一直开着护体盾，普通攻击近不了身。白衡掏出上次在雪山没用完的火龙符甩了过去，花复年跳着躲开了。 花复年十分生气，怒视着白衡，眼中喷火：“卑鄙小人！居然对我用火！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骗来，速速受死！” 花复年的体内爆发出极强的水红色，那光芒一瞬间染红了天际与大地，白衡拉着司徒琴昭后退数步，双目不离花复年。白衡与司徒琴昭知道，花复年动真格的了。 花复年身后的海水暴涨，她看着二人嘲弄道：“不是喜欢玩火么？那我就，熄灭它！” 说着身后的海水已经涨到了神女峰顶，拍打在神女峰的海水激起了一丈高的海浪。白衡当机立断拉起司徒琴昭跳上了绝灵，冲向高处。 “哪里逃！” 一道硕大的海浪扑向绝灵上的二人，那海浪就在二人眼前，司徒琴昭已嗅到了海水的味道。好在白衡灵敏，趋势绝灵躲开了海浪冲向更高处。二人惊魂未定的看向花复年，神女峰上的花复年挑唇看着二人，那神情仿佛在嘲笑二人如蝼蚁之力，股掌之间可颠覆生死。 “小白，她太强了。”司徒琴昭刚刚一试即知花复年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与白衡合力胜率也是渺茫。 若是不能直接武力取胜，那只能智取了。 “硬碰硬我们不是对手。不过花复年的心魔始终是心魔，若从心魔之处入手许有胜算。”白衡抿着嘴，定定的看着花复年，对司徒琴昭道：“我在拾川师叔的书里看过有一种阵法叫梦中梦，也许好用，也许不好用，我们现在没有选择，只能试试。” 司徒琴昭一边观察着花复年，一边低声道：“好，听你的，怎么做？” “这阵法特殊，需要三样东西。” “你说，都有什么？”司徒琴昭抬手挥扇打回激起的浪花。 “鲛人泪，千年木，帝王血。”白衡快速的说。 司徒琴昭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白衡道：“我刚刚救你的时候在你周围看到了一条好长的鱼尾巴，不确定是不是鲛人。” “是鲛人。”白衡肯定的说，她指了指腰间的笛子：“这就是鲛人拾还给我的。” “那我们两个必须分头行事。”司徒琴昭斟酌道。 “不错，一人拖住心魔，一人去寻东西。”白衡肯定道，“只是，千年木和帝王血？” 司徒琴昭遥遥指着那棵屹立在神女峰的老桃树：“那不就是千年木？” 白衡猛地拍手：“不错不错，那帝王血也好说了。” 司徒琴昭想了想，指指自己：“我？” “真龙天子命，不是你还有谁，师叔都未必有你好用。”白衡笑着忽然跳下了绝灵，绝灵在白衡的控制下向着大海离弦而去。 “小白！”司徒琴昭想控制，可是发现绝灵根本不听他的。他回头看向半空中躲开心魔攻击的白衡，心里焦急：没了绝灵，小白可怎么办？ 白衡远远的跳着躲开心魔的攻击，大喊：“速去速回！” 司徒琴昭无奈，只能狠心扭头，集中精神去寻鲛人。 可是寻鲛人，何异于大海捞针？ 白衡这边跳到了神女峰上，手忙脚乱的应付花复年的心魔，没了绝灵助阵她就好像失了左右手，力不从心。好在白衡除了剑术，法术学的也不错，上次雪山行的火符还有好多，她提前施过避水术，落海并未影响到纸符。她也是跟着司徒琴昭那帮人时间长了，学了些猥琐招数，时不时装作抱头鼠窜，实际握着一张火龙符，趁着花复年的心魔大意，回头就是一甩。常常气的心魔跳脚，奈何白衡轻功甚好，嗖一下就不见了。 不过凡人毕竟是凡人，怎么比得过神仙？ 白衡的反应渐渐慢了下来，有几次都是险险擦过花复年心魔的攻击，实在是捉襟见肘了。白衡心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她默默祈祷。 琴，快点来啊！ 司徒琴昭在海上飞了很久，可还是没有鲛人的身影。他一边寻着，一边挂念那边白衡的安危，心里焦急。司徒琴昭在大海上快速的飞着，他急切的想找到鲛人，可是鲛人只是刚刚在救白衡时昙花一现，再回头就找不到了。