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情羞情怒
白子戚缝好最后一针,剪了线,重新敷了草‘药’,覆了白布,这才放下衣摆,提起‘裤’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用白布擦拭掉脸上的汗水,沙哑道:“你不去救曲南一?” 胡颜从‘床’上坐起身,塔拉上木屐,回道:“这就去。。:。”站起身,这走到白子戚放置各种草‘药’的格子前,抓了一些自己要用的东西,然后才衣袂飘飘向外走去。 白子戚的‘唇’角勾起笑意,望着胡颜的背影,唤道:“阿颜……” 胡颜脚步微顿,却没有停留,直接走出了内室。 白子戚知道,胡颜是去救曲南一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很开心。不管胡颜是要验看他的伤口,还是抱着其他目的,但有一点,他敢肯定,她是为了帮他处理伤口,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救曲南一。 白子戚的心头悄然滴入一滴蜜,还未来得及滋润整颗心脏,便听胡颜的声音传来,道:“我不急着去救曲南一,是因知他暂时‘性’命无忧,与你无关。”声音冷淡,毫无感情可言。 白子戚垂眸,收拾起换下的血布,心中暗道:有种‘女’人,嘴贱心狠手段了得,一辈子都与可爱无关。别人善于锦上添‘花’,她却喜欢在伤口撒盐。真是……与自己极配。 白子戚推开窗,望向胡颜的背影,眸光沉沉,低声‘吟’唱:“风流啊风流,一不小心就成了下流;下流啊下流,整不好就随‘波’逐流;逐流啊逐流,沧海桑田变河流;河流啊河流,青史蜿蜒黄沙楼,‘玉’骨美皮颅成球。 黑夜里,白子戚的歌声层层‘荡’开,与胡颜脚下的木屐声相应,生出了另一番难以捉‘摸’的滋味。 胡颜回屋换了双鞋子后,就穿着白衣,张扬至极地走向县衙。 胡颜走进县衙大院的时候,脑中已经想好了三种营救曲南一的法子,以及三种凌虐萱儿的法子,却不想,她的万般准备、千般谋略、百般算计,面对的却是人去楼空——萱儿不见了。 整座县衙大院黑得吓人,静得心惊,偶尔传出的一声低‘吟’,却是有三分**、七分骇人。 胡颜一步步走向曲南一的房间,推开那扇‘门’。 帷幔下,曲南一与‘花’如颜纠缠在一起,暧昧的*逸出,引人遐想。 胡颜的眸光一凛,凌空拍出一掌,直袭向曲南一与‘花’如颜。 这时,萱儿突然出现,用衣袖化掉这一掌,不‘阴’不阳地笑道:“老夫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喜欢?若非那‘花’如颜太丑,老夫都想亲力亲为……” 胡颜直接出手,快若闪电,割向萱儿的喉咙! 萱儿急忙后退。他的‘腿’因被白子戚刺伤,动作慢了许多,只能堪堪躲开胡颜的割喉,却被其在‘胸’口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萱儿掉头就跑,直接破窗而出,扯着喉咙‘jian’笑道:“你且来追老夫啊!你若追了老夫,那曲南一与‘花’如颜可就……哈哈……哈哈哈……啊!!!” 胡颜割破左手食指,弹出一滴血珠,穿透帷幔,打在曲南一的眉心。与此同时,窗外传来萱儿的惨叫声。 原来,窗外聚集了很多的老鼠,疯了般往萱儿的身上扑,且亮出雪亮的‘门’牙撕咬萱儿的‘rou’。 萱儿一边拍打着老鼠,一边嘶吼道:“贱人!你在老夫身上下了什么?!” 胡颜淡淡道:“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喜欢?呵……”萱儿曾说过的话,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原来,胡颜进‘门’时便发现了萱儿的所在,她拍向‘床’的那一掌是加料的“‘诱’鼠噬”,并非是令人清醒的清明掌。萱儿中计,还不自知。 萱儿怒极,嘶吼着与老鼠们搏斗在一起。 曲南一原本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 ‘花’如颜攀附着曲南一,正要迎合。曲南一看清了‘花’如颜的脸,心中一惊,忙一把按住‘花’如颜。‘花’如颜却再次缠了上来,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曲南一心思百转,瞬间明白了其中道道,想必自己与‘花’如颜都着了萱儿的道,才会做出此等缠绵之举。耳边响起萱儿的惨叫,他明白,这是胡颜来救人了!当即,不再犹豫,披上外袍,就要跳下‘床’。不想,‘花’如颜再次扑上来,直接将他压在了身下。 曲南一微愣,当即扯开脖子喊道:“阿颜,救我!” 帷幔外,胡颜凉凉地道:“一个嘴巴子过去,打昏了了事。” 曲南一推拒着‘花’如颜,喊道:“倒不出手!阿颜若再不出手,曲青天的清白就要被别人夺去了!” 胡颜的‘唇’角勾起,一步步走向帷幔,将其挑开,挂好,这才看向被按在‘床’上的曲南一,戏谑道:“曲青天还有清白那种东西?” 曲南一一个用力,推开‘花’如颜,冲着胡颜气喘吁吁道:“以前不论,遇见你之后的清白可一直留着呢。” ‘花’如颜再次扑向曲南一。 曲南一急忙跳下‘床’,躲到胡颜的身后。 