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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相遇没有道理【上】

    长安城作为帝都,交通和财路最为发达,在此建立的政治制度算不上太过封闭,文化也是百家齐放。

    男子学习百家良著,女子习得女列女传,就连幼儿稚童也识字颇多。

    在这样的年代里,闺阁之中的女子被束缚的条例虽少却也越发严苛。

    且不论从商贩走卒家的小姐到官府门第的千金大小姐,光是生来便是奴仆的下子也有不得赤脚而行、随意脱衣和勾搭相嚷等规矩。

    而作为安府下子依儿从小跟着安府小姐安欢习字,性格虽然跳脱,但是平日也是心思平稳之人。

    但最近,她感觉自己快要从内到外的坏掉了!

    自从在太子府内的初遇后,不论依儿在做什么总是会遇到不靠谱的七皇子冯云铭殿下。

    出府帮小姐挑胭脂,身边刚好七皇子在帮自己的侍妾挑头饰,被搭话。

    帮小姐买衣服,正好七皇子殿下又来给新纳的小妾挑布匹,被搭话。

    帮小姐买零嘴,最后一份桂花糕却被七皇子殿下的人抢走!看着远处默默吃着桂花糕的冯云铭,依儿那口怒气只好忍了QAQ!不想被搭话!

    好吧,那府外总被遇见你,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我躲在府里总可以吧。

    可是不知为何,原本十天半个月才会来太子府一次的冯云铭变成了一天来一次,甚至有些时候直接留宿不走了。

    要是不现在朝堂局势诡异,冯云铭怕真的长住了。

    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依儿总感觉自己的小命快休矣。

    “小依依~你在看什么啊~”冯云铭弯下腰将脑袋枕在依儿肩上,清爽的男声宛若春风。

    “回禀殿下,奴婢在看《孟子》一书,正好读到一处,细细嚼来倒是非常适合七皇子殿下学习。”

    “哦?莫不是夸我英俊风流之词?这些小依依不用说,本殿下就知道了!”

    “不、不是的,而是这句‘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可知男女授受不亲之意?”白了一眼冯云铭,依儿乖巧的说道。

    “哦哦哦!那个我听说过!大概是陌生男女不可以随便亲亲吧~”继续用脸蹭了蹭依儿肩膀的冯云铭。

    “殿下既然知道七八,为何不习得圣贤道理!”

    “我那有不习得?”

    “那殿下,你此刻在干嘛……”嫌弃的推了推冯云铭的脑袋,依儿努力按下想要打人的冲动。

    “哦,我们又不是陌生人。”眨了眨,冯云铭顿了顿说道:“我们是情人关系啊~”

    “殿下,你在说什么?刚刚风太大我没有听见~”猛地站起身子抱紧怀中书本,依儿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哇塞,风好大啊~呼呼呼的~感觉要被吹走了呢~”

    清晨的空气微薄而清凉,天边的鸟儿鸣叫一声后逃脱不见,就如那个越走越远的人儿。

    站着晨光初升的地方,冯云铭静静看着依儿的背影,想伸出手的却只能更加用力的握紧放身侧。

    “依儿,昨个母妃召我今天入宫……我好像不能再来看你了呢……”

    低声呢喃的话,消失在空气之中。

    拐角处,安欢眯了眯眼,离开了。

    “小晴。”

    “在。”

    “叫依儿待会儿来我房间见我。”

    “诺。”

    肃杀的秋天总是展现给人温柔的一面,温柔的花香、温柔的果香、温柔的阳光和雨水,可是却会在最不经意露出它真实的冷漠的一面。

    万物枯竭,褪尽万色。

    就如,人与人之间的相处。

    推开书房的窗户,梁泽有些心烦的按了按太阳xue。

    自从上次将梁沐赶出家门外后梁泽一直睡不安稳,每次闭上眼,似乎都能听到梁沐那声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的声音。

    她说着,哥哥不要赶我走!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要赶我走!哥哥为什么要我推入地狱啊!这里好可怕,哥哥来陪陪我好吗?

