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战斗
百鬼嘶吼，斗争不断。 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血液自嘴角流下，沧化随意一抹，笑的越发放肆，自己又何尝不是杀红了眼！ “呵呵，好一个斩十方虚无，杀三千妖鬼的上仙沧化，可是你的法力好像不太对劲呢。是瞧不起我吗！沧化上仙！”青酒甩出自己青色的狐尾，朝着忙不可防的沧化胸口驶去。“之前是我估计错误，但是神仙的命脉总该是在心脏的吧！” 眼看着青色狐尾越来越近，可是已经快枯竭的神力已经无法面面俱到。 沧化咬了咬牙，打算不再护卫自己，抬手又狠狠的刺进一只野兽的胸膛。 也罢也罢，能杀多少就是多少吧！ 就在这时，幽蓝色的鬼火从身侧燃起，青色的狐尾被烫着似的往回缩。 “李大娘！” “哎哎！别叫魂似的，我在这里。还有说了多少次，我李子果有名有姓，木子李，果子的子，果子的果！””双手合十，李子果微微低下头。 “小狐狸，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廷初山是我做主的！还轮不到你区区狐狸兴风作浪！” 红色的衣摆无风而动，点点荧光自发间涌出，来自古老的盟约在心中涌动。 李子果轻声说着。“百鬼们，出来见客！” 百鬼行道，笙歌喧哗，凡人躲避。 半空中，朱雀道琉璃瓦升起。一盏盏大红灯笼里燃烧着青蓝色的鬼火，繁华却冰冷。 “李大娘，你这是要与我作对了？” “我只不过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底盘上作威作福罢了。” 沧化与李子果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帮王薛砍断了一只怪物的爪子。 “李大娘，我不想与你作对，现在走还来得及。”细长的狐狸眼倒映着火光，青酒垂下了手。 “那你能放弃取王薛的魂火吗？” “不能！” “那么就乖乖的和我打一场！我能占据百鬼首位可不光凭cao纵这鬼火的！” 削骨为笛，晶莹的骨笛上斑驳了血痕。 九条青色的狐尾齐发，隐约带着冰冷的寒光。 低低高高的笛声响起，是午夜催命的呢喃，化作片片寒刃朝前飞去。 对上的那一刻，乒乓作响。 幽蓝色的鬼火自脚下蔓延开来，悄悄朝青色的狐狸滑去，却在半途被锋利的狐爪割断！ 原本人形的青酒化身为一只小山高的青色狐狸，魅惑的容颜化作丑陋的狐脸。 “不赖嘛！” “彼此彼此。”转身躲过一条狐狸尾巴，李子果拍出一掌鬼火。 ‘咔嚓’一声细微的脆响，李子果横过骨笛，才发现原本光洁的骨身被锐利的兽爪刮裂了一道细纹。 却终是棋差一招！ 而一旁，沧化斩碎铺满地表的粉色蜱虫，握紧了手中的破虚剑。 似牛似虎的怪物还在咆哮，巨大的身体跺一跺脚便会让大地颤抖。突出的兽牙朝王薛戳来，一路上几个朝它而来的骷髅兵都被它顶飞，还未落地便被从兽牙上沾染过来的粉色蜱虫吞噬干净。 红色的业火集聚掌心，单手而挡，王薛苍白了血色。 地狱红莲业火烧尽天下万物，粉色的蜱虫在死亡，却更加源源不断的涌来。不敢祭出兵器，怕被烧毁，除了加大业火火势，王薛竟然毫无办法！ 破虚剑，是仙界第一神器，是唯一不怕地狱业火，可以破开虚无时空的神器！ 本来以为有沧化在场，必然可以力挽狂澜，可是…… “沧化，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变故导致法力尽失？”眼睁睁瞧着沧化一遍遍抹去嘴角的血，王薛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这疯子根本是用精元燃烧在战斗啊！昔日傲视苍生的沧化上仙那会沦落至此？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握剑的手在颤抖，沧化咬牙从袖间撕下一条衣布，将剑和手紧紧缠绕住。“放心，自保还是足够的！” 战事还在继续，可是胜负已经隐约知晓。 当进攻只能变成防守，失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王薛皱了皱眉，半响，仰天长笑。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我堂堂十殿阎王会沦落到如此！即使如此，我也绝不顺从你这妖魔心意！” 修长的手指刺入眼眶，王薛硬生生自己掏出了自己的双眼！ 左手结法重新幻化出一双眼睛，王薛从怀中掏出了生死薄握紧了沧化的手。 “生死薄之事，靠你了！快走！” 万千骷髅兵残的残，消亡的消亡，却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将沧化推出战场范围后，王薛转身也将李子果扔出了战场。 “拜托你照顾沧化了。” 咬紧牙关，王薛再次缠上了青酒。无论如何，也要给沧化他们逃走的时间。 一场血战，终究还是败北。 不过，不会就那么算了的！沧化摸了摸胸口的生死簿，咬牙切齿。 一个时辰之后。 黑丝绒般的天空上点缀着一个一个细小的星辰，像是一双双剔透的眼看着尘世间。 湖面泛起波澜，一阵阵水雾涌起，填满着四周的空间。 杨柳依依，夏花璀璨。虫声低鸣，晚风摇摆。 沧化低垂下头，喘息着。 呼吸声像一阵阵的巨鼓，回响在耳边。 可不知为什么会有点难受。 是畏惧生死吗？ 就算身后，野兽的喘息声带着铁锈腥味，身前，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像是午夜的噩梦紧紧锁住沧化的身体，可他不曾怕过。 自己是仙者，是庇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仙者 那又是为什么呢？ “想什么呢？李子果能帮你的已经帮你了，就连百鬼都赔进去了，她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妖魔。不不，她不是自私自利，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命罢了。哎呀，到底在说什么啊！沧化，人家没有一定要跟你赴生死原因，你到底在难受什么啊！”或许是第一次跟一个妖怪生活那么久吧，沧化无奈的摇了摇头，咬破了指尖。 既然已经到如此境地，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 “以我之血，许下盟约。”繁杂的符文用血画染，在黄土之上慢慢浮现。 “以我血rou，作为祭品。”野兽和鬼脸越发的靠近，喘息声恍若耳边。沧化一愣，磕断半根指甲。 血，流的越发迅速了。 “听我……” 尘土飞扬，打断进行到一半的仪式。 沧化匆匆抬起头，望入那双青色瞳孔。 “你则么回来了？” “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没事吧？” “你能不能问点有内涵的问题？” “……” 李子果从袖间掏出新制好的骨笛，笑的无奈。“我之前的骨笛被青酒敲碎了，只好重新削骨为笛。” “用的可是我自己的肋骨啊！小散仙，要是逃出去了，你别再缠着我！我说了不上天，就不上天。” 低低高高的笛声响起，幽蓝色的鬼火围绕身边，却是温暖的。 九天上仙沧化吗？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会疼？李子果皱眉，摸了摸空荡荡的胸腔。明明早就腐烂殆尽了不是吗？ 就算是单方面的虐杀，却敌不过对方数量众多。 就算被鬼火焚烧，但后来的野兽也依旧会踏着前面的尸体上前。 就算被音刃**，但后来的尸首也依旧会踏着前面的尸体上前。 攻击的范围在一点点缩小，李子果咬牙，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