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七日之约
二人想不到这脾气古怪的华庚子会说出这样一番正经的话,感到诧异万分。在他俩看来,这仙灵山的山顶无人打扰,环境清幽,真清修的好地方,怎么会突然说要舍弃呢? 华庚子不顾二人的反应,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一定在好奇我有多少岁了吧?我只记得当我刚成年之时,是立志修道,因此访遍天下的名山寻高人学艺,那个时候天下还是战火连连,到处在打仗。” 郭平经不住是一声惊呼,道:“我大齐朝建国之后天下承平,已是百年有余。如此算来想不到前辈已是年过百岁,和我朝太祖乃是同辈之人,真是可叹啊。” 华庚子道:“岁数对我早已无了意义。你们今天能在此山遇见我,想来也算是个缘分。说不清多少年前了,我学艺有小成,云游天下时,恰好来此山中,遇见了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当时是遇见一件颇为棘手之事,不过那事对于我来说却是举手之劳,我便顺手帮他解决了。他是高兴万分,当下一定要问我有何要求。我是盛情难却,当时见此山云雾缭绕,颇有灵气,便说此山我颇为中意,想借此闭关清修。那年轻人连道简单,当即是下了一道令,说今后凡他族中男子不得入山,族中若有女子需要采药,也不得越过山崖。是以这清净之地,是我每当需要修炼之时,必到之所。” 郭平和蓝灵儿相望一眼,交换了个想法:原来这祖传的禁令,是由此而来,那有人说曾见到什么仙人在山间飞舞,多半也是这华庚子上山下山施展轻功所现吧! 华庚子看了看两人道:“此山原本便不是属于我,我多年独占,颇感愧疚。这次你俩登山,冥冥中自有主宰,我曾经是修道之人,怎么能让私欲渐渐占据了本心了?明日那朵花一摘到手,我也就此下山了。人老了,还是要点脸的。此后这山,便归还你们族人吧。” 说话之后,华庚子便不再言,兀自望着火堆,看来这一番正常的交谈,着实也引起他不少关于往事的记忆。 等到了第二天天还未蒙亮,这华庚子又是恢复了疯疯癫癫的痴样。 今天他便是要摘那三十年才能开花一次的宝贝,真是兴奋异常。郭蓝二人还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被他大呼小叫的声音给惊醒了。 华庚子看了看东边远处山顶,那有了微微一圈隐隐的光亮,便是焦急道:“待会这宝贝一见日光便开花,花开就是刹那之间,我就下手,其他的就随你们便了。这宝贝你们只取叶,不要伤它的根,三十年后它还会继续慢慢长出来。” 二人听了,忙连声道是。 三人起身后,便一起到了高台等候。这仙草也仿佛是通了人性,知道今天大限已到,在微风中是畏畏缩缩,摇摆得特别厉害。 华庚子是看着日光的影线是一尺尺的逼近高台,心情是愈发急躁,胡子皆张开,张开双臂是围住了那一小块地方,仿佛是在护食一般。 等那仙草一接触日光,那红色蓓蕾就在眨眼之间,是爆炸而开,各朵花瓣是张到了最大的角度,郭平和蓝灵儿想不到这花开能有如此大的面积,是原来那蓓蕾的十好几倍。 华庚子的动作也真是快,真如火中取栗一般的速度,在它开的最盛的时候,飞速出在那花朵的根部轻轻一捻,然后是变戏法地从身边拿出一本线装书,将那花夹在了书本的最中间。 华庚子如此才彻底放心下来,得意洋洋地将那书举起,对着郭蓝二人道:“这花依我看来,只能是在书中夹着存放,如此则可保存它的样子。若要是在布袋或是其他容器中,过不得三日,花瓣便是要全部掉了,我可再也就举不起来了。” 二人想想也真是好笑,这都是刚读书的小孩子玩玩的把戏,采朵野花夹在书的中间,现在被他一说,却像是天底下一个秘不外传的古方一样。 华庚子心愿一了,是哈哈大笑,跃下高台便是凌空而去,边走边留下了几句话道:“你这男娃娃,遇见我也算你运气。