    一次次的重复,像是索魂的恶鬼,缠之绕之令人生怖。

    ‘吱呀——’,推门声响起,慕云洒推门而入。

    “梁公子,这么早就在书房苦读,难怪世人皆称道公子你的品德高尚是难得的‘商公子’。”

    “慕兄谬赞了,我的名字不过是长安城内一隅流传,慕兄的大名可是响彻太元境内啊!这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慕家幺子慕飒七岁做诗十五岁单嘴战败群儒十九岁便被奉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左丞相,可惜两年前的一件大案后,慕家萧条全家被压做官奴,死的死伤的伤流放的流放……”顿了顿,梁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可惜就连当初盛名一时的慕飒慕兄也只能改名为慕云洒,被冯云宇收留至幕后。”

    “梁公子不必说三道四的,两年前的那间案子涉及当朝众多重要的人物,也不是你一介小小公子可以插嘴的!”慕云洒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至于太子殿下,跟我是数年之交,当初若不是因为他的帮助,在下也无法保全性命!有恩之,必全力报之。”

    “对不起了,慕兄。”双手作揖,梁泽端端正正给慕云洒行了个礼。“在下刚才一番言论,只是怕慕兄不喜与太子殿下做这等事,所以才说的。毕竟若是正式开始此事,在下赌上的可是一家老小上下几百条人名,实在是不能不小心啊!”

    “我自是知的,也不会怪罪于你。”将梁泽扶起,慕云洒说道:“既然梁公子已经袒露胸怀,不如我们继续聊聊两年前的那份旧案。”

    “两年前的旧案?”

    “当然不是单说旧案,你可还记得褚家?”

    “两年前的帝都褚家也是大家之一,自然不会忘记。”展袖而坐,梁泽皱了皱眉。“则么突然提起褚家?”

    “想当年褚家世代忠臣却因为卷进这件案子导致被贬谪边疆守卫两年,实在让人唏嘘啊。”顿了顿,慕云洒继续说:“皇后一派的兄长亲戚却因此事登了高处,呵呵,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两年前,慕家被查出贿赂之事,因钱财诱惑偷偷调换了兵部派发给战场士兵的数万盔甲和铁器,导致万阳一战大败!横尸千里!先皇查出后直接扯了你左丞相之位,封查了慕府,而慕家上下几百口人流放的流放,死的死。”指尖无意识的敲打桌面,梁泽问道:“这仇这怨,这些年你当真不想报了?”

    “当年的案件你知道也不过是一半一半,贿赂之事无错假,不过此事不是我慕云洒的手笔。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对于那无辜往死的士兵我也是认了,一切都是命数啊!”摇了摇头,慕云洒感叹道。

    “呵呵,认了?若真的认了,这些年为何你不回归家乡图个清静!非要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卷入朝堂这股浑水!”拍案而起,梁泽继续说道:“怕是你还心存不甘吧!”

    “你这是何话!我未拜官丞相之前便于太子殿下相识!且不论这件案子全是皇后下的黑手,但是太子殿下顶着冒犯母妃的危险也要保我一命的这份情谊,我就不可能不忠于他!”

    “慕兄此话当真?”

    “自然!”

    “那我可就安心了啊。”眯了眯眼,梁泽说道:“不过这件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为何又谈起此事?”

    “倒也不是非说此事,只是说起褚家不得不牵扯到此事。”看了一眼梁泽,慕云洒没有再挑起那个话题而是顺从的转移话题。

    “可是褚家要回来了?”

    “褚家是必须要回来的,不论皇后还是太子都在等褚家进京,只是说得如何回来了。”

    “皇后?当初主力贬谪褚家的便是皇后一派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褚量手里的虎符可是皇后肖想已久的。”

    “可,这说到底不是我梁家能插手的啊?”

    “不!这件事你梁家必须插手,并且至关重要!”挺直了身,慕云洒静静的望着屋外。“你可知,因先皇去世,三个月之内不许举办任何国庆而被推后的七夕夜灵灯节?”

    屋外,竹影飒飒,似有青色狐狸尾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