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小茶的身体
仅仅零点三秒的时间，李伦脸上定格的笑容又重新恢复，甚至嘴巴一咧看起来笑的更厉害了，就是……有些假！ “好！好画！” 啪……！啪……！ 就在此时，他身边那位身穿rǔ白底sè、深蓝丝边直领、下端印有蓝云、红rì、银月、梅兰竹菊百花图旗袍的女士，手拎着一个小小的深蓝sè碎带坤包，一下一下拍手，叫好。 她的五官，十分端庄，娥眉凤眼鹅蛋脸，红唇点点惑人眼，拍手的时候，右肩井上一朵小碗大的蓝sè花朵，一颤一颤。 年纪……二十多？还是三十多？我猜不出。 “没想到，刘老书记竟有如此一手丹青功夫！”声音，如滚盘的玉珠十分清脆悦耳，“李总，贵府每年邀请三教九流的方外之人，却怎么遗漏了刘老书记如此奇人？”说着，她的双眼秋水波动，带着别有深意的韵味凝视刘老书记。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仿佛从未进入她的双眼中，从进入酒店大堂到此时，就一直无视，也包括我…口中说完，这位女士，竟凝神传音问刘老书记：“小女子剑仙门青海派弟子，敢问前辈，出自玄门何派？”这个女人，是玄门中人？ 目为神之窗，她的眼中神光内敛，在我的感知中，体内蕴含着一股十分晦涩的锐气，如藏了一把宝剑……隐藏在她骨子中的傲气，就连一些敏感的常人，也能察觉到。 “呵呵…！” 刘老书记的目光，早已从我身上移开，落到了她的身上，同样的手段，他也传音道：“老朽无门无派，非玄门中人！” 他二人之间的传音在我的先天神识感知中，因为这二人波动凝与一线的神识，属后天神识，和青城山那位剑仙一样，他们的境界，似乎未通达先天。 有趣。 没想到，一天的时间内，竟然遇到了两个有趣的人，剑仙门青海派的……龙耆矿业…“李某人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竟不知刘老书记是奇人！” 李伦感叹一声，收敛笑容作揖，对在场的众位道：“接下来几天，李某人将戒斋不出沐衣静心，生怕下面的人怠慢各位贵客，就请这位蓝女士，来招待各位，还望各位海涵，海涵！” 李兄客气了！李兄说哪里话……众人免不了一阵客套，接二连三，又有客人从转门闪进，李伦道声抱歉转身走开，他的步子，比进来时，重了一点点。 “失陪！” 那蓝女士，看着刘老书记，口中的话却是对这一小拨人说的，说完，伸手接过服务员卷起来的画卷，优雅转身，脚下轻飘飘如棉絮。 在场的众人，等这女人一走，仿佛才心神回归般，面面相觑…而余叔，早在蓝女士说刘老书记是奇人的时候，目光就一直盯着他，也不知他心中做何想法……“余叔，小茶呢？” 遇玄门中人，遇和阿婆似乎有点渊源的人，我心中，惊喜远远没有预想的大，也没有激动地神识搀和进去，暴露自己的身份，反而问起小茶来了没。 “她在上面呢，说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说起小茶，余叔神sè微微一黯。 “小茶怎么了？” 我心中一跳，余叔的神sè明显有些不对劲儿，他和周围的人打了招呼说声该天见，随后对我说：“走，上楼！” ……在电梯里，余叔说：“小茶有先天xìng心脏病，一到天气变凉，就怕冷！这孩子……” 先天xìng心脏病？ 怕冷？怪不得……她的手，那么的冰凉！ 这个病……电影电视里，好像女主角女配角经常得……没想到，小茶竟也有先天xìng心脏病，我对这个病的了解程度，仅至于此。 可三年前那个二月二，余叔和小茶来三庙村给我过生rì的时候，她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很快，时隔半月，我又见到了小茶。 “爸，小龙…，你们来啦！” 房间内的空调呼呼吹着热风……小茶的脸sè却有些苍白，苍白中，还透露着微微的青sè，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弱，她眉目间的坚强依在，可身子骨，明显的气血不足。 