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好人
秦伯得了宁南星的药露后，嘱咐了用法和用量，记得用完之后再来拿新的，秦伯自是千恩万谢地走了，秦鸣一直侯在院门外，看着秦伯伛偻的身量，忍不住眼热，他很清楚，他爹去得早，他爹留下来的情分早耗得差不多了，如今，他能得了这个机会，都是他的叔父给的！ 叔父因为年纪轻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不到四十岁，已经伛偻的身子，常年被病痛折磨。!秦鸣瞧着，忍不住眼里发涩发酸。 秦鸣快步前走了几步，扶着秦伯往来时的路走去，“叔父，侄儿得了重用了，往后侄儿一定好好孝顺您！我爹走的时候，跟我说，以后一定要像孝顺他老人家一样的孝顺你。这些年，都是侄儿没用，让叔父受委屈了！” 秦伯摇摇头，“好好办差事，不要让少爷和少夫人为难。” 秦鸣重重地点头，“侄儿记得叔父的教诲。” 秦伯满意地拍了拍秦鸣的手背，“当初若非夫人心善，我恐怕早没了，你爹也说不定被卖去哪儿都不知。若不是夫人一家人，咱们老秦家说不定早已经绝了户了，更加不会有你了……” 秦鸣一一应了，又跟秦伯一番保证之后，亲自伺候着秦伯回了祠堂，又给秦伯了眼药后，伺候着秦伯睡下后，才将祠堂的大门给关了。 沈团团在书房里，与宁南星二人对着下人的卖身契研究，小六站在一旁。 “我瞧着柳家也有不少的人，方管家倒了后，这柳家的人数可是最多的了。”沈团团抽出了几张与柳家有关系的一叠下人。 宁南星抬眼看了一眼身暗卫小六，小六忙打起精神，想着前几日调查的柳家人，沉声道：“这柳家人以柳苗为首，柳苗原是夫人的陪嫁，这些年一直关着庄子的事务，方管家这些年一直想着拉拢柳苗，但是都被柳苗给三言两语地打发了。柳苗如此，但是其他的柳家人可不一定如此，柳苗的一个女儿是嫁给了方管家的儿子，不过这一回，也被发卖了出去了。求到了庄子，想要柳苗收留，都会柳苗给打了出去了。当初柳苗的闺女是背着柳苗与方管家的儿子私定终身，柳苗嫌弃闺女丢人，所以给了一些银子匆忙地由着闺女跟着去了方家……” “这么听来，这柳苗是个好的？”沈团团撇撇嘴，“不知为何，我最近是不是坏人见得多了，只觉得这柳苗一定有猫腻。” 暗卫低眉顺目地敛下眼里的情绪，他堂堂一个暗卫，已经做起了倚着墙，或是蹲在屋檐听人说八卦的地步。若不是少主子吩咐了，不要打草惊蛇，他一定拿刀架着人的脖子逼着人说，这才符合他一个暗卫的身份！ 如今，差日日蹲在墙头听着人说八卦，实在是让他痛苦不堪！心累了无痕，偏偏他托人给将军带去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儿回信。若不是深入骨髓的军纪使然，小六早已经一路狂奔回了将军府。 “小六哥，你这个表情是不信我的猜测吗？” “属下不敢！少夫人真知灼见，许是属下漏了关键的东西了。”小六跟在少主子和少夫人的身边这么久，小六早将最后的那么一点儿男人特有的矜持给抛在了脑后。 矜持什么东西，起少夫人时不时地折腾，完全不够看的！再说，矜持这等俗物，若是需要的时候，回头再捡起来成了，没必要得罪了少夫人！ 小六已经从一个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暗卫，成长成一个看人下碟的机灵小弟。 果然，小六话一落地，沈团团满意地点点头，“那劳烦小六哥再去打听打听，说不定有什么地方有漏掉的。” 小六突然脑瓜子一亮，如有神助，一个好主意在脑子里生根发芽。“属下不善打听，若不然，属下请几个兄弟帮忙张罗张罗，保证将这十几年的柳家人掘地三尺都给挖出来！” 沈团团歪头，朝着宁南星努努嘴，“南星哥，我怎么觉得小六哥的眼里迸射处重生的光芒，闪得我差点儿瞎了，是不是我看错了？” 宁南星贴心地附手在沈团团的双眼，睫毛扑闪扑闪地刮到宁南星的手掌心，痒痒的，连带着心也痒痒的，“好些了吗？” 小六低头，心里发涩，来自一条单身狗的发涩。 这些年，他原本天真地以为，少主子没成亲，所以时不时地吃一把狗粮这也算了，毕竟赶着追人家小娘子，不择手段也说不过去！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得小娘子欢心，这狗粮他吃的心甘情愿，毕竟作为一个衷心为主的属下，自然也盼着少主子能抱得美人归的。 但是，哪成想少主子不按照套路出牌，原本没成亲前，这狗粮还是偷偷摸摸地背着人撒。成了亲后，恨不得黏在一块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果然，成了亲的人，都是无所畏惧的。 小六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叹气，知道他的提议只要经过宁南星，一定会被驳回。 “小六哥是好人，我们要信他。”宁南星颇为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沈团团，末了，还让小六先去忙吧，“小六哥去吧，好好地跟原先的兄弟聚一聚，回了京后，一直忙着没见面，委屈你了。” 宁南星乍一走起了亲情路线，小六的心里熨烫熨烫的，以前是他不对，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他回了将军身边后，若是少主子这般有事儿，他定当赴汤蹈火！ 小六离开书房之后，还去找了冬芸。 冬芸与他一样，都是穆将军的暗卫，一人跟着少主子，一人跟着少夫人，虽然时常见面，但是二人都是清冷的性子，所以除了对视几眼，鲜少说话。当然，身经百战的小六，已经在少夫人面前学会了阿谀奉承，在外，他还是那个高冷难以接近的暗卫！ 冬芸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六，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扫帚。“你已经跟着我很久了，我这刚扫好的地又脏了！” 小六被噎了好大一口，冬芸将扫帚挥得跟舞剑一般，这地的落叶找不出一片完整的，都是残缺的躯壳，这模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在扫地，还说他弄脏了她扫好的地？ 真是好大的口气！ 罢了罢了，小六宽慰自己，还是别跟冬芸一般见识了，毕竟他能理解冬芸，堂堂一暗卫，竟然在这几尺后院之做起了丫鬟的活计，当然是有情绪难以发泄！ 小六脸精彩丰呈，好半天没缓过来。“我不在少主子的身边的时候，一切都劳烦你了。” 冬芸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死了吗？” “当然不是！”小六告诉自己别生气，但是还是气得要死，原本他是想着都是同一个将军府里出来的人，好意来提点冬芸几句，哪成想人家压根不领情。“我是要回将军府了，原本还想提点你几句，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小六说完，转身走，气鼓鼓的挺直了后背，特意走得极慢，等着冬芸唤他回来。他不信冬芸半点儿不想知道他为何能回将军府！哼，等冬芸唤住他的时候，他一定要让冬芸好好地跟他赔不是，才告诉她！ 冬芸嫌弃地看了一眼小六的背影，吐出俩个字，“傻子——” 小六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冬芸的声音，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别跟女人一般见识，都是同门，打起来太丢人了！淡定淡定，淡定地离开！你还是以前的暗卫小六！” 书房里的宁南星夫妇二人，听说了小六已经离开了宁府后，沈团团乐不可支地倒在宁南星的怀里，“南星哥，你说，你是不是太坏了一点儿？” “嗯？”宁南星的声音扬，僵硬着身子，小心地揽着沈团团，只觉得沈团团在他的怀里拱啊拱啊的，点起了一把小火苗，嗖地一声窜起，燃烧着他。 沈团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宁南星的身四处点火，“小六哥刚刚差点儿没感激地给跪了，你哄着他回了将军府，不怕小六哥受不受得打击？” “我这是好心，小六哥从江夏城开始一路盼着回将军府，我若是拦着，这不显得我不厚道吗？”宁南星哑着声音，压抑着燥热的身子，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只看着沈团团的头顶的一片乌黑。 沈团团被逗得蒙笑不已，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很危险了。 “那南星哥可要继续好心好心了，毕竟小六哥从将军府回来，可是要伤心的，南星哥你可要记得多宽慰宽慰小六哥啊……”沈团团拖着尾音，笑闹着。 宁南星腰杆子绷得笔直，“嗯，自然会的。” 宁南星动了动身子，想要将沈团团扶起来，哪成想沈团团扑了个空，一不小心碰到了宁南星的裆间，那凸出来的可不是那物？！ 沈团团咬着唇，羞恼地瞪了一眼宁南星想跑，还没起身被宁南星给拦腰抱起，径直往书房后面的软塌走去…… “你惹出来的，想这般跑了？嗯？”宁南星将沈团团压在身下，喘着粗气…… 不多会儿，软塌传来了嘤嘤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