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族与离别
“雒阳是国都，名门贵卿数不胜数，我儿需谨慎小心啊！”雒阳是高官显贵集结地，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就有可能是官宦之身。 楚祯微微一笑：“孩儿知道轻重。”楚实虽然是边疆重臣，楚家也属于寒门世家，但在大部分士人眼里仍然是充满铜臭味的商贾贱民，楚祯到雒阳后少不了要被人耻笑。 楚实轻叹一口气，“我儿知道就好，我们楚家在士林中名声不好，有什么委屈也要三思而后行。”说完摇头轻笑，儿子不是一般的少年人，为人处世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老练，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教过儿子什么东西，有这么一个天才儿子，不知道是当父亲的幸运还是悲哀？ 楚祯嗤笑道：“他们那是嫉妒。”这边疯狂鄙视楚家丢士人的脸，那边大肆购买楚家生产的奢侈品来炫耀财富，看到楚家富甲天下，隐隐割据一方，更是卖力的讽刺楚家父子。 大家族都或多或少的参与经商，不然只靠收田租他们就能锦衣玉食？能供养的起数量庞大的家丁护卫？家族里能拿俸禄的毕竟是少数人，况且官员的俸禄不可能上交给家族吧？经商和收礼就成主要财政来源，数额庞大的礼品这么来的？还不是巴结他们的门生官吏收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唉~~~嫉妒也好，讽刺也罢，我们都问心无愧，就是江陵本家的几个亲戚本想走走为父这个门路，但我们在士林中的名声太差，都望而却步了。唉~~~连这次你的大婚都只是托人带了贺礼过来。”楚实眼神悲伤。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衣锦还乡。楚实年纪大了，纵观全并州都只有他们这一家子，连本姓亲戚都没有，而本家亲戚却因为名声而不敢接近，再功成名就，向谁诉说？ “哦？”楚祯“霍”的站起来欣喜问道：“我们家还有亲戚啊？”楚祯前世就跟爷爷亲厚，从懂事起就没跟父母、弟弟meimei接触过，今生也以为就父母两位至亲，还安慰自己：做人不能太贪，有父母妻子，将来还有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没想到听父亲说还有本家亲戚，到真感到意外和惊喜。至于亲戚不敢接近他们，楚祯也能理解，在大汉这种大环境下，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就是可惜本家也没一个聪明点的或者胆子大点的人。 说到底，楚祯就是个缺爱的人。 看着楚祯那欣喜期待的目光，楚实也老怀大慰，“你又没问过，而且我们这一支自从你太祖父以来就跟江陵本家失去联系，这次要不是我们名声大振，本家还以为我们这一支已经消散了。” “哦~~~那么本家实力怎么样？”楚祯想到了本家既然在荆州江陵，不知以后对自己拿下荆州能有多大助力。 见儿子三句话不离本行，楚实既欣慰又无奈道：“江陵楚家在荆州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但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县令，县长也有几个，我儿就别指望能帮你太多。” 也是，势力很大的话也不会想找父亲这条门路了，楚祯遗憾的摇摇头。 “本家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戚，我儿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本，能帮衬就帮衬。” “那当然，只要不犯我法纪，足可保他们一世富贵。”楚祯可不是圣人，胳膊拼命往外拐，在说家国家国，有家才有国，不爱家的人你去指望他爱国？就跟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 楚祯给将士安家也是这种考虑，你看，我给你们成家立业，给你们衣食无忧，你们不给我拼命，你们家园有可能就被毁，你们家庭的幸福生活有可能就被破坏，跟着我建功立业，没准还能名垂青史。就算战死，我也保你们的家人衣食无忧，帮你们把孩子养大成人，这样下来，你们不给我效死命，那给谁效死命？ 楚祯还有另外一层考虑，现在自己手下政治派系就一个由豪族、寒门等组成的古代资本家，现在到没什么，将来肯定不行，政治派系最少要两派，最好三派，如果本家的人有些才能，自己不介意把他扶植起来。 玩平衡也要掌控好度，既不能让内斗消耗实力，又能在对外时团结合作，这门学问楚祯也才初窥门径，离炉火纯青还差太远。但不管怎么样，军队是绝对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呵呵……那就好。”楚实笑眯眯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之后几天，楚祯与张鹭都在为下一代而努力…… “楚大哥，我想跟你去雒阳。”张鹭趴在楚祯宽阔的胸膛上，右手把着秀发在楚祯脸颊上划着圈圈。 看着张鹭那期盼的眼神，楚祯遥遥头。 “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你，好不好吗？”张鹭眼睛红红的，赌气的抓住楚祯的小兄弟，用力捏紧。 “咝~~~”楚祯倒吸口凉气，也不知是痛是爽？被抓住把柄的楚祯赶紧投降，“好好好！不过要等我在雒阳那边安顿好了，你才能时不时的过去住几天。” 楚祯是去游学顺便当人质的，又不是去当和尚的，等安顿下来，贾诩他们的家眷也要接过来住一段时间，下属是希望主公能分得清楚主次，不是要主公抛妻弃子，如果当主公的无情无义，谁敢跟着？ 张鹭目的达成，俏皮娇媚道：“还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咝~~~”楚祯倒吸口凉气，“你这小妖精。” 翻身压上。 七月初一早上。 楚家堡十里外“十里亭”。 楚祯和张辽等人把送别酒一饮而尽。 在软垫上给父母磕三个响头。 贾诩、张辽、徐晃和一百名护卫告别亲人，站在路上，牵着缰绳等待。 目光缓缓扫过父亲、母亲、张鹭的面庞，深深把他们记在心里，拱手深鞠躬，“父亲、母亲，孩儿去了。” 毅然转身走出凉亭。 楚祯走到凉亭边一众下属面前，拱手深鞠躬，“诸位！五郡就拜托大家了。” 众人在赵海的带领下拱手深鞠躬还礼，“必不负主公所托。” 楚祯走到白马身旁，这匹白马就是张鹭的“小白”，体会着妻子眷眷深情，踩在马镫上跨身上马，双腿夹紧，“驾！”，一骑离尘，耳边隐隐飘来张鹭深情的呼唤，楚祯长叹一声没有回头。 贾诩等人也向众人抱拳上马。 “驾~~~”呼喝声中，骑着马的，赶着马车的，一起向楚祯追去。 众人追到路中间，看着他们远去，王氏和张鹭都落下泪来，没有离别时的眼泪，哪有欢聚时的微笑？ 楚实对姜岚道：“祯儿已经走远了，把四周的护卫都撤了吧！”为防止有探子窥视，护卫把方圆五里之内闲杂人等都赶走了，别的不说，若发现楚祯才是五郡真正领袖那乐子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