十月中旬的天气，这里的天气虽然变凉，可小茶穿的，是一身粉sè的厚绒衣…，见到我进来，她微笑着打招呼，放下手中的书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她一起身，我那十分锐敏的嗅觉，就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微微一笑，对她点点头，问身边的余叔，“叔，小茶的病，是什么时候检查出的？” “去年！是…” 下面的话，余叔有些不方便说的样子，只说了一半。 小茶神sè马上一变，看着余叔微启紫青的嘴唇…，目光中…似乎有些责怪余叔，不知道是责怪他将她的病告诉了我，还是责怪余叔没说出的那些话。 随后，小茶目光移到无声播放的电视上，脸上，有点了血sè……去年？小茶十四周岁？十四岁的女孩子…自从第一次见识到三庙村的那只猫头鹰和龙婆的‘骑马布’，我就对女人的天葵一事有所了解，在中，还有初中的生理课上，也有一些相关知识。 道经中，称呼女人的天葵为赤龙，尤其是少女第一次出现天葵，其中蕴含的yīn气，最浓，是一些旁门左道用来召唤邪灵恶鬼的炼物素材。生理课本中，女孩第一次出现月经，叫初cháo。初cháo的年龄大都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平均十四岁，受气候条件及健康状况所影响，在较寒冷的地带，年龄可推迟到十五到十七岁……余叔刚才没说出的话，十有仈jiǔ，就是小茶初来天葵后，才检查出的先天xìng心脏病。 我问余叔，“医生怎么说？” “去了很多医院，也去过大城市的好医院，都说需要做手术，最好是到国外去做手术，而且，手术有风险。”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余叔的脊柱一下子软了很多似的，靠在椅背上，他落在小茶身上的目光……似乎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惜和心疼……“我余瘸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 “爸！” 小茶眼中含着泪花，走过去蹲在余叔身边笑道：“说啥呢你，我这不是很好嘛，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科技，国外很多我这样的病例，手术都非常成功。” “余叔，小茶肯定没事的！” 我也走过去安慰他。 “是的，小茶不会有事的！” 余叔猛地坐直身子，一把抓住我的手，很紧，很用力，“小龙，你知道吗，有个老中医告诉我说这个病咱们华夏的中医其实也能治疗而且不用在心脏上开刀子架东西，可叔我问过各大中医院，里面的那些家伙都摇头束手无策，还是那个老中医告诉叔真正的中医jīng华传承在民间，所以我这不是希望李伦能给介绍一些民间奇人，他们家这些年年年邀请三教九流的人这方面的人脉广……你要帮叔找三庙村的那位阿婆说说看能不能治疗小茶的病，还有今天那位刘书记也是个奇人等叔呆会去拜访请教一下。” 这些话，余叔几乎是一气呵成说出来的，说话的时候，他的jīng气神，回来了一些……“一定，我马上写信给阿婆问问情况，如果行，就带小茶去三庙村。”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阿婆治疗疾病的手段，除了我所知道的符字儿灰灰水外，还另有手段。 至于今天的那位刘老书记……一想起他，我首先想到的是他那副画，那副三阳开泰的画，最近半个月一有空，我就会去城中心的图书馆和书店看一些书，尤其是很多玄学方面的书。 所谓的“三阳”……易卦有云：十月为坤卦，纯yīn之象；十一月为复卦，一阳生于下；十二月为临卦，二阳生于下；正月为泰卦，三阳生于下。 从农历的八月十五到冬至rì，万物萧萧，天地间yīn气渐盛，昼短夜渐长，此后，昼渐长，yīn气渐去而阳气始生，称冬至一阳生，十二月二阳生，正月三阳开泰。正月正是三阳生泰卦，此时既是立chūn，又逢新年。冬去chūn来，yīn阳消长，万物复苏，是为“三阳开泰”。 