司徒琴昭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以前阅读过关于鲛人的故事。 鲛人，鲛人。 少时看《奇闻录》好像有关于鲛人的文章，内容是什么来着？ 司徒琴昭在大海上飞速前行，脑筋在飞速旋转。 有了！ 鲛人貌美，水居如鱼，闻妙音而落泪，滴泪成珠。 什么是妙音？ 好听的歌曲啊，美丽的声音都是。 那么... 司徒琴昭努力回想卫澈唱过的歌曲，曾经有一首让自己万分惊艳。到底是什么歌曲？快想，快想啊，司徒琴昭，小白等着你呢。 有东风，有离愁，是什么呀！ 司徒琴昭抓耳挠腮一番，终于想起了那首歌曲的旋律。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司徒琴昭猛地拍了下手：没错，就是这首《东风破》！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歌词，清了清喉咙唱了起来。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司徒琴昭本就声音低沉优雅，这首歌再他口中流出更显得无奈凄美。随着曲调微扬，司徒琴昭似乎也沉浸在歌词中。 海风咸润，扑在脸上好像是眼泪。司徒琴昭唱着呀，心情也随着曲子起伏。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一曲终了，司徒琴昭有些挫败的看着眼前波浪轻翻的大海。 我觉得最美的一首歌，居然也不足以达到妙音之境么？或许应该是小白来，以她吹笛的造诣，一定是妙音吧... 想到白衡，司徒琴昭更着急了，怎么办，鲛人找不到啊！ 不行不行，还要再想办法，可是什么可以啊！ 就在司徒琴昭焦急万分之时，司徒琴昭身下的海浪忽然翻涌了起来，他忙驱使绝灵移开。司徒琴昭朝绝灵之下一瞥，愣住了。 这个坐在浪花上金发碧眼的鱼尾美男子.... 阳光一般明媚的金色波浪长发披在身上，细尖的脸上秋波一样的眼睛看着司徒琴昭。不言不语，无声无息。 司徒琴昭有着良好的教养，即便内心急切，依然彬彬有礼。他看着那金发耀目的男子，沉声道：“你是鲛人么？” 那男子好似听不懂司徒琴昭的话，只是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很耐心。司徒琴昭再次询问：“你是鲛人么？” 金发男子还是安静的等待着什么，一双眼就那么看着司徒琴昭。 司徒琴昭皱皱眉，恰巧与金发男子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他看懂了金发男子的眼中涵义。 他再次唱起了《东风破》。 果然，合着曲调，鲛人哼唱了起来。他不会说话，只是哼着，但是那嗓音的优美却是任何人都难以媲美的空灵澄澈。 海风柔柔的扑在面上，海浪之声响在耳际。随着曲调走向**，金发男子慢慢闭上了眼。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曲调归于平和，一莹光从眼睛里滑落，金发男子伸手接住，一颗莹白的珍珠在他白皙的掌中泛着温润的光芒。 司徒琴昭看着那枚珍珠，试探着说：“可以给我么？” 似乎是怕鲛人不懂，司徒琴昭两手不闲着，猛比划了一翻。鲛人看着司徒琴昭笑了笑，抬手抛起，司徒琴昭接过珍珠，再看向鲛人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尾长长的鱼尾摆动向深海。 司徒琴昭大喊了一声：“多谢！” 他紧紧握着那枚细小的珍珠，小心翼翼的揣入最安全的地方，向来时方向折回。他从未如此高兴过。司徒琴昭将绝灵的速度提到了极致，他捂着放着鲛人泪的地方，心里默念。 小白，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