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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兄弟相认

    断裂的骷髅塔下,伙伴们默契地先声夺人,顺利占领首要战略核心地区。可他们想制服的魁首——路西法,纵使身陷重围,照样桀骜不驯。英八的尸体搁在脚边,它当是废物,反感于多看一眼。

    现如今的魔界王子退回到童子体型,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就像裹着窗帘一样累赘。这副糗样,竟连离它最近的无名烈都认不出来:“小盆友,你有木有看到一个很嚣张的臭屁哥哥啊?”阿烈瞻前顾后、四下张望,就是觅不着那个盛气凌人的“主公”。而向来敏锐的一脉已察觉内中有隐情——那个小孩来得蹊跷!

    “你说的大概就是孤——”

    “阿烈小心!”一脉喊叫,要提醒无名烈那孩子有问题,雷帝便出手:“青雷印!”它发色变绿,单掌下击,一地青雷乱窜,排开一个偌大的雷区。阿烈承受电击,整个人如同筛糠般哆哆嗦嗦,酥麻难受。

    “打赢当然会赢的决斗只会使孤感到空虚而已。”路西法傲气不减。它并非不清楚眼下敌众我寡的形势,何况它还身受重创。雷帝之所以敢于予以阿烈迎头痛击,只因它一生骄傲,不甘屈尊降贵去做苟且言和或欺骗逃跑的下作事。为了维护王者尊严,它强行运用魔气,置生死安危于度外。

    一人有难,八方支援:众伙伴齐动员,要奔入阵中救护,立遭路西法出招阻拦:“雷之芒!”它强忍心头剧痛,扬动右臂,地下窜出多排雷电芒刺,将一脉等人挡在雷字阵外。

    之后,雷帝发色由青变金,使“金刚雷神”一式,双拳暴击怒打,轰得无名烈离地腾空。它又重拳击地,喷发一束金色斜角雷焰,炸至对手翻出老远。若非其功力大不如前,尚不及原先的三成,阿烈定将倒在此招之下,就算不死,顶多剩下半条命。

    无名烈躺在地上颤抖,超强电流地余威使他不停发出梦呓似的呢喃。路西法极度鄙视手下败将:“小声点,孤对丧家犬地哀嚎一点兴趣没有。”

    一脉五人见好友危在旦夕,遂放弃围攻,换做远程战术:

    “连弩壁垒!”

    “机枪蜂王!”

    “葵花气功”

    “虎从风!”

    “炽天使!”

    一时间,弩箭多如牛毛,蜂针若掷出地针毡,气弹连发犀利,掌风赫赫激昂,血羽乱飞打击,铺天盖地般袭向路西法。而它竟视同儿戏,踏动“电光石火”,一道金色电光曲折移动,胜似闪电,轻易躲过对方攻势,又连贯发出五记掌心雷,分别对准一脉五人心窝。

    同时,断塔外的无名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渴望再战。没想到,路西法已接近他背后:“傲气燃九重,雷光刺苍穹——天界之雷,动!”它本要升级为“白雷神威”,却惊见阿烈背部的烈阳吼纹身,喉咙一下子就像给整颗水煮蛋噎住了!

    情绪牵动它的命门,心头那八根封魔钉一齐发作,加重封印力度。雷帝幼体好似烂泥般疲软无力,慢慢向后倒下,嘴里喃喃道:“你……是阿斗?”人一落地,它体型又矮小了几分,退回到三岁年纪。

    这细不可闻的一句话,仿佛在阿烈耳边响起一记惊雷!从而勾出南神朱雀昔日话语:

    你的本名叫做阿斗,生父是魔界之王森罗,母亲则是个普通人类,名为蔓露。除此之外,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做路西法……

    “你到底是谁?”无名烈木然回首,问。

    “孤乃魔界七大圣之首,雷帝——路西法。”路西法哪怕性命岌岌可危,尚维持王者威仪,绝不妥协、绝不让步。

    一脉等人见前面还神气活现的小魔头,居然反常地倒下,顿生疑惧?众人谨小慎微地围过来,持观望态度。还是涉世未深的小酒,头一个发问:“臭流氓,你跟‘林正英’学过两招哦?道人教贱人,好妖法,骗鬼吃豆腐,竟干掉这条‘电鳗’。”

