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征

    李沛军受不了不洗澡就睡觉，寻思着找个有水的地方打点水擦拭下身子也是极好的。

    夜晚的城堡内，除了一直在城墙和塔楼里保持戒备的哨戒兵，街道还是有零星的巡逻人员四处的走动，李沛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打算偷偷潜出去。

    李沛军用手指把门掰出一条缝隙来，先是观察了很久巡逻人员的路径轨迹，趁着交接班的空隙便趁着夜色摸了出去，街道上只有少部分公共场所还点着松脂油灯，居民区这边已经是漆黑一片。在月光的指引下，李沛军把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摸索了遍，不过还是没有发现有水井之类的东西。

    “难道这里的家伙都是以酒代水吗？洗衣服总该用到水才是，肯定在个不起眼的角落。”

    李沛军把目光转向了城角不起眼的地方，在靠近山体这边的城墙下可算是找到了一口水井。李沛军打了一桶水，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不知是桶里水太多还是李沛军力气太小，没几步水洒了不少，动静也弄出不小，李沛军看到远处有几处光源在向自己这边走来。

    “不好，他们注意到这里了。”李沛军心里默念不妙，情急之下直接是把水桶高高举起，从上而下沐浴了遍，没有过多的擦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这应该是李沛军洗过最简单的澡了。完事之后的李沛军赶紧丢下水桶，撒腿就跑回了伯纳德的住所里。

    就算伯纳德是个内府骑士，日子也是相当的寒碜，房子跟普通居民一样也是木结构的，只是看起来更加的结实，里面的摆设也是及其的简单，几张桌椅，一个木柜，一张卧榻，还有个简易的壁炉，应该是凑合着搭建的。

    李沛军动作轻手蹑脚怕是打扰到伯纳德先生，他好不容易坐到了椅子上，把手搭在桌面撑着自己渐渐开始涨疼的脑袋，李沛军揉了揉自己困顿的眼睛，强撑着还算能聚精会神的功夫把身上的水拧干，便凑合着睡了。

    夜深了，李沛军还是有太多的苦水没地方倾泻，中世纪的一切都和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他显得格格不入，有太多的地方不适应，只能是期盼着能快点有翻身的机会，虽说不能改变大环境，但至少能让自己过得体面点。

    “布鲁诺，醒醒，准备干活啦。”

    李沛军被这个声音惊吓到了，翻下了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别磨蹭了，快换上这件衣服。”

    伯纳德丢给李沛军一套散件，李沛军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比昨晚那套还要轻上许多，应该是没有多少防护的，但是比起蹩脚的袍子装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李沛军穿上散件，也的确只有胸前有两片薄甲，其他地方都是布皮料子做的。

    可喜的是李沛军终于可以有鞋子穿了，不用在像之前那样赤着脚感受大自然了，虽然只是简单的皮革草鞋，但是对于平民出身的李沛军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孩子，干大事前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伯纳德递给了李沛军一块面包，看起来黑乎乎的像是发了霉一样，嚼起来的感觉像是在啃塑料一样，难以下咽又没什么口感。李沛军强忍的吞了下去，后面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该死的粗麦面包，我宁愿吃十个汉堡也不再吃这些了。”李沛军突然怀念起汉堡的好来，对比起这些果腹用的粗麦面包，荤素兼搭的汉堡简直是山珍海味一般。

    伯纳德递给了李沛军一只短剑佩身，然后领着李沛军去到门口准备接受莫纳男爵的检阅，城门聚集起来的骑士并没有想象中的多，除去留守的，参加这次劫掠的大约就是七八十人左右，其中有战马的就只有十来个，其他的骑士则是跟伯纳德一样，本质上就是个步兵。

    有些骑士的身边也是跟着扈从，感觉跟李沛军一样是莫纳男爵找来培养的，李沛军觉得这个人的心思不简单，不像是个混吃等死的主。

    莫纳男爵带着几个亲卫兵从内城出来了，虽然还是散件套，但是明显的片甲覆盖就比较密集，骑着的马也是，听着昂扬的叫声，那棕红的鬃毛，也就是这里的顶级配置了。莫纳男爵也是整个部队唯一一个佩戴了头盔的骑兵，虽然是丑的要死圆锥筒铁盔，前段帽檐上有垂下来一条铁片用来防护鼻梁的那种。

    “我的骑士们，今天，就是我们浴血奋战的日子，打好这一仗，以后的好酒好日子就来啦，希望各位能打起精神，赢得这一场胜利。”莫纳男爵慷慨激昂的发表着重要讲话，最后把佩剑从剑鞘里抽出来不停地挥舞着，其他人见着也跟着拔剑挥舞起来，李沛军也跟着拔出自己的短剑傻不拉几的在那里挥。

    “我去，这个剑这么短，是削苹果用的吧。”李沛军在挥舞着的剑光里看到自己的短剑才刚到别人剑身的一半长，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吊索桥慢慢的被放下，莫纳男爵领着他的骑士团们浩浩荡荡的出城准备开始今天的劫掠行动。

    10世纪的中世纪缺乏大一统的政权，很多时候大诸侯也只是能管理自己的封地，对于手下的勋爵们也只是监督其按时交税履行义务，小诸侯们拥有大量的自由权，因此内斗现象十分严重。

    莫纳男爵此行要劫掠的财物是法兰西岛那边某位勋爵的，听说法兰克最近局势有点动荡，有些贵族开始大量训练民兵，怕是在谋划些什么，一般的运输货物的队伍中也有骑士负责保护，毕竟在这个黑暗时代除了自己的城堡到处都危机四伏。

    莫纳男爵和他的骑士团们路过了一片农地，这片农地就在山的背面，地方不大但是土壤很肥沃。男爵和他的佃农们热情的问好，眼下正是初春播种时节，骑士团们小心翼翼的从田地间泥泞的小路穿过，尽量避免踩到地里的庄稼。

    穿过农田地，面对的就是稀落的森林和灌木丛，莫纳男爵他们根据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找了片好的藏身之处躲着准备以逸待劳，李沛军也是又是欣喜又是害怕的藏在里面。

    “好激动啊，上天啊，快点让我翻身吧。”李沛军不停地喘着气，手一直是死死地按在腰间的剑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