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风雨（一）
突如其来的好事儿让杨蕊微微眩晕，心脏不受控制的急速跳跃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对于杨蕊这样的表现，袁德旺很满意。 袁德旺此时感谢自己的头脑，如果不是突发奇想的成立一个布匹商会，此时想要接近杨家都是不可能。反正袁德旺的心中已经认定了，杨凡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哪怕是赵公子，也不过是让自己测试一下杨凡的经济头脑而已。 数息的时间过后，杨蕊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杨蕊并不傻，知道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处，袁德旺肯定不会随意的施于。 “袁大人，杨家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堪当大任？”杨蕊心中急速的盘算起来，杜林两家无论是本身的实力，还是在布匹行业之中的地位，都远远超过杨家，更何况，此时的杨家已经衰败到了频临灭亡的地步，此时寻到杨家担当布匹商会的会长，如何不蹊跷？ “杨小姐莫要担心，杜林两家的确较为适合担任会长一职，可是布郡城的布匹商会，理应放眼以后，杜林两家做的比较大，但是两家手中并没有能够拿出手的招牌。而杨家则是不同，暗纹云锦极具盛名。”袁德旺呵呵一笑，淡淡的解释道。 如冰封一般的脸庞融化了开来，杨蕊的脸上抹除一抹激动的笑容，袁德旺的解释可以说是理所应当，天下布匹出布郡，布郡城成立一个商会，虽然不能够左右整个帝国的布匹行业，但是绝对是一个风向标。杨家做到这个位置，可是整个帝国布匹行业的领头人，这样的意义，已经不是能够赚多少银子可以衡量的了。自然，只要坐上这个位置，银子如斗量的米粒，数不清！ “袁大人莅临寒舍就带来这般天大的好消息，小女子代表杨家感激不尽。”杨蕊站起身来，躬身施礼。 “大小姐客气了。”袁德旺的脸上带着笑意，脸色随即一变，沉声开口道：“大小姐也莫要高兴的太早。布匹商会毕竟是自发组织起来的，会长一职也并非袁某能够独断专行的。说句实在话，就算袁某能够决定下来，但是以大小姐女子的身份，恐怕难以服众。” 杨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来，心中却并不惊讶，如果袁德旺这般随意的给杨家这么大的好处，这才让杨蕊奇怪了。 “袁大人需要杨家做什么，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杨蕊决不推辞。”杨蕊虽然年龄不大，可是经商数年，袁德旺言语之中的刁难自然能够听得清楚。 “大小姐误会袁某了。袁某只是说杨小姐用女子的身份出任会长一职，于理不合。再说，现在杨家的家境的确不如以前，如果袁某强加上去，恐怕会遭到众多反对。倒不如这样，从杨家抽调一人成为布匹商会的会长，杨家自然是商会的会员，这样以来岂不是两全其美？！”袁德旺呵呵一笑，轻声的说道。 杨蕊的眼中闪现出无奈之色，父亲远奔他乡，二叔又在乡下的种植园之中，表哥在管理纺织厂，现在杨家哪里还有他人？！ 杨凡？！ 杨蕊的眼前陡然一亮，现在杨家嫩巩固支撑一片天的，恐怕只有处处招惹事端的杨凡了，虽然对今日的事情颇为恼怒，但是自小一起成长起来，杨蕊自然将杨凡当成自家人。 “袁大人莫要担心，这个事情杨蕊自然能够解决。杨凡虽然是杨家的养子，可是终究是杨家之人，此时刚好闲副在家，想来凭借他的经济头脑，出任会长一职应该不成问题。”杨蕊话语落下，并没有全然放松下来，她要看看袁德旺是什么反应。 “杨凡年龄不大，却是少有的青年才俊。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出乎杨蕊的反应，袁德旺没有再次提出要求，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杨蕊甚至从袁德旺的口气之中听到了一丝的喜色。 ‘这，才是袁德旺到来的真正原因！’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杨蕊就反应过来，布匹商会会长的噱头，分明就是袁德旺的一个借口，袁德旺真正的目的，正是杨凡！ 如此的想法让杨蕊惊惑连连。杨凡什么时候和袁德旺有交集了，而且看袁德旺的态度，还有求于杨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杨小姐，凡管事回到府中，劳烦他到府衙一趟，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袁某这就告辞了。”袁德旺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站起身来告辞。 