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绝色少女
随着话音刚落,聚集的人群朝后一看,便是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从这通道后走过来两位少女。 走在前面的少女,肤色相比汉女稍显黝黑,面容带点俏丽,身材是青春妙曼,看上去透着一股火辣,穿着一身普通蓝衣,和这集市之上其他一些苗女穿着类似穿着。 走在后面的一位少女,肤色白皙,即使是比之江南女子也毫不逊色,眉眼如画,盈盈间似含笑意,鼻尖灵巧高挺,柔唇不薄不厚,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用了一块白色的丝绸斤简单的扎了扎,挽成一束,上身穿着一件蓝衣小褂,胸脯高耸,下穿一件淡青色长裙,袖口间露出一小端嫩耦似的手臂,虽然也是蓝衣,但是布料精致,腰间配饰是叮当环珮,人过之处,一股花香,沁人心扉。 郭平一见走在后面那位少女,心里不由砰砰一跳,情不自禁地想:想不在此偏僻的苗家中还有如此一位绝代佳人,相比那天自己只在茶摊上见过半面的青剑门少女,容貌竟也丝毫不逊色。 李三见走进来的是两位少女,顿时脸皮厚了起来,嬉笑道:“原来苗家也有这么漂的小娘子啊,既然来了两位小娘子,我自然会出一个好价钱,爷我今天多出个十两八两的都没事,只要你们乐意,哈哈!”他这段话语带双关,听起来便是没安好心,边上同来的一帮人听了也都哄笑起来,顿时一句句下流轻薄的话充斥着集市间。 刚才那声喝止,想来是前面那位苗女所发,她见李三语调轻浮,还想继续发声,却只听后面那位绝色少女淡淡说道:“小宁,你先退下!”这佳人一开口,语调细腻却又带点不容争辩的威严,想来可能是苗人的哪位首领家的。 小宁应是一位下人,听言便不再与李三争辩,乖乖的退下站在那少女后面。 摆摊的摊主看来是认识这位少女,见到少女便恭敬的单手抚胸,弯了弯腰鞠躬叫道:“小姐!” 那少女朝摊主点点头,转头朝着李三道:“这位汉人大哥。我们苗人赶集实在是因生活所迫,目的也无非不过想换些日常生活之物,与你们汉人不同,没有赚钱的心思。可就算如此,也得讲个有来有往的道理,你今天要是将这乌金木硬是强词说成那酸枝木,恐怕也太过了?苗家人虽不想和汉人有什么冲突,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受人欺负的。” 这李三也算是混出来的,见着少女身份高贵,也不敢太过放肆,可又不想当众认错下不来台,便硬着头皮强道:“既然听你这意思,是要摆摆道理讲讲规矩,那也行,我就和你念叨念叨。咱们汉人有句话说的好,一分钱一分货。我李三是这长年做着木头生意的,甭管这乌木白木黑木红木,我都能说个头头是道来,你们苗人要是不服气,尽可来一位行家,出来和我一起对对。” 他这一通话,可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撞上了。原来这乌金木本来十分稀少,基本都是深埋于地下,极其难得遇见。对于汉人一些文人墨客来说,拿这乌金木找个名家,雕成家具、文玩后,这价值立马千金;可对于苗家来说,没多大用处,是以苗家很少人能对这乌金木说出个道道出来的,只是知道汉人稀罕这玩意。 果然,那少女听到,是稍微一停滞,没顾得上回答。 这李三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玩无赖的,见此心里便有了数,马上是紧追不放,不停地开始说这块木头与普通的酸枝木是如何如何的相像,与真正的乌金木是如何如何不同。他也不瞎编,是两句假话夹着一句真话混着来说,尤其到最后把那摊主说的头一点一点的,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 黄立听到此,对这郭平的耳边悄悄道:“大人,这李三在说谎,这块木头肯定是乌金木。” 郭平奇了,问道:“黄捕头对着收藏还有研究?” 黄立悄声道:“属下一个粗人,怎么会懂这精致的玩意啊。不过属下办案十几年,要是连这样的地痞流氓是不是在说谎都看不出来,那就白混了。” 郭平点了点头,回道:“看看再说。” 李三唾沫飞星的说了一大堆,那少女也有些迟疑,又不甘心,道:“那也不能由你说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蒙我?” 李三道:“小姐要是不信我,也没关系,反正今日这在场人众多,不管汉人苗人,有懂的尽可站出来,只要能证明我李三错了,我马上向这位摊主赔罪,还会将这块普通的木头当做乌金木高价买下。”李三看来料定今天在场是不敢有汉人出头,是吃定人家了,是以夸下了海口。 