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十二使徒
落叶因战纷呈，两人兀自恶战不下，如同撕咬到一块地两条恶犬。恶斗焦灼，韦斯特就像着了魔，充满血腥味。蝎子逐步被逼至下风，原想在决赛使用地绝技，被迫在今夜出手：“二段进化！” 神能进阶，其身体产生阶段性变形，添甲增壳，如穿甲胄，俨然一副“虫人形态”。人亦因此染上虫性，六亲不认。且看，他花斑成节的蝎尾仿若蜈蚣迂曲，刺入土中：“浮落印！”土壤顿生上千个胭脂色的环形印记，光芒升华，堪比元宵闹花灯。 光体明暗转换，韦斯特没来由地转移至十丈外，这才料到，自己中了对手的瞬移法术。而贝克德亚掷出地双刀已经迫在眉睫，并化为无数缠绕地狱魔气的小型刀轮，宛如飞盘迂回，全方位夹击！ 没长眼睛的刀轮无规则移动，极有可能击中头部。情急万分，韦斯特抱头冒险突围，然后举臂抓住上方一支树干，如单杠选手做了半个大回旋，松手脱身，结印，动用召唤术，凭空唤出一头魔界生物——“狮鹫”！ 有了并肩作战的队友，韦斯特动作熟练地指按三音笛的首个音孔，改剑形为刀形，发出柳叶般的刀气随风飘零：“秋叶！” 风吹叶动，柳叶刀洋洋洒洒，仿佛苗条的歌姬，能歌善舞。正是此般妩媚的叶子，成功消去飞刀围攻，给刀客排忧解难。小韦遂跨上狮鹫，好比抢救公主的骑士，杀向对手！ 狮鹫兽起源于何时何地无人得知，贤者们认为它是古代文明中某次魔法试验的成果，但似乎在有文字记载之前，狮鹫就已经出现在诗人们和老人们流传下来的传奇故事中。 或许和人马一样，狮鹫兽是属于大自然非凡魔法造就的生灵。文献记载中的狮鹫最早出现于古阿卡得神话，在马尔都克斩杀妖兽因而封神的传说里，狮鹫兽就是他杀死的第三只巨兽。 韦斯特召唤的神兽两翼掀罡风，战况转入“鹫蝎混战”。一方利爪前探似钩，另一方长尾甩动如鞭，斗了百十来招照样未见高下。 恰在此际，韦斯特机智地改刀为剑，凌空飞至对手背后：“立地太岁！”剑身应声伸长，初段像生长期的竹子枝繁叶茂，后期形同一株金光宝树直插入地，势同迅雷贯穿贝克德亚的虫体，继而没入地底达十米余深！ “现在是谁‘烤’谁啊？你个‘蝎rou串’。”韦斯特朝对手的尸体做了个“不雅动作”，方化去狮鹫，踏空飞回宫苑。 朝霞东升，空水悠悠，一叶扁舟游过清澈迂曲的江河，泛起淡然波纹。清晨的天空宛如白玉倒映于水中，两者相和，共同谱写一幕人间佳境。 霞光从远处朝阳的山头升起，光线铺洒，水流凝光。山中蝉声高唱，树林却显得格外宁静；鸟鸣声声，倒比往常更为清幽。可叹，此处不用多久就将由喜转悲，必不可少的要血染江水。 英八好剑、懂欣赏，不在乎败亡憾事，故，他想出把战场设在晨间江面的一艘小船上。关于这点，船上的两名剑客也感到过于优雅。不过，两人收到战帖后，还是早早来到，坦然面对生死攸关的考验。 他们分别站在船的首尾两端：船首之人金发俊相，穿一套璀璨名贵的金缕玉衣，手中长剑无论剑柄或剑鞘都镶满成排的世所罕有的宝石。只要握住它，管他高尔，或是越前枫，还是巨蟹岛首富，都将生与死置之度外； 再看船尾剑士，其人全身不见兵刃，单披一件白底披风，上头印制血红十字。他是乔治，以虔诚教徒自许，拿双手沾满鲜血的“骑士之名”自负。 “你分神了，是否想太多？”乔治端详对手心不在焉的恍惚神情，当初担任牧师职业陶冶出来的关切感油然而生。其次，他不想乘人不备，这会有损骑士的尊严。 “不多，我的脑海中，无一分杂质，尽想我的未婚妻……”越前枫眼里凝结一颗露珠似的哀伤，“她叫琉璃，是个无与伦比的美丽少女。” “你还是认输吧，我劝你。”骑士目光转到浮在水面的倒影，审视自我，“趁我还没反悔，赶紧走。不然，这艘船就是你的棺木。” “你就这么笃定？万一赢的是我呢？”越前枫忽然体会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拥有你没有的羁绊，那正是，人类感情的极致……比希望更炽热、比绝望更深邃的——爱啊！” “其实你心里早就‘认输了’，当你说出‘万一’，胜负就成了定局。”乔治表面安之若素，却能洞若观火，尤其是审查持剑的人，经验丰富。“我从没见过一个战士在戴上手铐后还可以打败敌人。你以为自己能例外吗？被感情拴住的少年。” 越前枫的心防松懈了，如同脱落地螺丝：“我承认，我无法做到心无旁顾。