    “说话客气点,”无名烈作势欲脱她裤头,小酒躲得仓促,一屁股坐到断掉的塔尖上,便如弹簧立正,捂着股沟闷不吭声。“他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阿列严正声明。

    “你又喝醉酒了是不?”众人同声问他。

    “是真的……”阿烈跟伙伴娓娓道出事情始末,还有此前隐瞒身世的原委。其故事之复杂曲折、牵连范围之广,无不令同伴们啧啧称奇!小酒更是时不时地插嘴叫骂,次次都是同一句话:“混蛋,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倒在一旁的路西法眼望夜空,旁人的谈话它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静静地反思着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从信心满满的踏足人间,到魔气受封变回童子,再到失散多年的兄弟战场重逢……

    一夜之间连遭变故,它已是身心俱疲。接踵而来的挫折,叫这位不可一世的枭雄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

    魔界时间大约两百年前,冥王——哈迪斯蓄谋已久,终于举兵造反。它假借“人魔不婚”的名义争取妖魔支持,全面战胜魔王森罗大军,取而代之,成了新一代霸主。

    其时,路西法年仅五岁,而残酷不仁的哈迪斯竟当着它的面,剖开森罗的尸体,取出脊椎骨做为权杖。整个过程路西法都保持沉默,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它独自承担所有痛苦,并痛下决心,假以时日定要手刃此贼!

    哈迪斯自它幼小的皮相底下,挖掘到一股不可征服的傲气,更令冥王无法忍受的是,对方竟从头到尾孤高不羁地站着,不曾向自己俯首过一次。为此,它下令让路西法下跪称臣。

    冥王的命令反而令自己更加难堪——对方抗命不遵不说,还嚣张地回了句:“凭什么不是你跪孤?”始于此刻,路西法使用了王者的专属称谓,好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牛犊,倔强地反抗权势滔天的冥王:“傻佬,勒扑街啦!”

    这两句话差点为路西法招来杀身之祸。基于它尚有利用价值,哈迪斯才网开一面,要是换做别人,就活不过下一分钟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残忍著称的冥王仍生生剥去了它两根肋骨,做为两句悖逆之言的惩罚。

    此后,哈迪斯又命手下将其下狱,无限期关押。路西法绝食顽抗,苦撑三十日后苦尽甘来:它受狻猊恩惠得到一部封印之书,以交出一半寿命为代价,获得雷电能力。

    雷帝因祸得福未满一周,由于哈迪斯在魔界yin威过盛,引起群魔愤怒,决定合力共诛之。

    期间,七大圣之一的阿撒兹勒担当了幕后策划角色。这个拥有十四张脸的阴谋家曾为冥王献计除掉森罗,后来又暗中投靠别西卜,煽动各大势力共同讨伐冥王,迫使哈迪斯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愤而带走黄泉之门的钥匙逃往人间界。

    冥王企图在人间重整旗鼓,登上神界求得长生不死,再回来复仇。魔界也由此分裂,各个族群相互割据敌对。近几年,种族中尤以别西卜势力最为强盛。

    “主公。”一个声音唤醒了深陷屈辱往事的路西法。它循声看去,龙子狻猊已自地里浮现,站于身前:“狻猊向您请罪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小酒指着狻猊没命地大喊,“那个疤脸的家伙就是新的结界师!”

