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突破界限
豪华的宫殿在桃丽丝阴沉下脸的同时崩塌，砖块和钢筋一同交织在一起坠落，尤利根本无处可躲，而桃丽丝，则选择了站在原地看着天空中那如尖刀一样坠下的钢筋：“这些，又都是不是真的呢？” 一根尖锐的钢筋直扑桃丽丝的头顶，尤利反射性的大吼了一声，推开桃丽丝：“小心！” 钢筋穿过尤利的身体坠入地面，像是被大地吃掉了似的完全消失无踪，而尤利趴在先前钢筋入土的地块，疑惑的看着眼前奇景的发生，大块混凝土就那么笔直地“砸中”桃丽丝和他，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相反，它们像是投影一样从自己的身体中穿了过去，随后消失，不知崩塌了多久，到最后，宫殿消失了，豪华的巨型水晶灯被太阳取代，金字塔式宫殿再次化为沙漠，那贫瘠到一无所有的死亡沙漠，唯一存在的，也许就只有视野内那高耸入云的高墙了，只不过，那堵高墙距离他们很远，能在如此远的距离还能感觉近在眼前，只能说明：“别考虑了，那个是真的。那是耶路撒冷高墙，以色列人对抗反物质坍缩的最后防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座宫殿，就那么……消失了？” “这是曾经以色列在这里建造的一切。伴随着你说的那个什么生命本源的坍塌，它们都消失了。生命，建筑物，杂物，甚至是空间，都一起消失了。”桃丽丝显得有些许忧伤，她紧盯着远处的高墙，视线许久不离开半步：“这里名为虚数国度，意思是，不存在却又存在的国家。反物质坍缩后的奇景，同样……这里非常危险。你寻找过去，不应该来这里。” “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尤利已经看傻了，就在刚才，他又亲眼目睹了一幢摩天大楼的凭空出现，一座以色列时期最为壮丽的******建筑同时在他面前凭空出现，从空无一物到建立起宏伟的宗教城堡，只不过是眨眼间，随后又轰轰烈烈的崩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才认识不过几个小时，虽然你是我的原型，但你也不能对我这样。”桃丽丝满脸黑线的抓着尤利的手腕，不经意间，尤利的手掌竟然放到了桃丽丝的胸口，虽感受不到人类的害羞，但桃丽丝还是不自在的提醒了下他，尤利回过神来，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满脸都是我的错的表情：“我是存在的……只不过，受到反物质过量辐射的影响……我……变得很奇怪……” “生命本源……是反物质？” “没错，裴诺在冷战时期找到的最为纯净且最大的反物质结晶体……只不过圣战时，因为战火，一个莽撞的血族巫师闯入实验室引爆了它……”桃丽丝呆滞的看着天空，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演绎那不存在的夕阳空战，大批战斗机和飞行斥候在空中混战，尽管那只不过是过往这块区域天空的回放，但它给人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适应了吗？”桃丽丝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尤利从迷茫中回到现实，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陶醉了，迷醉在那如梦似幻的空战中，甚至连虚假的F22战机残骸正中自己都没有察觉：“适应？这需要适应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那种感觉……就像在这里一样，不过，在现实，我不能像在这个见了鬼的国度一样把虚假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 “你不能宣泄的反而是真实，尤利。这个世界确实是假的，但……正是这种虚假，才最能隐藏真实啊。”桃丽丝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尤利的怀里，陪着他看那许久没有消退的空战大戏，就好似一场壮丽的电影似的：“做出选择吧，寻找真相还是……坚持那个莫名其妙的拯救计划。” “拯救计划？！你又私自阅读我的记忆了，对吧。”尤利不高兴的捏了下桃丽丝的脸，手指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尤利凝滞了，那是真实的人类皮肤触感，极度柔软完美的皮肤，恰好的体温甚至让尤利冰冷的指尖感受到了只有战斗时才能感受到的一丝温暖，少女的脸瞬间变得绯红，支支吾吾的狡辩着：“那只是……无意间……看到的……” “你……真的是机器人？”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触感……这皮肤……这肌rou……不像是人造的……” “因为我……”桃丽丝闭上了眼，像极了害羞的小姑娘，但尤利心里知道，她不是人类，因为，她的胸膛没有心跳，而普通人类在这个距离，心跳声应如战鼓。 “警告，身后出现动能反应，警告！虚像正在影响激光测距正常工作……” “小心！”