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再战汝南（五）
第二天黎明。 在经过一夜的修整之后，曹、刘双方部队的士气基本上已经都恢复，尤其是作为攻城方的曹军，虽然在前一天的攻城战中遭受了较大的损失，但是在各级低级将官的调节下，基本上这些历经大战的沙场老兵都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开始投入到这第二天的大战中来。 或许是为了报复前一天的失利，在第二天的战斗一开始，曹军便开始疯狂的利用手上的霹雳车向汝南城投掷石块，那铺天盖地的巨石好似要将整座汝南城埋葬一般，足有磨盘大小的巨石一个接着一个的接踵而至，犹如狂风暴雨般狂暴地砸击在汝南的城墙上。在惯性作用下巨石所带来的猛烈重击即使以已经修缮过的厚重城墙，也在曹军霹雳车的疯狂蹂躏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 如此狂放的远程打击模式，即使以柳云那背靠作弊器所膨胀起来的胆子，也不由得有些咂舌。不仅是因为曹军这粗暴豪放的巨石攻势，也是因为对方的高效，居然能够一夜之间找来这么多的石头，当真不愧是跟随曹cao多年的沙场精锐，做事的效率确实远超其他诸侯的部队。 不过虽然对于曹军的效率和手笔感到敬佩，但是不论是柳云还是刘备等人，都不认为光靠这些石头就能够攻破汝南的防御，毕竟石头再大，所带来的杀伤力都比不上后世的火器，真正会被这些石头所砸死的人，不过是少数，要想真正攻破汝南，还是要靠接下来的白刃战。这一点，交战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 或许是处于减少战损的考虑，从今天展开攻势开始，张辽就集中了手中大部分的霹雳车对柳云所把守的北门进行了不间断的打击。剧烈的撞击和无间断的飞石，使得柳云所部面临的心里压力要远超张飞和赵云两人，更别说张辽还从其他两个方向的攻城部队调来了不少人手在城外待命，看样子是想从柳云这一边下手，打破汝南的防御。 而负责城防支援的刘备在看到柳云这边恶劣的形势后，为了保证北面的安全，在诸葛亮的示意下，直接将手上的部队划出了一半交给柳云，以充实北门的实力。至于手上的另一半部队，则继续待在城中心，以作后续支援。 在早就建好的瓮洞内，正在利用“神识”看着外边情况的柳云对于自己头顶上四处飞舞的乱石很是无语，虽然他知道在经过自己昨天那般疯狂的表演后，张辽今天可能会对自己采取一些报复，但是在看到这么多的石弹向自己所在的北门砸来后，柳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对张辽竖起了中指：丫的不就是多砍了点你的小卒子嘛，至于这般大动干戈么！ 只是不管这边柳云怎么在心里鄙视张辽的心胸，此时身在城外统领大军的张辽都没有下令停止对汝南北门的狂轰滥炸。相反，昨天夜里在张辽的命令下，整个曹军的后勤部队早就囤积好了足够的石弹。 因此，直到临近中午时分，曹军的霹雳车才在弹药耗尽后停止了对城墙的轰击，接着在张辽的指挥下，早已养精蓄锐多时的曹军立刻向已经变得破败不堪的汝南发起了进攻。数千名精锐的曹兵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借着手中盾牌的保护向着被大量石块轰击后的城墙的薄弱地段快速逼近。 因为有了昨天的攻城经验，这一次刘备军的弩箭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对曹军的步兵造成太大的伤害！尤其是在曹军连夜修建出来的几架箭塔出现后，因为需要调出一部分人手和箭塔上的曹军进行对射，人数减少的守军将士很难对城墙下快速逼近的曹军部队进行压制，虽然依然有不少的箭矢透过盾牌和铁甲的防护对曹军步卒造成杀伤，但是相比昨天，此时曹军的伤亡人数已经是大大减少了。 也正因如此，此番曹军对汝南的攻势要远远强过昨天。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成功抵御住刘备军弩箭的曹军开始疯狂的向汝南发起进攻。数不清的曹军将士张大着嘴巴，狂暴地呐喊，如同一群嗜血的野兽般，咆哮着扑向前方的城墙，那种疯狂狰狞的表情，足以将胆小的人吓昏过去。 而此时，柳云、张飞等人也纷纷将手上所有可以集中的士卒都集中了起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恶战。在经历过昨日的厮杀后，此时汝南城上的刘备军将士都已经可以默然面对曹军的进攻，每一个人都熟练地从刀鞘中拔出自己那散着寒芒的钢刀，后方的弩箭手也快速地将手中的弓弩装填好，准备新一轮的射击，整个布满血迹的城头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杀！” 