如果刚才还是猜想的话，那么此时杨蕊已经确定，袁德旺有求于杨凡！ ‘杨凡回来之后，应该详细的问问！’杨蕊目送袁德旺离开，心中嘀咕了起来。 …… 相比于杨蕊的惊喜和困惑，杜润师只能用惊怒来形容了。杜润师怎么都想不到，袁德旺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子，在府衙等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也未曾见到袁德旺回来。可是从师爷的口中，杜润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杜润师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之中要严重很多。 “袁大人，近些时日在准备布匹商会的事情，未曾拜访袁大人，还请袁大人见谅。”吨润湿将木箱子推到袁德旺的眼前，轻声的开口道。 话语落下，杜润师将木箱的扣子掰开，露出来金晃晃的晕子，这金子可是十足的分量，市面上也很少能够找到。 看着金晃晃的金子，袁德旺的眼中闪现出一抹的痴迷，看到袁德旺这样的神色，杜润师的心中喜色闪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金子的诱惑。然而，这样的喜色快速的消失了去，因为袁德旺直接将木箱合了起来，向着杜润师的面前推了推，沉声说道：“杜润师，你这是何意？莫不是要贿赂本官？！” “袁大人误会了，袁大人清正廉洁，人人皆知。哪怕是小人想要贿赂，也敲不开大人的大门啊。”杜润师干笑了两声，不动声色的将木箱向前推了推，与此同时，从口袋之中掏出一一沓银票，放在了木箱之上。 袁德旺扫了一眼银票，豁然有些心动，这每一张银票都是千两，不用数也有万两之余。再加上千两黄金，足有十数万两银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前途和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袁德旺不建议行个‘便利’。 然而，此时就算袁德旺心动的不得了，也只能视而不见！ “如果杜家主没有其他事情，就离开吧。今日袁某奔波一天，着实有些累了。”袁德旺轻声的叹息一声，这样的叹息自然是因为眼前有着一笔巨款在眼前却没有办法染指。 杜润师的脸色微微泛青，眼神阴沉不定。这可不是袁德旺的性格，十余万两银子，袁德旺说推就推了，并且给自己下了逐客令。这可不是好征兆！ “袁大人，犬子年少无知，可能会犯错。但是绝对不会屠害他人性命。这一点儿，还希望袁大人明察秋毫。”杜润师索性将事情挑明，既然袁德旺暗中已经拒绝，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杜廷威是否冤枉，待到本官调查之后再说。”袁德旺的眉头皱起来，心中已经开始厌烦，冷哼一声。 “小人告辞。”杜润师的心向下沉去，事情看起来没有多少缓和的余地。杜润师转身走到房门之后，转身轻声的说道：“想来袁大人忘记了，杜家有很多银子出处都有详细的备案的。” 话语落下，杜润师转身离开厅房，留下来脸色阴沉不定的袁德旺。杜润师的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度吞噬有着东西能够威胁到自己。 ‘娘的！’袁德旺心中冷哼一声，心中冷意盎然。就算你有证据亦能如何，只要袁德旺不承认，完全可以用诬告将杜润师抓起来。这样的威胁，和自己亲自书写的账本而言，简直不值得一提。 “威胁我么？别惹急了我！”袁德旺心中冷哼一声。 杜润师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的态度，使得杜家面临着血光之灾。只是此时杜家仍旧如日中天，看看出手就是十余万两的白银，这等的出手无疑极为阔绰，要知道杨家几千两银子就能够抵挡一段儿时间，这十余万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如日中天亦能如何？哪怕你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有些人想要办你的话，照样可以！ 到了傍晚的时候，衙役们将杜廷威的认罪书拿到了袁德旺的面前。根本不用滥用刑法，在烧红的烙印面前，杜廷威甚至痛哭流涕，极为干脆的将认罪书书写了出来。 袁德旺知道，只需要将证据和认罪书向上汇报，杜廷威最少也是监禁十余年，甚至流放到外地也并无可能。袁德旺自然不会蠢得将这些东西直接递交上去，他在等着一个人的态度——杨凡！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杨凡在同一日第二次来到衙门。这次过来和第一次的意义截然不同，过了不长的时间，杨凡从衙门之中出来。待到杨凡出来之后，一匹承载着公文的快马向着布郡城之外疾驰而去。 风雨，已来！