果然,汉苗两家本身就是互不来往,再加上李三是这镇上集市的一霸,有几个汉人即使心有不平,也不愿意给苗家出这个头。 李三见此,对着摊主说:“刚才也怪我态度不好,你这摆摊拿酸枝木当做乌金木卖,我一时是犯病了才多多冒犯。这样,我呢是喜欢这块木头的外形,拿回去还能做个根雕啥的,你今天来也无非是想赶个集。这样,我给你先赔个不是,钱你照拿,我再送你一斤盐巴,一斤茶叶,一尺蓝布,如此也不算亏待了你,怎么样?” 那摊主是彻底没了主意,直巴巴看着那少女,那少女毕竟年轻,也不敢下判断。这主要的两方都没发话,李三便是得意洋洋的将那乌金木拿在手,拿手掂了掂,便想着就要将这块乌金木揣进怀里。 “慢着!”郭平终于出声了。 那少女一看,人群中一直站着一位英俊的青年,看似是外地来的,此刻正出声阻止,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两眼。郭平见这少女望向他,便也笑着朝着那少女点点头,把那绝色少女都看得有点脸红了。 李三见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被一个陌生男子要给搅黄了,便恶狠狠的瞪了郭平一眼道:“这位公子有意见么?” 郭平道:“本少爷看了一会,心想着李大哥虽然言之有理,可还感觉总要用点事实来验证一下,以便让苗家兄弟能够心服口服把。” 李三看着青年人一生书生打扮,带着江南口音,想可能是个书读过的呆子,把自己刚才那段话当真了,便没好气的道:“那你想这么地?” 郭平笑道:“不知道李大哥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学生原本不是玩这行的,只不过刚好有个法子可以区分下这乌金木和黑酸枝木,不知道李大哥和这位摊主及小姐敢不敢试一试?”郭平说到“小姐”的时候,不由得往那位少女处瞟了一眼,那少女也发觉了,两目一对接,又是很快的移开了。那苗人摊主是以那位少女为尊,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李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郭平便踱了几步,朝那李三靠近了点,问道:“敢问李大哥,这乌金木、樟木、酸枝木这三种木头,谁轻谁重?” 李三道:“那肯定是乌金木最重,然后是樟木,最后是酸枝木!” 郭平笑道:“李大哥此言差矣,若是一根碗口粗细,一丈长的樟木和一根碗口粗细,一尺长的乌金木相比,那也是乌金木重一些么?” 李三发现来者不善,有些着急了,脏话脱口而出:“cao你妈的,你到底想怎么地,说!” 黄立见这李三对郭平嘴里不干不净,眼睛一瞪就想站出来,被郭平做了个手势制止了。 郭平继续道:“我想刚才李大哥说的意思,应该是同样粗细,同样长度的乌金木和樟木及酸枝木,那是乌金木最重,樟木次之,酸枝木再次之吧。” 这次不用李三回答了,围观的众人都是点点头,有些不满李三骄横的,还故意大声答了声是。 郭平便对着围观众人道:“敢问这镇上可有木匠?能否刨一根与这根还未分辨清楚的木头粗细长短一样的樟木出来?木料钱我来出” 这年头木匠是每个镇子都必备的,很快就有那好事的一个木匠三下五除二地弄了一根,拿了过来。 这李三有点感觉出来了,今天可能要砸了,但是自己夸下了海口,又不能出尔反尔。 郭平拿了两块木头,来到边上一个茶摊旁,对着摊主道:“店家,借你这水桶一用。” 这水桶灌满了准备用来洗菜的清水,这郭平便一起将这两块木头放到了水桶里面。 众人过来一看,很明显,樟木是一半入水一半浮在水面上,那块苗人的木头是一入水就一头沉向了水底,另一头只留着一小段木头还浮在水面上,这谁轻谁重一下子就分出来了。 郭平大声道:“刚才李大哥是说了半天,意思是这块木头要不是乌金木那就是酸枝木,又说是乌金木最重,酸枝木最轻,樟木是两者之间。现在大伙都是看清楚了,这木头比樟木还沉,是值钱的乌金木还是不值钱的酸枝木,已经不用学生再说出来了吧?” 众人是一阵喧哗,有些平常受李三欺负过的人,立马就是大声议论,把这李三的为人说的是一文不值。 这李三终于明白眼前这位不是书呆子了,今天就算栽了,放了乌金木便想溜走,此时那少女出手拦住了他:“你刚才先对我不敬,又蒙骗我们所有在场的苗家人,我忍了也就算了,可你今天要是不把你说的话吃回去,看我敢不敢砍下你两只手?” 那少女话一落地,这围观的苗人全部是肃然,想听到了命令一帮,有的甚至已经把随身的弯刀抽了出来。 郭平听见这话,见那少女容貌绝美,可说起这砍手的一事却是语调平常,好像吃饭一般,想道这苗人果然和汉人的处事行为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