yīn阳消长……中医我不懂，可作为一个修道者，对天地万物之气的感应，异常敏感，尤其是天门大开神识转化为先天后…此时，中秋刚过去没几天，秋风寒露极致，恰是天地yīn气间盛时，而小茶身上，也是yīn气沉沉…，至于我给她的那对耳钉，yīn阳平衡对她身上气息的影响极小，它本来就是我一时兴起随便做的小玩意儿。 “小茶！” 隔着余叔的大退，蹲在椅子旁，我伸手按在小茶的手背上……说：“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与此同时，悄悄感知她体内本命jīng血yīn阳二气的情况…只是感知，没有立刻将自己体内二分yīn阳出的太阳之气莽撞地输过去…滴答！ 一滴泪珠，滴在我手背上，小茶抿着嘴唇点头微笑，她那连成一簇簇的睫毛上，还带着几点晶光。 这丫头，你何不哭出来…她的心脉中，郁结了一股凝而不散的气息，使之原本跳动弱于常人的心脏传输给全身的jīng血气息受之影响，发为血之梢，她那一头原本我印象中乌黑的长发，此时，也失去了光泽，有些发黄……太阳渐渐远离了地球，太阳之气，在减少，yīn气勃发……没事儿的！小茶，大太阳远去了，我会给你做个小太阳不会让你感觉到yīn冷…“你俩在聊，我去找哪位刘书记。”余叔站了起来。 “……” 我想说…那位刘书记好像出酒店去溜达了，念头急刹，却话头转为：“今天不是没啥事吗，我呆会想去外面转转。” 实际上，我是想去书店和图书馆，看看中医方面的书，还有关于先天xìng疾病方面的资料。 “我也去！” 小茶的脸sè，恢复了一点点气血。 虽不敢贸然强行灌输太阳之气给她，我却能在悄悄改变她周围的气场。 余叔挥挥手，道：“去吧，出去走走也好，多穿点！” ……龙耆大酒店中，今天的客人似乎都是一些普通人，李家邀请的‘奇人’不见一人，当我和小茶走到南街的新华书店不远时，却看到，一辆豪华的大巴载着一车的身穿红黄长衫的僧人，朝南山而去。 透过窗户，我看到，其中一位，正拿着一个手机说说笑笑…很明显，那僧人，即便有修为，也高深不到哪里去……因为，如我这般，手机和传呼机带在身上根本就接受不到任何的信号，甚至，都无法开机，这也是我当初拒绝余叔给的手机和传呼机的原因之一。 再看那南山盘旋的公路上，和刚刚经过的大巴，差不多的还有七八辆…不就是个祭祖道场？这要多大的场面，规模？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数辆装着慢慢一车血液的小面包车，也开往通向南山的方向。看来，三天后的道场，绝不是普通的祭祖那么简单！ “……” 随后，和小茶一起进入书店，我直接走向医疗类书籍书架后，小茶的目光，很快落到我身上，气场翻腾情绪有些变动…这一次，她主动，过来牵起我的手。无时不刻改变她周围气场……她的手，不再那么冰冷，有些软软地，热乎乎的…那个刘书记…隔着数个书架，我忽地察觉到北山乡老书记的身影，先天神识感知宛如亲眼所见，他的面前，是材料化学相关的书记，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替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煞气，他怎么看那些书，是个奇人，他准备想做什么……就在此时！ 我正思索要不要打个招呼，却猛地捕捉到一个十分独特熟悉的波动，与虚空中…，是大象的气息，竟是这位三年没有任何音讯的哥们儿，似乎出现在了龙耆城。 他不是当兵去了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豁然放开神识，不顾白rì里城市间杂乱无章的电磁波动，去寻找大象的位置，可神识受影响，只能延伸出七八百米的范围…大象不在附近。 刚才惊鸿一瞥能捕捉到，估计是因为他的气场波动散在空中被别的波动带过来的……大象那一丝断断续续的细微波动中，似乎也带着刘老书记此时般的煞气。 这个发现，顿时让我有一种直觉，龙耆城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