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间与天道

    白墨慢慢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诡异身影，思绪万千。

    “我走错路了？”白墨喃喃道。

    黑影自虚空而来，瞬息之间已至白墨眼前。

    “没错你走错路了。”无限的空间之中飘出一句话，但却不知道何处传来。

    白墨环顾四周，火焰依旧燃烧。“这里不是地狱？”

    “当然不是。”

    听见不是地狱，白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马上又化作忏悔和迷茫。

    “不是地狱吗，我还活着，哼，我白墨为什么还活着？”

    黑影顿一顿，似乎被白墨的话震住了，就此又消失不见。

    “白墨，你可知道你走错了什么路？”

    面对未知的空间，白墨没有半分畏惧，此刻他对于这里，对于自己走错路的话语，都很好奇。只是想归想，白墨仍然沉默不语。

    许久，火焰全部熄灭，诡异的影子赫然出现，只是此次出现的模样，乃是一个黑色火焰堆砌而成的人形。

    白墨惊的目瞪口呆，只觉告诉他，面前所站，绝不是人类，也非生灵。

    黑影发出一阵笑声，“不错，本尊不属生灵，你可以叫我不死之主。”

    “不死之主。”白墨若有所思，随即明白了什么，“你难道是不死火的化身？”

    不死之主疑惑不解，“不死火，那是什么东西？”

    “不死火，就是一种黑色火焰，当之无愧的灵界第一火，万灵淬炼的利器……”白墨不停地解释，把自己仅有的对不死火的了解通盘说出。

    不死之主沉思道：“原来如此，看来不死火不过是本尊没有苏醒灵智的分身罢了。”

    “你的分身，你是说不死火是你的分身，那你到底是什么？”白墨愕然，下巴猛地向下托，显然这一切太夸张了。

    “吾乃天道降至的一道灵识，不死不灭，力量无穷。”不死之主火焰的头颅微微上扬，浑身散发一种天下群雄我独强，万世功成吾为尊的气势随之散开，白墨顿时觉得眼前所站，乃是一位灵界千万年来巅峰之境的强者。

    突然，白墨好像想起什么，不过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为何我会有诸多分身，而且没有灵智？”不死之主负手而立，甚是自在，“其中原因，其实我也不甚了解。”

    白墨顿时只觉眼前一黑，心中不禁谩骂：弄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连自己为什么变得这副模样都不知道，竟然还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样子，真是可笑。

    “可笑，我可不是自欺欺人，我却是巅峰存在无疑，只是你这小鬼哪里晓得大道无穷，强中自有强中手啊。”不死之主怅然道，说着，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幅残缺的画面。

    白墨深吸一口气，现在他可以断定，面前这位大能，可以知晓自己的心中所想。不过就是这火人的形象着实令人无奈，果然不好交流。

    突然，不死之主身上黑色火焰就此褪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耄耋老人模样露出，须发皆白，白袍之下的身体修长的消瘦，苍白脸上是一双深邃无波的眼睛，不论如何都是一副道骨仙风的修道之人模样。

    “在你心里，我应当是这模样，对吧？”不死之主苍老的声音响起，顿时空间也是一震。

    白墨痴痴地点点头，已经对眼前的老人佩服到五体投地。这绝对是灵界的神级存在，比起慕白等人，恐怕还要强上一筹。

    “白墨，”不死之主的脸变得深沉，好像严师般看着白墨，“你可知道你为何走错了路，你走错了哪条路？”

    白墨不解，摇摇头。“前辈，白墨不知，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不死之主右手伸出，轻轻梳理银色长髯，“你是我一直以来，见过的最接近人间大道的人。”

    “但在这条道之路上，你出现了偏差。你错就错在你的脆弱，你的仁慈，你的愚蠢。”

    白墨一听，沉默不语。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此刻苏醒灵智？”

    白墨摇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不死之主叹气，“那是因为你之前所展现的心性，已经无限接近天道，所以顺天降至的我被这天道唤醒。”

    “但是，你这感悟，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错误。以至于你产生巨大的心魔，所以最后你还是与天道失之交臂。”

    “所谓天道，乃是灵界自诞生以来就存在的一种规则，是一种自然法则。若是想要超越天际，必然要有自己的道若是想要突破此间世界，那就必须要有天道。”

    “你的错，是因为你在误杀诸多生灵时的痛苦，那份执念在你内心扎根，以至于你难以前行，意欲轻生。”

    “古往今来，灵界不乏仁慈之辈，不乏救万民于水火之辈，但这些人注定将会陷入此界无法突破，因为他们被天道束缚，最后又被天道驱逐，远远偏离了真正的人间大道。”

    “你的思考或许不无道理。世间生灵都有存在的价值，每一种存在都不应该被随意抹杀，他们有资格存在。”

    “但是，他们没有能力存在，他们在这世界上只是强者眼中的蝼蚁，翻手之间化为乌有。你或许认为你很善良，你不愿杀了他们，但有时候即便不杀，也未必就不是害人。”

    “人间，人间，从来就是一个残酷的地方，任意一种生灵，都不应该依靠他人的力量存活，弱rou强食，这才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

    “一朝能保，孰能保证千年万代。自然法则又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只有顺应天理，强者自强，一步步超越自己，成为巅峰，甚至超越巅峰的存在，才能就此拜托食物的命运。”

    “而且，就算你不想这样，你也必须这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以你现在的能力，是断然不可能违反天意的。”

    “除非，除非你顺应天道，达到与天同高，与创世者同样恐怖的境界，你才能改变这世界的法则。”

    “所以，你错了。你本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你已经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