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魏王轻言细诉苦衷肠 小圣大大义凛然劝殿下

    魏王道：“这你就不懂得了。大唐的江山是那些浴血奋战的将领们打下的。所以，这些功臣们难免会居功自傲。就拿尉迟敬德来说吧，他是父皇最大的功臣，曾多次救了我父皇的命，可以称得上功高盖主。贞观六年九月的一天，父皇在庆善赐宴百官，君臣们心情舒畅，宴席奏乐观舞，饮酒赋诗，一派喜庆气象。却有一人满面怒容，这个人就是尉迟敬德，从一入席，他的怒火就抑制不住了。因为有个功勋并不高的将领的座次在他之上，尉迟敬德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气，他越想越是火大，于是借着酒劲发脾气，对那个将领说：“你有何功劳，座次居然在我之上。”对方慑于尉迟敬德的气势，低下头不吱声。坐在尉迟敬德下面的任城王李宗道见势不妙，赶紧过来为他们打来圆场，没想到尉迟敬德突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猛然一拳打到了这个亲王脸上。李宗道当场血流如注，一只眼睛差点报废。”

    齐天小圣惊道：“这尉迟敬德火气也大了吧？竟然敢在皇上的宴席上发飚？”

    “那可不，这些开国元老个个身经百战，为了大唐的江山浴血奋战，甚至负伤累累，所以不要说我们，就是皇上也总是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如此说来这程老千岁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那可不是？当年程老千岁追随我父王李世民，先后击败宋金刚、窦建德、王世充，屡立战功，被封为宿国公。我父皇将自己的女儿都嫁给了他儿子。现如今，他小儿子又相了我女儿巧巧，你说，比起父皇来，我又算得了什么？”

    “那也不能随便把公主嫁了。管他呢？皇上都答应去回话了，你也就不要多想了。”

    “今天皇上为了这事亲自登门，我们拒绝了他，这让他多没面子。我担心这以后我们就和这程家结下了梁子。这程老千岁与我舅舅同朝为官多年，关系也不一般，舅舅本来就不待见我，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梁子？”

    齐天小圣安慰他：“皇上有这些顾虑，何不替自己多考虑考虑？”

    “我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之人，也只求个平安，别的就不敢想了。”

    齐天小圣道：“想当年唐王李世民都能发动玄武门政变，你为什么不可以呢？他排行老二，都可以的，你作为唐高宗的哥哥，更有理由。”

    魏王听他如此一说，吓得脸色苍白，喝道：“住口，你这说的是什么混帐话，你仗着我对你的宠信，竟然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今天是在我面前，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摸摸你有几个脑袋？”

    齐天小圣闭了嘴巴。

    魏王吩咐左右：“今日百变先生喝多了酒，信口胡说，你们万不可传言出去。还有，青莲，以后如若皇后再次驾到，你一定不可以再露面，免得引起皇上的猜测。”

    青莲答道：“奴才知道了。”

    魏王吩咐大家：“都散了吧，百变先生也累了，我也累了。”

    公主王子和宫女侍从们都离去了。魏王小声对齐天小圣道：“兄弟不要见怪，刚才这里人多眼杂，我不训斥你是说不过去的。说心里话，尽管现在李治已经荣登大殿，他对我虽没有防范之心，但保不齐我舅舅舅或是别的大臣对还是不放心，所以我身边很可能就有卧底。我们说话也得特别小心。”

    齐天小圣道：“原来我还以为魏王殿下风光无限，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魏王也有诸多难处，受制于人。”

    “那可不，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那一个地方不属于皇上？天下那一个臣民不属于皇上？就是我们这些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和普通的臣民一样，甚至比他们还不如。”

    “世人都羡慕皇家，觉得皇家的人是世上权利最大的家族，没想到反倒不如寻常百姓家。”

    魏王微微一笑：“生在帝王家，自然是好的，但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你根本就不能理解一个人从万众瞩目的地位掉进地狱是什么感觉？我当年深受父皇疼爱和器重，最终却落了个马落平川的地步。有时候真是心不甘啊。”

    “的确是心有不甘，今日第一次真正见到唐高宗，感觉他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才识都远远不及你，实在替殿下叫屈。”

    魏王道：“不说了，这些话传出去也是诛连九族的事情。”魏王停顿了一下，突然问他：“你觉得巧巧公主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