这几天和我学的那几招几式,若是能潜心修炼,今后定能独步天下,不过可别学我,活着么久,把身边的人都熬死了,哈哈哈哈!” 只是见那华庚子在草原上是越行越快,越行越快,最后几乎是脚不落地在草尖上行走,最后是直接朝悬崖绝壁处是一跃而下,丝毫不见减速,这轻功真当是深不可测。 蓝灵儿听了华庚子走时说的那番话,感觉自己心里酸酸的,不自禁地向着郭平望去。郭平也是呆看了一会,对着蓝灵儿柔声道:“我想有时候一个人如果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也不一定是件快乐的事。” 感叹了一会,二人想起今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连忙是将那仙草草身从根部以上截取了下来,放置妥当后是朝着山下而去。 回程的路途自不必细说,二人是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走,不敢耽搁片刻,不到正午便是来到了寨子门口。 这寨子门口那巴图尔和东丹甘布早早便在等候,此刻远远见到了二人身影,是喜出望外,连那一向老实的东丹甘布也是露出了欣悦之色,巴图尔更是急忙迎上前问道:“采到了么?” 蓝灵儿点点头,从挎包之中取出那药。 巴图尔拿起端详了一会,喜道:“这八九不离十就是它了,咱们要赶紧,你们这趟路程耽搁得有点久了。” 说完四人是来到了巴图尔的住处,那巴图尔一到地方,便是扔下了另外三人,把药房之门一锁就开始忙碌了。
蓝灵儿环顾四周,发现了个问题,问东丹甘布道:“怎么没见小宁?” 东丹甘布嘴笨,解释不清,直接道:“二小姐还是进里屋看看吧。” 郭平和蓝灵儿到了黄立躺着的那里屋,都是一愣。原来这黄立这几日虽然是昏迷不醒,可他的一只手是紧紧握着小宁的手腕是没松开。小宁看来这几天也是在旁边服侍,是累坏了,此刻是合衣趴在床榻上,沉浸在睡梦中。 巴图尔刚好此刻端着一碗药水进来,见此情景解释道:“黄壮士在这几日中间是挣扎醒过一次,当时只有我和小宁在边上,那时黄壮士突然发狂,捉住了小宁的手便不分开,最后等他又昏睡过去的时候,就这样了。这几日也是辛苦了小宁。” 郭平心里却想着:如果此次黄立能挺过去的话,看来也未尝不可帮他撮合撮合,也可了却人生一件大事。 小宁听见说话声此刻已经醒来,见众人都围着自己,饶是苗女性格开朗,也是一阵不好意思,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也没心思拿她来开玩笑。 巴图尔将药汤一口一口的慢慢灌入黄立口中,过后不一会,这仙草果然起了作用:黄立本来是死死捉住小宁的那只手,慢慢松开了,脸上的黑青色也是一丝丝退去。 巴图尔喜道:“这仙草果然有效,接下去我可有九成把握,黄壮士这条命是能救回来了。” 蓝灵儿是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屋外,对着东丹甘布问道:“怎么寨子里今天这么安静?”她还没问完,便是娇呼一声:“哎呀,不好!”是突然向着屋外奔去。 郭平也想起,今天是苗人选举大头领的日子,向着东丹甘布问道:“你们今天在哪里选大头领?” 东丹甘布道:“每次都是在内苗和外苗之间的山坳中。” 郭平一听,忙道:“那你赶紧带我前去。” 东丹甘布却是有些迟疑,道:“郭公子,你是汉人......” 郭平是急不可耐,一跃而起,大声道:“你难不成想让你的老寨主和二小姐上台和丹吉那豺狼打擂台么?” 郭平说完也是不待东丹甘布回答,掉头向着屋外跑去。 巴图尔也对着东丹甘布道:“郭公子说的有道理,老寨主和二小姐岂是那畜生的对手,你还不跟上。” 东丹甘布也发一声狠,跺了跺脚,飞奔出去,喊道:“郭公子,错了,错了,右手边,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