可我想坚持走下去，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即便死也无憾！” “我有个堂哥，是个不折不扣的棋鬼，为了下棋，可以舍生忘死，然而，结果是秀才搬家——尽是书。”乔治在前胸画了次十字，谆谆善诱：“他穷尽一生，也没想出一招高招，竟把一生的命运押在下棋上。 “假使缺乏剑术天分，却把一生的精力用在这方面，就会像我堂哥和现今社会上的很多人，他们从来不缺乏毅力与决心，但他们的天分已注定，坚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类似的无谓的坚持，除了证明自身资质平庸，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出悲剧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你想想，他们一心一意尚且如此失败，何况你三心二意。” “我已经收心了。打定主意，”越前枫说，“要嘛撞墙，要嘛走到黑。” “为什么？” “为了一项约定，为了她，为爱而战！”越前枫手握剑柄，拔出一把罕见的光剑，厉色道：“你有必要出示你的兵器，这是对敌人起码的尊重。” “会的。主赐予我尊敬之心，缅怀死在我手上的对手，自然不会漏了你。”乔治用右手指甲划破左手中指，渗出地血液随之幻化出一把血红十字长剑——“赤天使”！ 越前枫见到“赤天使”，心神一凛，果断施展魔术手法：“魔术帽！”他变幻出一圈悬浮半空的大型魔术帽，人就藏身帽子内，伺机而动。 “你是西修斯的徒弟啊。”乔治随意砍开一顶帽子，里头飞出许多白鸽。其实，他有能力一击即中，不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想使决斗变得太过无趣。 越前枫认识到对方已识破他的伎俩，还可能视之为可笑把戏，遂自动现身。他倍感有辱师门，犹记得当初老师教他： 魔术是以不断变化让人捉摸不透并带给观众惊奇体验为核心的一种表演艺术，是制造奇迹的艺术。 更简单的说，它是一种违反客观规律的表演。它是依据科学的原理，运用特制的道具，巧妙综合视觉传达、心理学、化学、数学、物理学、表演学等不同科学领域的高智慧的表演艺术。抓住人们好奇、求知心理的特点，制造出种种叫人不可思议、变幻莫测的假象，从而达到以假乱真的艺术效果。 魔术是能够产生特殊幻影的戏法。即以迅速敏捷的技巧或特殊装置把实在的动作掩盖起来，使观众感觉到物体忽有忽无，变化不测杂技的一种。用极敏捷、使人不易觉察的手法和特殊的装置将变化的真相掩盖住，而使观众感到奇幻莫测。 就广义的来说：凡是呈现于视觉上不可思议的事，都可称之为魔术。而表演者下工夫去学习，然后让人们去观看这种不可思议的表演效果，就是“表演魔术”。 按原理与技术分为： 手法类——以手法技术为主，必须勤练才能表演。 器械类——以巧妙设计的机关、器械、道具来进行表演。 心理类——根据心理学的原理来进行魔术表演。 科技类——以化学、物理等自然科学知识作为依据来进行表演。 越前枫放下心理负担，重温老师过去教过的种种结合魔术与剑法的精髓，根据不同的需要交叉使用不同的原理与技术，展现一系列观赏性十足的招法，涵盖：硬币魔术、扑克魔术、逃脱魔术、丝巾魔术、绳索魔术、海绵球魔术等等。 魔术当中的剑术可谓巧妙，具备杀人于无形的特点！而越前枫的这些包含剑术的得意戏法，在乔治看来就是笑话，一项一项地轻松破解。越前枫被整治得颜面扫地，不再使用魔术剑法。 “我这人愚昧，对剑术的天分有限。虽然经过多年研修，可足以登上台面的绝技却只有一招。我们就在一招之内决胜负，生死不论，可行？”越前传输元气入剑身，倒起长虹，光剑增长足足两倍有余。 “一招剑、一条命，赌一个可能不爱你的女人——你的逞强比我堂哥多了分色彩。好，我接受，一招足矣。”乔治持剑于胸前，念道：“与主同在，生死相随，忠心不改——十二使徒，泽爱世人！”赤红剑气恰似主干开枝散叶，传播种子，连结成十二道人形光影，立于船身周边的水天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