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惺惺相惜

    辛野感受到了披着隐身斗篷的邢敖可能就站在自己附近，他没有回避，马上小声地说到：“根据这处伤疤的恢复程度来看，制作这款机器人的人，应该是在最近的几年见过戴雨菡。”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找到这台机器的制作人，很有可能就会知道戴雨菡的下落，是吗？”听到辛野的判断，邢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一些小激动。

    “那不是明摆着嘛，查抄这个宏门集团，我们不就轻而易举能够知道究竟是谁制作的这一些高智慧的机器人了吗。”

    说完，胖子张又想了想，突然说到：“不对啊，这个事情里面有个问题我们还没有搞清楚。”

    “什么问题？”邢敖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机器人是被填充了高等智慧的机器人呢？”胖子张有一些困惑地戳了戳身边长得像自己的那一台赝品，结果发现那台机器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之前有一台机器自启动过，我跟他有过很长时间的对话。”邢敖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那现在那台机器还在吗？”胖子张转身扫了一下周围的机器人，说道。

    邢敖摇了摇头头，说那台机器他也曾经找过，却发现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这会不会是陷阱呢？

    张非脑袋里面首先跳出来了这个非常危险的想法，现在站在身边的机器人全部都睁着大大的眼睛，张非感觉非常的渗人，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被一群人监视、看透一般。

    邢敖也不能确认这一点的真实性，但是他可以确定之前跟他对话的那台机器，确实可以完全自由地跟邢敖对话，只是在一些问题的回答上面，比较模块化罢了。

    辛野拿出来手机，借助昏暗的灯光将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通通都拍了下来。

    “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这场故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走向。”拍摄结束之后，辛野收起了手机，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的大幕都已经开始拉开了，为什么我们不好好看一下这帮人究竟要干什么呢。再说了，凭借他们的制造实力，就算是我们现在想要揭开这冰山一角，也是徒劳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忙碌到现在这个时间，胖子张感觉有一点饿了。

    三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跟随稍后会出现的巡视人员离开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一间大仓库，然后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在离开x基地之前，辛野还特意观察了一下整个基地的布局，他在回到了邢敖安排的公寓之后，特意将自己拍到的证据和自己手工绘画下来的布局图发送给了星际科研室的马嵬博士。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伴随着胖子张轰鸣的鼾声，辛野和邢敖这一对好久不见的“死对头”终于可以坐下来聊一聊各自心中的“惆怅”了。

    邢敖递给辛野一听啤酒，他坐到了辛野对面的沙发上，趁着这雾蒙蒙的夜色和不怎么晕眩的酒劲儿，邢敖第一次告诉辛野，自从知道了辛野的真实身份是masker之后，他邢敖就认为自己跟辛野永远都不可能会再有这种坐下来聊天的机会了。

    辛野点了点头，他认为自己知道邢敖痛恨自己的原因，因为之前连不怎么喜欢表露心迹的刘光启，都曾经明明白白地表达过他对辛野这种masker的鄙视和不屑。当时辛野非常清楚刘光启的不屑是完完全全可以理解的，包括他自己都非常怀疑自己的人生价值是不是真的像是警校里面告诉他的那样意义深刻。

    “其实，我真的有很多的不得已……”

    面对邢敖的自嘲，辛野突然想要用这种左右为难的方式来化解一下眼前的尴尬。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是masker的时候，我首先想要做的事情，其实不是杀了你，而是想要找一些可能的理由，来帮助你开脱。你说这是不是愚蠢之极！”邢敖苦笑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辛野吐露心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当兄弟看待的，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抛去背景什么的都不谈，我跟你认识的那段时光，是我人生当中最最明媚的时光。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那么真诚地对待过我。我已经习惯了冷漠和被忽视，我所有有关于重新自我认识、自我反省的事件，都是从认识你以后开始的。我觉得……”

    看到辛野有一些局促，邢敖马上打断了他的独白。

    “哎呀好了，我不是要在这跟你进行表彰大会，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一些道貌岸然的事情。我今天带你们去x基地，也不是为了要帮助你们，我只是感觉目前被卷进这件事情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很对都是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虽然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但是作为警探，技能得到的一手消息肯定是要多于我的，我需要你这样的帮手来帮我完成这一次的探秘活动，至于其它的那些恩怨情仇，已经深深肯在我的心底，咱们两个人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辛野了解邢敖的性格特点，邢敖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在面对他人的时候，总是倾尽全力极力地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无所畏惧的盔甲人，但是他内心里面最柔软的部分，也是最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在这一层盔甲之下，是一颗永远都愿意赤诚相待的内心。只要一个人，经过了邢敖的筛选，成为了那个能够走近他内心世界的人，那这个人就很难不着痕迹地退场。

    辛野握着啤酒罐，静静地看着邢敖，良久，他终于开口说到：“我很开心你愿意在时至今日这种时刻，还来找我一起合作。”

    这是辛野的真心话，当他看到邢敖愿意带着他去x基地的时候，他就知道邢敖还没有对他辛野“恨之入骨”。

    邢敖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凄惨地笑了。

    “是啊，这应该是我长了这么大，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一个二流子去找警察说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合作，警察竟然还相信了二流子的鬼话，两个人虽然都是心有余悸，却又都想试探一下这种合作能不能擦出来一些不一样的火花来。真tm扯淡，我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