桃丽丝果断的选择推开尤利，迷醉状态的尤利还在享受着桃丽丝身体的温暖，那种不用战斗就能感受到属于人类的体温感，除了米娅愿意给他，就只有现在这个从未见过但无比亲切的桃丽丝了，尤利茫然的看着桃丽丝，她的身后凭空出现一对巨型机械臂将他一把推开，沉重无比的躯体像是沙袋一样向后退去，尤利没有调整姿态，他的眼中全是那个少女，那个闪烁着紫色极光，身着洛丽塔的神秘少女：“什么！” 梦幻般的沉醉被一发来袭的立场飞弹陡然击碎，尤利大惊，迅速调整喷射器强行让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站起来，不顾一切的拔出巨剑挡在面前。 轰！ 那并不是一枚立场飞弹，而是由三发立场飞弹交织在一起的一次毁灭炮击，这次不是什么虚像，而是真实的袭击，爆炸的巨大冲击波裹挟着无比灼热的气流彻底打醒了尤利，空战和不断产生又不断崩塌的建筑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远处朦胧的高墙和那近在眼前的，丑陋无比的巨大人形生物。 “这里是……死者之国……生者，不容越过此门！！” “门？这里是……门？通往哪里的门？！该死！”未等尤利反应，巨型怪物再次开炮，数枚飞弹从各个角度包夹过来，尤利冷笑了下，抽出真银之剑，低语道：“真银·骑士。碎。” 理应出现的电弧并没有如期而至，炮弹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飞行轨迹扑向尤利，尤利大惊，只得进行战术闪避，真实的爆炸威力掀起的石子打的尤利的盔甲叮当直响，真银之剑竟然失去了原本的能力：“不可能！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虚数国度。反物质力量被抵消了，杂乱的反物质能量流在扰乱这里的一切反物质载体。”桃丽丝优雅的落在巨型生物和尤利的中间，礼貌的朝着对方点了下头：“安图拉姆王朝的守门者哟，我们并没有任何冒犯安图拉姆国王的意思，请你归去吧。” “归去，我们不会逾越你的国境，为了虚数国度的祥和，为了生命本源，同样为了安图拉姆，请您归去吧。”桃丽丝像是在乞求着什么，双膝跪地，向着那个怪物伸出自己的双手，好似投降的俘虏一般，随后，她轻轻站起，亲吻了下自己的猫型机械：“我们会按照您的约定离开，请您……不要在意我们无意的冒犯。” 桃丽丝如细雨般的话语好似一剂强效安定剂，怪物不再暴躁，它放下了灼热的巨炮，瞪了一眼尤利转身消失在沙漠中，虚像伴随着他的离去再次恢复先前的壮丽演绎，若不是地面随处可见的弹坑，根本就看不出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炮战：“你就是对着这些怪物那么低声下气的吗？那公爵级，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对他低声下气？” 向着生化怪物低声下气？那相当于承认了那些怪物，但桃丽丝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挽着尤利的脸庞，低语道：“它们可不是怪物哟，它们曾经，都是……” “难道你想说他们曾经都是正常人吗？所有公爵级生前都是普通人，那是生物武器。” “不是生物武器哟，它和它们，是安图拉姆王朝的守门者，镇守生命与死亡大门的护卫，原本，它们也应该沉睡在地下陵墓永远守护着自己的王朝，是我……唤醒了他们……”桃丽丝似乎很难过，紧紧抓着尤利的臂膀，尤利的眼神开始变得无比空洞，唤醒？她是怎么靠自己的力量唤醒的尤利从未听说过的王朝守护者？不是生物武器的作用，那又会是什么？ “你所说的生命本源，曾经是赋予安图拉姆王朝的生命之泉……也许安图拉姆已经知道了你的意图。为了这里……你必须离开。”不知何时，桃丽突然暴退数步，从身后抽出一把奇特的武器，是枪又非枪的一根紫色长棍，散发着不详的紫色光芒的武器同时触发了尤利的应激反应模块：“真银·壁。” 真银之剑同时做出动作，原本应该变为巨型塔盾的重剑并没有按照要求变换着自己的形状，尤利只是持着巨剑直指桃丽丝：“真银·壁！” 空气中依旧只有狂风呼呼吹过的声音，沙粒依托着风刮的尤利的身子咔咔直响，他尝试着原本轻描淡写便能施展的防御招式，但依旧，只是莫名其妙的大吼罢了。 “够了……不是真银，是伪装成银的反物质巨剑。所以……无效”桃丽丝冰冷的脸庞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尤利已经无法依靠机械检测对方的存在了，桃丽丝的确在他面前手持枪械看着他，但仪器却显示，他的前方，空无一物。 “机械探测，无结果。热能探测，无结果。未发现心跳反应。” “不要摧毁生命本源，如果你不想见到伊希里斯。” “为什么！生命本源是罪恶的集合！为什么不让我摧毁它？！不是生物武器……那是什么东西赐予的那些东西生命！看啊！它们无处不在！”尤利咆哮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未知的地方，自己的能力会突然失效，也许能用反物质解释没错，但……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压制反物质呢？突然出现，不断逼近的古埃及装束的僵尸又是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这该死的鬼地方！我到底……在哪里！” “虚数国度。正如先前所说，这些可怜人，那个时代饮用过被生命本源‘祝福’过的水源。