胡颜一把大嘴巴子掴过去,‘花’如颜被掴倒在‘床’上,脑袋撞在‘床’柱上,发出咣地一声。 曲南一从胡颜的身后探出头,忙走到‘床’边,伸手探向‘花’如颜的鼻息,询问道:“她没事儿吧?” 胡颜扫了曲南一一眼,走到窗前,向外望去,淡淡道:“你再给她一个大嘴巴子,将人打醒,然后问问她有没有事儿。” 曲南一的手微顿,转头看向胡颜,笑‘吟’‘吟’地问:“阿颜,你嫉妒了?”他见胡颜不搭理自己,便走到窗边,从胡颜的身后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轻轻晃着,柔声道:“能得阿颜的嫉意,南一何其有幸。” 胡颜望向窗外,淡淡道:“我若慢一步,你便不用为难了。” 曲南一的身子一僵。 胡颜望着地面,道:“南一,你待如何处置‘花’如颜?” 曲南一顺着胡颜的眼光望去,见地面只有几片白‘花’‘花’的东西,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胡颜知道曲南一在刻意岔开话题,便勾‘唇’一笑,道:“萱儿的皮。” 曲南一惊讶地问:“那地上百‘花’‘花’的东西,就是他的皮?” 胡颜点了点头。 曲南一又问:“他可是死了?” 胡颜回道:“许是吧。”她当时只顾着曲南一的安危,哪里知道萱儿到底是死了还是逃了。不过,最起码,他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出现了。 二人说到此处,突然同时沉默了。 胡颜用手分开曲南一的手,回过身,望着他的眼,道:“知你无恙,我便回了。”
曲南一一把攥住胡颜的手,眸光灼灼有了恼意,面上却仍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你要去哪儿?回白子戚那里去?” 胡颜微微额首。 曲南一收紧手指,笑得越发温柔:“这里就容不下你?” 胡颜盯着曲南一的眼,问:“你要我留下?” 曲南一的眸子微颤,显然在纠结。 胡颜呵呵一笑,嘲讽道:“曲南一,自己都没想好的事,你何苦为难我?做人,不能如此不厚道。”抚开曲南一的手,就要走。 曲南一再次攥住胡颜的手腕,不放。 窗外‘鸡’鸣声响起,天边乍现一缕光,挑破了黑暗。 胡颜回头,望向曲南一,眸光有丝凌厉:“你待如何?” 曲南一微惊,这才想起,自己攥着的这个人,非一般的‘女’子,不可随意对待,更容不得含糊与虚假。 曲南一想笑,却笑不出,只能干巴巴地道:“不想你走。” 胡颜突然笑了,笑中有了几分冷意。 曲南一的呼吸一窒,忙道:“阿颜!我……” 胡颜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曲南一接下来的话,正‘色’道:“南一,此事是我的错。” 曲南一听胡颜如此说,一颗心竟痛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知道胡颜口中的错,是指什么。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冷静。一定要先听胡颜说些什么,然后才能找到必须补救的那个‘洞’。然而,他不曾想过,这种冷静,竟需要耗尽他全部的自制力。 胡颜看出了曲南一的异样,但该说的话,她却做不来那种半遮半掩、犹豫不决的样子。于是,她接着道:“男‘女’之事于我,无异于饮鸩。我虽不明男欢‘女’爱、恩爱缠绵为何物,却并非不懂。此乃人常,大道。你若有喜欢的‘女’子,我允你……” 曲南一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胡颜,竟看不出喜怒哀乐。然,正是因为这样,却迫使胡颜吞下了其余的话。 三个呼吸间,曲南一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轻挑嗤笑,随之,他松开了攥着胡颜的手,看似轻松地道:“阿颜真是大方。” 胡颜微微垂眸,道:“不是大方,而是不能不大方。”她的身份,注定她可以像皇帝拥有很多‘女’人一样拥有很多男人,却不能像皇帝一样做到雨‘露’均沾,甚至连独宠一人都做不到。她唯有站着这个身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庇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失了身份,她只能成为落水狗,被人痛打;成为鱼‘rou’,任人刀俎。 曲南一轻挑地提起胡颜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脸,笑‘吟’‘吟’地道:“阿颜是想着将我推出去,好成全你与白子戚双宿双飞?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我与谁被翻红‘浪’、爱‘欲’缠绵?我在阿颜眼中,是什么?嗯?” 胡颜心中有气,挑眉看向曲南一,决绝地道:“曲南一,这是你自愿的。” 曲南一突然暴怒,吼道:“我他娘就是贱!”说着,竟一把将胡颜扯进怀里,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