    “那么激动,当心咬到舌——”狻猊一下咬破舌头,松得太快,下巴险些脱臼。“又应验了,而且每次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捶胸顿足,解气了,方认命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咬在嘴里,点燃,喷出一团愁云惨雾。

    始料不及的变数,吸引了众人的关注。平时对结界师一事最为急切的一脉,却横臂挡住伙伴:“别急,且静观事情发展。该来的,他跑不掉。”

    “你还有脸来见孤?”路西法责备严厉,指间电光闪烁。碍于身体受制,否则它会马上杀了这个不肖臣子。“感觉到了吗?你那几位兄弟的气。”

    “都消失了,”狻猊低着头说,“它们全牺牲了……”

    “杀它们的人就在你身后,”路西法怒视一脉等人,“你要么报仇,要么去死——自行选择。”

    狻猊沉默良久,启齿言道:“我曾听一位老僧讲过一则故事:从前有个和尚跟一个屠夫是好朋友。和尚每日早晨要起来念经,而屠夫天天要起来杀猪。为了不耽误彼此的工作,他们约定每天早上互相叫对方起床。

    “多年以后,和尚与屠夫先后去世。屠夫上了天堂,和尚却下地狱了。”他抽了口烟,续道:“因为,屠夫天天作善事,叫和尚起来念经;相反地,和尚天天叫屠夫起来杀生——我不想做故事里的那个‘和尚’。”

    “你说什么?”路西法目眦欲裂,“孤没听清楚!”

    “在我看来,大哥它们的死,是咎由自取。”狻猊毅然回应,“是非对错,自有公理;生死恩仇,全凭果报。”

    “说得好。”阿密特走上前去,道:“你们魔族总妄想征服人类,如今反被我们这些‘下等生物’制服,这难道不是报应?”

    阿密特无意间语露玄机,一脉即眉头一蹙,计上心来:与其和它争辩,倒不如“借梯上楼”、将计就计,等日后再慢慢感化……打定主意,他随后走近,问了路西法一句话:“你的野心难道就只局限于征服人间?”

    此话犹如火星点燃了雷帝心中的欲望之火。它十分好奇,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却又故不表态。

    “有个地方叫神界,你应该听过吧?那地方可比人间好多了。”一脉看穿了它的心思,补充道:“不如我们联手登上神界,做一番空前绝后的大事业!这不但可以名留青史,还能借由许愿天使达成心愿,你意下如何?”

    “你凭什么和孤联手?”

    “凭我们能够打败你那几位手下,而且我们团队里目前已有两名结界师。”一脉把手比向狻猊,“若再加上旁边这位大师,就只缺一人而已。何愁大事不成?”

    “这倒是有点意思……”路西法萌生邪念,妄图利用一脉他们,再一步步设法解除封魔钉,最后将他们铲除,一锅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放过。它思想中极度轻视乃至仇视无名烈:对方不过是人类所生的“杂种”,一个刚出生就克死父亲的扫把星!

    “为了表示尔等的诚意,先替孤疗伤。”它说。

    少主答应了,一脉转而问臣子狻猊:“大师您呢,意下如何?”

    “我愿追随主公,与诸位同行。”狻猊慷慨应允,“只要不做坏事,什么都行。”

    “听到没有,快替孤疗伤。”路西法用命令的口吻发话,心善的达芙妮居然真就跑过去,动手替其治疗……

    “‘猪刚鬣’的兄弟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酒给阿烈取了谐音的新绰号,讲话却嘟嘟囔囔地,像是在背后论人长短的长舌妇,“都那副德行了,还这么嚣张,真想抽死它!”

    “先回宫苑再做医治吧,那里方便些。”一脉向达芙妮建议。众人均同意后,他又言道:“还有,也该让英八先生入土为安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妥善埋葬了英八,结队走回宫苑。

    一路上,阿烈都背着他刚认的亲哥哥,服服帖帖地让路西法摸着他的头,哥俩均笑而不语。其他伙伴也没闲着,他们问了狻猊很多关于结界师身份的问题,方知他早年曾在魔界的寺院里当过沙弥。后来经命运巧手安排,他在打扫寺内藏经阁时发现两部封印之书。

    他二选一,获取遁地潜行、龟息闭气等能力,位列“阴之结界师”。而另外一部则由他偷偷潜入狱中,赠与当时年幼的小主公——路西法。但,喇嘛亦因与魔神交易尝到了相对的苦果:每天在阳光下不得超过半个钟头,过期必将灰飞烟灭。正是这个原因,使狻猊成了个见不得光的“地下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