原本它们应该和冥界之神伊希里斯一同沉睡在地下陵墓……你们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还要摧毁这些人疯狂守护的……宝物？”桃丽丝悲伤的举起那不可名状的武器，枪口喷射的紫色火焰闪烁着，好似雾中那若隐若现的明灯，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数只丧尸的完全消失。并不是中弹倒地，而是被那武器喷射出的紫色粒子流完全瓦解。 “吾名为，拉普拉斯之妖。失去反物质之力的你，就好好看看，无需依靠反物质的战士的战斗吧。”桃丽丝轻轻挽起裙角，恭敬的朝着尤利微笑了下，那不是行礼，相反，尤利的情感计算机迅速得出了一个答案，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得出，但又绝对正确的答案：挑衅。 桃丽丝娇小的身体飞快地穿梭着，紫色火焰不断喷吐属于自己的愤怒，倾泻的不再是金属，也不再是尤利执着认为属于范海辛的什么银能量，而是被桃丽丝称为拉普拉斯的神秘力量，她轻松的撕碎一个又一个丧尸，丝毫不惧他们手中挥舞着的弯刀，爆碎的躯干飞散的同时碎裂成紫色粒子，整个杀戮过程，甚至都没有喷溅一滴血，尤利反应过来，从那绝美的奇景中回过神来，他的背后传出一阵异动，一只手持埃及弯镰刀的丧尸尖啸着扑向他的背脊，尤利冷笑了下，紧紧握着的巨剑突然暴起，沉重的剑身依靠着机械赐予的绝对蛮力，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华丽的弧线斩毫无保留的劈向僵尸。 “什么！”原本应该将僵尸一削为二的巨剑竟从其腰间穿了过去，根本没有造成半点伤害，相反，丧尸的武器却像是实体一样，甚至将尤利的肩部铠甲砸出了一个凹痕：“不可能……这不科学！” 尤利暴退，躲避着丧尸疯狂的攻击，尤利惊讶的看着这个腐烂到几乎崩溃的怪物，丝毫没有一个丧尸应有的特征，相反，他像是一个真正的古埃及战士一样，每一招都是那么的精湛，像是精炼了自己许久似的。 砰！ 丧尸如同他的同伴一样，在尤利面前痛苦地粉碎，化作尘埃，站在他身后的，是那名为桃丽丝的神秘少女：“看到了吧……你一直以来都在依赖生命本源，也就是反物质给予你的力量……在这个国家，这样可是行不通的啊……你连安图拉姆的一个普通士兵都无法战胜，还想推翻维系安图拉姆王朝的力量吗？” 桃丽丝的温柔笑容似乎是在试图冲散先前击碎尤利的绝望，尤利呆滞的看着自己曾经无坚不摧的巨剑，陷入了迷惘：“不可能……它明明……导师的力量……明明能够击败Fenix，能够杀死战法师……为什么……” “我想……final所指的王……是你吧。”桃丽丝突然的话语打了尤利一个措手不及，尤利疑惑的抬着头，若不是眼眶早已干涸，也许桃丽丝能够看到他那深受打击却又不敢流淌的泪水：“王？我是……王？不可能……final那个疯子才不可能……王一直都是他自己！” “你错了，你的父亲……他还爱你。从你能打败Fenix就能知道……你是他的继承人……全世界都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打败无敌的Fenix……就连美国海陆空三军倾巢而出都不能动Fenix分毫，你却能一次又一次击退它……因为你是……” “够了！我不是什么final钦定的王！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告诉我……我的过去……我的母亲到底是谁！还有我的父亲！” “……” “警告，Doris，有不明目标的人进入了神庙，喵！他们炸开了大门！喵！我们该逃命啦……他们会唤醒安图拉姆的！”量子小猫突然的大吼打断了尤利的痛苦循环，桃丽丝冷笑了下，蹲下抚摸尤利那光纤发丝：“事实需要你用时间去接受……想离开这里？那就去神庙请求伊希里斯送你离开。我必须去请求他的宽恕。然后……” “那些人类疯子已经进入神庙内部了，桃丽丝。阿奴法哈开始苏醒了。” “驱逐他们……趁一切还来得及……不能让他们唤醒伊希里斯！尤利！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虚数国度的虚数界限会伴随着伊希里斯的苏醒而崩塌！世界会毁灭的！伊希里斯和你一样……” “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你还有meimei和jiejie，她们虽然……” “别伤害凌和吉尔！”陷入绝望的尤利像是被人注入了活力一般，满腔的怒火驱使着他再次抓住桃丽丝的脖子，猩红的眼眸宣告着，桃丽丝触及了他的逆鳞。生命本源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是什么，自己的真相又那么让他痛苦，那他剩下的也就只有儿时的承诺了，要用生命遵守的承诺。 “不管我是什么……别想伤害她们……懂了吗？！” “那就阻止他们继续深入神庙……一旦他们污染生命本源的池水……你明白的。界限崩塌，虚数就会变为现实。到时，被同化的反物质力量就不是你能应付的了。” “神庙在哪里？！” 尤利大吼着，就连量子小猫这样的机械设备都被吓得颤抖不已：“耶路撒冷高墙，就是入口，三十公里。” “卫星定位失败，无法联络定位卫星。” “别尝试依靠定位了，别忘了，这里是虚数国度。走吧。”桃丽丝嬉笑着伸着手，指向远处那高墙，朦胧的高墙似乎散发着不详的彩光：“他们很快就会明白……自己惹怒的，是一个不存在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