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世传说
天南地境，晶莹的雪花在寒风中翩翩起舞，编织成最柔最洁净的地毯，铺满了山川，城镇，裹住了一棵棵大树，一株株小草，整个天地都变得纯粹圣洁了。 一名白须老者抱着婴儿，来到一座外表普通的雪山。 “疾！”白须老者手捏印诀，一道白光打出，面前的雪壁忽然荡起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他抱着婴儿走入涟漪中，身形仿佛虚幻的云雾一样消失不见。 遥远不知多少万里的龙背山脉深处，青山影绰，春意盎然，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忽然异光闪烁，白须老者自异光中步履而出。 山洞之外，一座仿若擎天的云峰，屹立群山之间，人在其中，如沧海一粟。一块数十丈之高的巨大石碑立在通往云峰的山径处，格外醒目，其上刻着三个大字：“华云宗。” 周天已然苏醒，震惊的望着这尊庞然大物。 云峰脚下，建造着数十间木屋，偶有人影走动。 “是陆天明陆师叔回来了。” “咦，师叔手上抱着个婴孩，难道是私生子？” “别乱说，小心被师叔听见。” 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入周天耳畔，几个身着布衣的少年，在木屋附近张望。 陆天明如若未闻，直接朝石碑走去。 一名身着灰色布袍的老人正闭目盘坐在石碑旁，听到脚步声，连忙睁开眼，起身朝老者恭敬道：“弟子李晋元，拜见陆师叔。” 周天微微发愣，那个灰袍老人看年纪约有七十岁左右，比抱着自己的老人更大，却要称师叔。 “嗯，近些日子宗里可有什么变化？”陆姓老者淡淡道。 “师叔，一切如常。”李晋元回道。 陆姓老者点点头，不再多言，抱着婴儿朝山上走去。 沿着上山的小径，草木葱翠，空气清新，闻之如饮甘泉。 一炷香后，陆姓老者来到了山腰上一处幽静的山林。 山林里有个小院，院外筑有篱笆和藤蔓，院内有一间普通的木屋和一小块种植着各式花草的田地。 “师尊，弟子回来了。”陆姓老者抱着周天，走进林中，直接在小院外跪下。 周天吃惊的看向小院，在他看来这陆姓老者已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还有师尊。 “吱呀” 片刻，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人走出，他眉毛粗浓，眼睛清亮，神色平和，隐隐似与这小院自然融为了一体，仿佛他本就该站在那里。 “你外出不过数月，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徒弟……”白衣中年人淡笑着，目光落在周天身上。 这瞬间，周天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甚至连灵魂都被目光洞穿，再没有一丝隐瞒。 “哇呜……”他连忙大哭起来，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师尊。”陆姓老者连呼道。 “哼！”白衣中年人伸手指着陆姓老者，冷声道：“这就是你找的徒弟？资质如此平庸，莫非想让我被满宗道友笑话不成？！” “弟子不敢。”陆姓老者脸色通红，急忙解释道：“弟子只是见他可怜，所以才救了回来，并非想收为徒弟，只让他到山下做个外门弟子便好了。” 白衣中年人冰冷道：“可怜之人千万，不是你能救得完的。修仙行的是逆天之路，他这等资质，就连外门弟子都不如，修仙毫无指望。” 陆姓老者跪在原地，低头不语，不敢辩驳。 林中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从枝头落下，顺着风来回飘动，似在不舍短暂的生命。 白衣中年人沉默少顷，道：“十年……十年之后，你将他送走，不得认他做弟子，也不得传他修仙之法。” 他看着婴儿，仿若看着一只蝼蚁，衣袖隔空一拂，周天眼前一阵模糊，再清晰时，小院幽林消失不见，面前只有一条下山的路。 周天呆若木鸡，这神奇的法术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仙？ 难道，真的存在前世传说中的神仙？ 周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唉。”陆姓老者叹了口气，对着婴儿低声说道：“不要怪师尊，修仙这条路并不容易走，有时候反倒不如做普通人。”他看着怀中婴儿纯净无暇的眼睛望着自己，嘴角浮出一丝苦涩，“我知道你听不懂，或许……我本就不该把你带回宗门。今后，你就在山下好好的生活吧，不修仙也是好的。外门弟子实际上都很痛苦，那种看得见希望的绝望，太折磨人……” 周天不太明白陆姓老者话中的意思，他只听懂了，自己的资质并不适合修仙。 山脚下。 李晋元依然在石碑旁打坐。 “李师侄，这孩子今后就在山下生活，你帮老夫照顾一二，但不得传他修仙之法。”陆姓老者看了婴儿一眼，略一迟疑，将婴儿递给一脸发懵的李晋元。 “师叔，这……” “这里有一块元晶，补偿你照顾他耽误的功夫。”不等李晋元拒绝，陆姓老者在腰间一摸，手上多了一块鸡蛋大小的透明玉石。 李晋元顿时大喜过望，道：“多谢师叔，弟子定会好好照顾小师弟，对了，不知小师弟叫什么？” “他叫周天。李师侄，如果这孩子有事，你再通知老夫。十年之后，老夫会送他离开。” 说完，陆姓老者深深看了周天一眼，随后化作一道虚影，直奔云峰之上。 婴儿睁大眼睛，望着陆姓老者的背影，暗自感激一番，再看向紧盯着元晶的李晋元，联想到陆老师尊的话语，突然对未来的路莫名的担忧起来。 …… 华云宗山脚，数十间木屋如若蚂蚁的巢xue，毫不起眼。 其中一间木屋内，只有陈旧的木床和桌椅，墙角几处蜘蛛网不知多久没有清扫，桌上摆放着一些杂物，床上的棉被时刻都在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李晋元一回到木屋，便将婴儿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椅上，拿出元晶，激动不已。 “有了这元晶，我一定可以突破！”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泛起疯狂的笑容。 当下，他浑然忘了婴儿的存在，竟直接双手握着元晶，盘膝坐在椅上，闭上双眼，沉入了修练之中，将之前对陆天明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