随着一声暴喝，张飞猛地将手中的丈八长矛往前奋力一指，身后的两千余名守军也开始疯狂地咆哮起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战场浪漫，也没有什么催人泪下的感人场景，在此时的战场上，所有人脑中所想的只有一个字：杀！！！ 不管是曹cao军还是刘备军，每一个身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全都竭斯底里的嘶吼着，咆哮着，狰狞的面孔上充满了有敌无我，有死无生的决然。至于那些所谓的大义和赏赐，还是等自己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再说吧！ “杀杀杀！！！” 如波涛般汹涌而来的曹军很快在箭塔的支持下攀上了汝南的城墙，在有进无退的命令下，先攀上来的曹军将士很快与城墙上的守军厮杀在了一起。霎时间，临死者的惨嚎声，厮杀者的杀伐声震彻云霄。数不清的刀刃和利箭疯狂的在空中挥舞，夺走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 在各自领袖的正义下，曹、刘两军的将士再一次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展开炼狱般的厮杀。无数的曹军和守军如同秋日里的水稻般，纷纷在城墙上倒下，但是很快后续而来的士兵仍旧旧冒着箭雨和刀刃悍不畏死地往前冲杀，如同没有知觉的机器一般前仆后继地填补着因战友倒下而留出的空隙，仿佛自己的多年的存活只是为了迎来这一刻的死亡。 此刻的汝南城，就仿佛一座正在吞噬人命的怪兽。在这里，生命比风中的残烛还要脆弱，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瞬间，都不断地有人哀嚎着倒下，成为众多尸体中的一员。生命，在这一刻成为了世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杀啊！！！” 在西面的城墙上，此时的张飞正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如同一个史前巨兽般狂暴地杀戮着身前多如牛毛的曹军士兵。凭借着手中锋利的长矛和强悍的个人武勇，张飞此刻就如同后世战场上最为强悍的重甲战车一般，肆意的收割着眼前的生命。 “众将士都散开，让本将来收拾他。” 正当张飞杀得兴起之时，从众多的曹军中猛地传来一声暴喝，而围在张飞身边的一众曹兵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向两旁散去，堪堪让出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通道，人影闪处，一名身披重甲，体态修长的武将猛地向前方的张飞杀去。 “张飞受死！” 随着一声大喝，来将手中的长刀劈空斩落，而张飞在看到迎面而来的长刀后，怒哼一声，举起手中的长矛便架住劈来的长刀，随即向来将定睛看去。 “哈哈，俺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家伙，就凭你乐文谦的这点武艺，也想和你张爷爷斗，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眼见来人是昨天刚被自己收拾过的乐进，张飞立刻在心里乐了。虽然他喜欢和那些武艺高超的家伙干架，但是如果能偶尔调教一下那些水平二流的家伙的话，张飞也是很乐意教教对方该怎么做人的。 “是吗？如果乐将军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的话，那么再加上本将呢？” 正当张飞准备出手收拾自己面前的乐进时，只见在刚才一众曹兵让出来的通道中，另一名身着卑将铠甲的曹将从中走了过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长刀举了起来，目视张飞。 “嗯？怎么是你？张文远？！” 看到来将的面目后，本来还咧着嘴角的张飞立刻脸色阴沉了下来，对于这个和自己二哥交情不错的曹将，张飞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按照前不久才接到的战报来说，眼前的这个张辽应该是在北门那里指挥部队攻打柳云所在的城门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正是张某，现在翼德还认为自己能够击败我和乐将军吗？”对于张飞的困惑，早就布置好一切的张辽自是心知肚明。当下，张辽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张飞冲去。对于时间紧迫的他来说，和乐进一起快速的压制眼前的张飞才是此次攻城战中最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